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被郭纯阳指为太玄下代掌教,地位几乎与惟庸等前代长老相当,却未得传郭纯阳的先天玄指神算道法,着实不可思议,惟庸抱有此疑良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来。
郭纯阳的先天玄指之术连开山弟子叶向天都未得传授,若是不传给凌冲,岂不要失传?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这门先天玄指的道法出自《一炁清经》,要想修炼,条件太过严苛,我也是误打误撞才有几分体悟,师兄不见乔依依守着宙光神通数百年,也是这几日才得有进境?”
惟庸释然道:“原来《一炁清经》中记载了这门秘术,若是凌冲不能修行,可能传给第十代掌教?”太玄六大真传,《一炁清经》唯有掌教方有资格修习,其中究竟记载了甚么惊天动地的道法,郭纯阳一直讳莫如深,就算惟庸也掩饰不住好奇之意,听闻先天玄指之术确是出自《一炁清经》,倒也解了平生一大疑惑。
郭纯阳笑道:“等凌冲继任掌教,我将《一炁清经》传他,能否寻到合于此道的佳弟子,自有他去操心便是!反正太清门的太乙飞星符阵未必就比先天玄指差了,师兄放心便是。”
惟庸道:“本门绝艺,总要有个传承才是。师弟既然安排妥当,我便放心了。”正说之间,凌冲闭关静室忽而风雷激荡,这股气息又是磅礴又是诡异,竟而穿破太象宫禁制,冲至极天之上!
惟庸面色一变,说道:“不好!凌冲修炼有成,上感太上,已有劫数酝酿了!”郭纯阳好整以暇道:“这是他的劫数,亦是他的运道,我等只安心旁观便是!”
惟庸苦笑道:“你这师傅做的真是休闲,毕竟是下代掌教,不能出了差池,我来瞧上一瞧!”一拍顶门,诛魔宝鉴飞起,宝光擎动,在大殿之上幻化出一片光景,正是凌冲闭关静室的景象。
凌冲炼化白虎世界,越熟手,到后来太乙飞星符阵一动,便从白虎世界中牵引来无边星光,二者脉率相同,一吸一呼之间若有联系,几乎等若一体。得了无穷星光浇灌滋润,太乙飞星符阵终于生出质变!
飞星符阵中之周天晨星本质俱是凌冲观想出的符箓为枢纽,外以周天星力凝练而成,在近乎无穷的星光灌注之下,先从白虎星域七宿的根本符箓开始,陡然分裂开来,生出层层符光禁制,飘然如火烧。
旧符生出新符,符阵越细密严致,道道禁制生出,眨眼之间已冲破了三十重禁制,余势不衰,又直贯重天,生出第三十一重禁制,等凌冲回过神来,竟又生成了第三十二重禁制!
三十二重禁制一成,白虎七宿真符自生震荡,久远飘渺,无远弗届。这股无形震荡传入其余三座星域之中,青龙、玄武、朱雀星域中道道根本符箓亦生出鲸吞海吸之力,将星光尽情吞噬!
三十二重禁制,已是唯有待诏级数方能修成的法力,白虎七宿真符突破,意味着凌冲道行已然正是破入待诏之境,只是他阳神兀自沉浸于修炼之中,全未察觉。
白虎小千世界蕴含星力不少,也经不得太乙飞星符阵近乎无休止的索取,未几之间已是缩水了一大圈。不过却成全了太乙符阵。凌冲在太乙符阵上所下苦功最多,毕竟要靠其推演洞虚剑诀的手段,此时方有水到渠成之妙。
白虎七宿突破至待诏境,不过半日之后,玄武七宿亦自突破,三日之后,四灵星域真符尽数演化出第三十二重禁制!待诏境的法力来回冲荡之间,又自去影像其余星域的真符演化。
凌冲得了真本四灵四相真法,催动起来当真无往不利,一分法力能得十分之效果,晦明童子看的技痒不已,飞入星阵之中,小手拨弄,助凌冲祭炼符阵。
生死符气息一出,太乙飞星符阵立时景从顺服,晦明童子小手敲一下真符,便有星力注入,喀拉拉生出三十二重禁制,快到无以复加。有他援手,凌冲修炼之何止提升十倍?
数十日过去,随着最后一道真符演变为三十二重禁制,整座太乙飞星符阵之中群星辉耀,陡然黯淡下来,数息之后,又自繁华通明,播撒无穷星芒!
太乙飞星符阵至此才算大成,此物介乎于虚实之间,取无上符意,聚无尽星光,长于推算,亦能用来斗法,已不弱于太弼的伏斗定星盘。
太乙飞星符阵大成之间,引动洞虚真界震荡不休,星光普照,又有无数虚空神符生就,加厚洞虚真界之胎膜。凌冲阳神立身于星幕之下,手指动处,喝道:“洞虚剑诀,起!”
太乙飞星符阵之中,一道剑光猝然亮起,如开天之光,璀璨绚烂到无以复加,剑光之中倒映出种种剑术,共有三十六招,正是凌冲入道之时所学太玄守山剑三十六式!
三十六式剑招化为无穷细小之极的剑气剑光,交相攒刺之间,剑音盈耳,剑鸣惊天!就见无数剑光剑气交结一处,编成一团小小世界,正是洞虚真界。
凌冲阳神身在洞虚真界,细看洞虚真界演化,真有光怪6离之感,但其念头全被这座小小真界吸引,不可自拔,恍惚悠然,恰如得道一般。
晦明童子不知何时从符阵中脱身出来,亦是仰起小脸,努力瞧着星阵之中变化,喃喃道:“太乙符阵突破算不得甚么,必须连洞虚剑诀突破,方能带动凌冲道行真正进境,胜败在此一举!”
剑光所化洞虚真界兀自演化不停,竟是将凌冲修炼洞虚剑诀伊始开始,炼罡、金丹、元婴、法相、脱劫,种种境界一一回顾展示了一番,一直到脱劫圆满之时。
晦明童子一双小眼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剑光世界。就见剑光世界演化到脱劫圆满之时,仿佛身裹玄冰,山路行车,慢吞吞晃悠悠,慢到了极处,迟迟不曾演化出如何破入待诏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