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五三 龙君夺宝 (求个月票)

话音未落,龙君已怒啸一声,一只大手飞出,向骨剑之外重重宝光硬生生抓去!此剑剑身为龙骨所制,又用得仙都门的炼器手段,不问可知,必是出自仙都门哪一位高手长老之手,被癞仙收藏船中,当作压箱底的宝贝。

龙族之属虽然天性懒散,多数不愿多管闲事,只求自家逍遥,但最是团结一心,以龙君的心胸,见了同族被杀、被取骨炼宝,也要勃然大怒!

以凌冲看来,东海龙君的修为已超脱纯阳之上,甚而到了归一之境,在金船中除非癞仙本尊降临,无有任何物事能阻拦得住。

大手抓下,全无机巧变化,平平无奇一捉,将骨剑捉在掌指之间。骨剑上层层宝光登时暴走,向外迸发开来,亦是玄门正宗的路数手段,宝光中生出刀光剑气,切斫劈砍不绝!

铮铮铮!火星乱冒,刀光剑气每一道皆有金丹法相级数修士全力一击的水准,可惜遇上归一境的东海龙君,那老龙冷笑连连,岿然不动,任由宝光攻击,却连手掌皮肉都未破损一丝。

宝光是炼器大宗师留下保护骨剑之用,一轮攻击无功,略一运转,就要再来一重。龙君面现不耐之色,喝道:“灭!”大手略一收紧,宝光挣扎都来不及,已被生生捏爆!

仙都宝光一去,现出内中骨剑之身,一声剑吟,那骨剑就要趁机变化飞走。龙君只稍稍用力,便将骨剑制伏下来,目中现出悲悯之色,说道:“去罢!”指间蓦然腾起点点星火,落在骨剑之上!

凌冲微微侧身,离那星火远了一些。他能感到此火是道火之流的物事,类似于三昧真火,起自纯净心念。由龙君这等归一境大老祖施展出来,已不逊于焚天魔祖的焚天魔火,自是要敬而远之!

道火一出,骨剑立时寸寸销熔,化为虚空。一声清越龙吟,一头长龙虚影浮现出来,向龙君拜了一拜,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不见。

龙君以道火送葬同族,目中伤感之色一闪而逝,转为暴怒之意,喝道:“欺世盗名之辈!今日我就将你这金船中的收藏尽数毁去,看你还拿甚么哄骗他人!”无论那骨剑是否由癞仙祭炼,动用龙族骸骨炼宝,还将之堂而皇之藏于船中,视为拱璧,已然触碰龙君逆鳞,那老龙脾气火爆,立时就要报复回去!

龙君喝罢,双手十指接连颤动,往一件件船中藏品上点去!每虚点一下,指尖便有一道流火飞去,攻破保护宝物的宝光光圈,神光一碎,各式宝物有那业已通灵的,立时按捺不住,俱要抽身飞走。

有龙君在,岂会令它等如意?大手箕张,似一团阴影笼盖六合,无论何等法器、何等禁制,俱都被生擒活捉,一时之间,龙君双手之中,宝光冲霄,剑鸣、刀震、塔崩、图翻之声不绝于耳。

晦明童子一个胖胖的身子显化出来,只瞧得眼睛都直了,眼珠子泛红,若非自忖打不过那老龙,早就动手强抢了!传声凌冲道:“贼不走空!大家见者有份,快去让那老龙分润些法器给你,日后重立太清道统,少不得要积攒些家底!”

凌冲苦笑不已,金船中所藏法器大多禁制不高,只炼制的手段颇有巧思罢了,却连一件符器都无。太清门以符箓之道立派,若是他赐下的法器并非符器,面上须不好看,尤其龙族素以贪吝著称,法器落入其手,想要讨要,却是千难万难。

果然老龙一口气打通六层船楼,将所有法器不论好坏贵贱,尽数收于掌中,大手一压,将无穷宝光盖住,再伸开来时,已全数不见,不知被挪移到了何处。

那老龙眼中哪还有半点愤恨之意?孕育笑意,只是故意板着脸不曾笑出声来。晦明童子气道:“那厮好不知羞耻!借着为同族报仇的由头,将癞仙金船洗劫,真是不当人子!”大骂不已。

龙君侧头望来,目光似能瞧见晦明童子元灵之身,冷哼一声,吓得那童儿立时噤若寒蝉,想了想连忙躲入真界中去了。

凌冲陪笑道:“小孩儿家家不懂事,还请龙君莫怪。”龙君哼道:“你倒是运道不小,世间传闻尹济老祖飞升之前,将毕生心血所炼的一件至宝封存于一处隐秘之地,待其真命之主前来,自有遇合。当年灵江水府暴动,想来便是此宝出世,还落入你手。看来尹济老祖当真对你青眼有加!”

凌冲不欲多说太清门之事,岔开话头道:“龙君收取金船法器,不怕癞仙报复么?”龙君冷笑道:“癞仙身在九天之上,难以伸手过来。就算他肯似水仙一般,降下元神分身,孤王又岂会怕他?”

凌冲笑道:“龙君神威,果然不同凡响。要做便做绝,何不趁机将这金船也一并收了?”龙君眼中一亮,笑道:“你小子做事狠毒,深合孤王之意!也罢,索性给他来个绝户!走!”

金光一起,挪移之间,已深入金船核心禁制之中。凌冲早闻金船深处有无数雷霆炸响之音,想是水仙正与元灵交手激战,及至来至激斗之地,却见一片金光黑气之中,金船元灵正勉力抵挡水仙攻势。

此处已是金船核心之地,元灵身后是一团金云,变幻不定,当是核心禁制所化,只消将之炼化或是击碎,便能将此船掌控手中。

水仙自然明晰此理,将天虹密水雷泽法施展开来,一大片水气蒸腾如泽,化生无数密水真雷,连环爆散,将元灵护身金芒黑气打得闪灭不定,元灵左拙右支,已是危若累卵!

水仙之身则好整以暇,负手而立,身边尚有一柄法力演化的裁云剑悬浮虚空,尚未用上。金船上禁制接连被破,元灵也支持不住,被逼入了绝境。水仙分明能一击必杀,斩其元灵,不知怎得,却如猫戏鼠,始终不肯痛下杀手,不知在等候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