凌冲心头一动,飞遁了一阵,迎面正有二人悠然而行,居然是杨逊与浩光道人两个,其等见了凌冲,亦是一惊。浩光道人目露凶光,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凌掌教大驾光临!”
杨逊见凌冲一身道气昂然,更加浑厚,又有阴阳之气在背后旋动,心头一凛,笑道:“凌掌教功力大进,可喜可贺!”凌冲笑道:“天星界之战暂息,二位是要回去界内么?”
浩光道人向杨逊使个眼色,示意凌冲落单,二人联手做翻了他,杨逊微微摇头,传音道:“我未料到尹济证道,庇护太玄,轻易动凌冲不得。何况他还有阴阳之气在身,真要动手,你我未必能讨得好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还是静待良机!”对凌冲道:“正是!凌掌教何妨与我等同行?”
凌冲欣然道:“固所愿也!”当下三人联袂而归,杨逊一路旁敲侧击,打探尹济证道的过程,言语之中颇多艳羡,又问及尹济行踪。凌冲不置可否,三言两语揭过。
到了天星界中,凌冲力邀二人入太象宫做客,杨逊两个哪有心思?匆匆告辞而去。凌冲微微冷笑,回至大殿,继续推算道途。如此这般,每到阴阳之气垂尽,便去域外寻些小石头绞碎了,炼成阴阳之气。
七日之后,凌冲自定中醒来,忖道:“我耗费了许多苦功,总算推衍出一点眉目,知道日后道途的所在。有阴阳之气在手,已能将洞虚剑诀纯阳之上的法诀推衍出来,不过修炼洞虚剑诀未必能合道,还是修炼阴阳之气前途广大,不但合道有望,甚至合道之上的境界,也有几分指望窥探。”
“阴阳之气已与我道基相合,元神混同,想要再上层楼,仍要从两件星核着手,体悟其中大道,只要能参悟完全,便有望踏入归一!至于归一之上,如何合道,以我现下道行,还推算不出。不过能搞清证就归一之法,已是大有收获了!”
如何踏入归一境,一直是凌冲的一块心病,没了郭纯阳指点、太乙飞星符阵辅佐,颇有束手束脚、步步吃瘪之感,幸好有了先天八卦在身,又能拈子落棋,不至被人算计而不自知。
能炼化一枚星核中的先天大道,已足够铸就合道道基,遑论归一。但以凌冲推算来看,就算参悟两枚星核之妙,也只够支持他证就归一,阴阳之气底蕴之雄厚,亘古未来,而证道之艰难,亦是罕见罕闻,可见一斑。
杨逊与浩光道人依旧回转极天宫旧址,浩光道人将极天宫放出,命弟子升起弥天大阵,自与杨逊在殿上落座,叹道:“想不到费尽心思,焚天被杀,炼星身死,还引来三位合道,最可恨是尹济那厮,居然趁机合道,真是气煞我也!”
杨逊叹息一声,说道:“万般皆有定数,结局如何,夫复何言?”浩光道人恨道:“可惜你我师兄弟算计一场,不惜来回投靠,连毛也没捞到一根,反给别人做了嫁衣裳,真是可恨!”
杨逊微笑道:“师兄不必动怒,眼下之局虽未尽如我意,却也不错,总比被合道老祖将星核抢去,你我竹篮打水的好。何况尹济已去,此界并无合道,凌冲虽有阴阳之气,毕竟道行尚浅,也不必怕他。”
浩光道人问道:“师弟有甚么打算?”杨逊冷哼一声,说道:“星核干系重大,真要成熟,只怕仙帝佛门皆会出手,哪还有我们的份?依我看,不必等星核成熟,早些下手取了,就此远走高飞!”
浩光道人吃了一惊,思忖良久,咬牙道:“也唯有如此!我们哪里争得过合道之辈?唯有先下手为强!师弟要何时动手?”杨逊道:“先暂缓几日,容我打探清楚凌冲的动向,此子羽翼渐丰,不可不防!”
浑天憋了一肚子闷火,此去天星界,当真是流年不利,弄得灰头土脸,还让人在眼皮底下合道,颜面丢尽,不管其他,加意赶路。等回到九天仙阙,立时有人来报,说道:“齐神君已然叛逃!”
浑天大吃一惊,怒火中烧,一声断喝,仙督司上空凭空现出一枚掌印,向下一按,将齐神君所居偏殿拍的粉碎!浑天略出一口气,急忙赶往仙宫求见仙帝。一入仙宫,跪倒在地,说道:“老臣办事不利,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
仙帝面上神光隐隐,居然并不令他起身,冷冷道:“你的确罪该万死!连累朕也成了诸天笑柄!”浑天大吃一惊,道:“陛下何出此言?”仙帝冷冷道:“朕来问你,天星界中可有一个尹济合道?”
浑天道:“正是!臣正与阿罗什、七情圣魔两头老魔交战,冷不防那尹济居然以身合道,尤其合的竟是失传已久的先天三十六雷法,大吃一惊。阿罗什与七情圣魔还欲阻拦,是臣念在同为正道的份上,援手一回,尹济方能安然证道。”
“放肆!”仙帝豁然起身,手指浑天,几乎气的浑身发抖,大喝道:“你真是罪该万死!”浑天愕然不知,只好再拜道:“还请陛下示下,臣究竟犯了何罪?”
仙帝走下玉阶,喝道:“你可知齐神君叛逃九天仙阙?你又可知齐神君便是那尹济所炼一尊分身?齐神君藏身仙阙多年,你失职未察,此为其一。尹济证道,你不趁机打杀,反助他一助,此为其二!两罪并罚,你说你是不是罪该万死!”
浑天张大了口,根本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抗辩道:“这不可能!臣早已神念探查齐神君元神,却是清白无疑,绝不可能是尹济的分身!难道他一个区区归一,竟能瞒得过微臣不成?”
仙帝忽然叹息一声,道:“这也难能怪你!是那尹济狡诈,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件先天至宝,名为天蝉宝珠,能遮掩气机,莫说是你,连朕也走了眼。齐神君与尹济乃是一人,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