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玑娘娘莲步款移,向秦钧走来。所过之处,无数叛军将士为之失神,神魂颠倒不已,纷纷住了厮杀,目光只在她面上滚动,痴痴呆呆,竟似全然忘我。
玉玑娘娘已然脱去九重劫数,成就待诏之身,已将《六欲化情魔典》的功夫练入最上乘境地,一身媚术收放自如,已然非是定要牺牲色相方能令人色授魂与,而是一颦一笑之间,甚而肌肤轻露,更能令人魂飞冥冥。是以其分明一身宫装,仪态万方之间,却令叛军大军齐齐失神!
玉玑娘娘嫣然一笑,朱唇轻启,说道:“诸位皆是皇帝麾下英勇之士,为保家卫国,自当奋勇一战,向圣上尽忠!”话音一落,城头上无数将士纷纷开口,叫道:“保家卫国,向圣上尽忠!”声震四野,响遏行云!
喝罢无数将士又自投身战事之中,竟再无一人去瞧玉玑娘娘。玉玑娘娘用的上乘媚术,一瞬之间迷惑无数人神智,令其为左怀仁效死!
秦钧瞧见这等神通,面如死灰!他不过是法相级数,与玉玑娘娘道行差的太远,根本挡不住其随手一击,为今之计,只有靠哪位老祖出手相助,又或是及早逃命,免得为其所趁,受了魔法迷惑,做出甚么丑态,毁了师门清誉,那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了。
秦钧正胡思乱想间,玉玑娘娘分开人群,已来至近前,嫣然一笑,正要开口。秦钧见她笑容,脑中一阵迷糊,耳边忽地响起大道天音之声,振聋发聩,元神立时一清。
却见凌冲驾驭剑光飞来,方才正是他所发大洞真音,震荡秦钧元神,免其堕落出丑。剑光一落,说道:“秦师兄可回去主持军事,此处由小弟接下!”
秦钧尚未答言,玉玑娘娘已星眸泛彩,见凌冲道气昂然,紫意冲顶,比秦钧不知高明了多少,欣喜道:“小弟弟是哪一派的弟子,为何姐姐从未见过呢!”
凌冲呵呵一笑,他阳神守于洞虚真界,又有大洞真音时时响彻,甚而还有太阳神符勃勃燃烧,化去魔意,能抵抗几分玉玑娘娘的媚术,说道:“我乃太玄派凌冲,与贵教可谓是老相识,赤玑与宝玑两位娘娘便是死在我的手中!”
玉玑娘娘眸中光彩更盛,察觉媚术对凌冲蛊惑之意不大,不由多加了几分威力,连声音也自靡靡起来,笑道:“原来那两个小浪蹄子是弟弟杀的,杀的好!弟弟这般果决,当真是少年英雄,人家越来越喜欢了呢!”
其音靡靡,其态媚媚,毕竟是待诏级数,连凌冲也觉有些吃不消,反手一推秦钧,将之送下城楼,伸手一拉,一条细细水丝闪烁剑芒,将一元重水当作飞剑来用,屈指一弹,水剑中发出清越剑音,喝道:“我倒是还未杀过待诏境的高手,今日便陪娘娘玩玩儿!”当头一剑刺去,用的是剑气雷音的手段!
玉玑娘娘笑道:“小弟弟剑术不坏!”檀口轻张,吐出一口粉腻气息,化为一朵六色莲花,莲瓣招展,重水剑刺入,直没至柄,竟似被生生吞噬了一般。
凌冲打入重水剑的念头失了联系,丝毫不乱,亦是张口吐出一道符箓,略一演化,成了一道煌煌天雷!正是用的九天应元普化雷符之变,雷法至阳至刚,劈入六色莲花之中,只听霹雳爆响不绝于耳。
六色莲花撑了一阵,还是被雷光从中劈开,自然困不住那一道重水剑,被凌冲重又握在手中。一剑一花一雷,二人交手之间兔起鹘落,一二息之间,已是险象环生。
玉玑娘娘微微吃惊,笑道:“怪不得敢独身来战,原来有两把刷子!姐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伸手一点,散开的六欲真气各自演化,一时之间周遭满是盛开的六色莲花,宛如置身花海之中!
玉玑娘娘的法力比宝玑、赤玑高明太多,一念演化无穷神通,六色莲花中道道夺魂气息绽放,凌冲一见变了面色,正是天欲教的化阳指神通,玉玑娘娘已将这门神通修至有相无相,虚实易转之境,不必以指力施展化阳之法。
凌冲全部法力轰然运转,对付待诏境的大宗师不得不逼出全部潜力,这也是他有意为此,他现下底牌众多,杀同境之辈易如反掌,远不如寻更高一境的对手,更能磨练剑术,反正天上还有几位老祖看顾,自家亦有太阳神符作保,并不甚畏惧。
他打定主意,暂不动用后手,只用自身剑术,观摩水仙癞仙一战,见到水仙的裁云剑意境,引动他一颗剑心萌动,只想自家也挥剑大战一场!
化阳指力藏于六色莲花之中,无色无相,凌冲处身花海,只觉一身元阳飘然欲飞,忙运功镇定,剑术中他最为熟练的是诛魔剑阵,剑气一出,结成阵势,自身端坐阵中,放射无穷剑气,绞杀六色莲花。
诛魔剑气为前导,诛魔剑阵随后,将六色莲花花海绞的花瓣纷落,花红遍地,却始终冲不出这一片小小天地。玉玑娘娘娇笑之声传来:“弟弟莫要白费心思,姐姐这片六欲花海以人性七情六欲入道,六欲不灭,花海不灭。你莫要白费功夫,何不与姐姐一道同参上乘魔道,脱开凡俗与玄门束缚?”
声音丝丝柔媚,钻入耳中,就算凌冲闭去五感六识,亦不断钻入元神之中,不能禁绝。玉玑娘娘难得遇上凌冲这等天生道胎,起了贪念,欲将其采补,这才花费大气力布下六欲花海大阵,迷其心意。
凌冲全心御剑,真界中一元重水长河翻滚不休,条条剑气飞出,除却诛魔剑阵之外,甚么中平剑、斩妖剑符、应元普化雷符、星斗元神剑,种种所修剑术一一施展开来,周身剑气煌煌、剑意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