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震龙躯太过精强,就算被龙神母收去,残留气机几乎烙印真界之中,同为龙族,东海龙君自然一望便知!敖震忤逆作乱,叛出龙族,十恶不赦,乃是铁案,被镇压此界数千年,此事四海龙君尽皆知晓,只会拍手称快,绝无援手之意。但要将敖震龙躯炼成法宝,却是触犯龙族逆鳞,就算是九天仙帝敢如此施为,也要杀上仙阙问罪!何况是凌冲?
龙君真怒,身后天龙虚影振鬣狂飙,道道神风席卷!这头老龙平日不问世事,只耽于享乐,谁知发起飙来,神通之强横竟远超纯阳境界!
一时之间洞虚真界中妖风四溢,龙息吐寒!晦明童子浮现出来,小手一搓,黑白生死气发出,抵住龙君气势,凌冲身有生死气旋绕,将手一指,一条一元重水大河飞来,气势磅礴惊天,朗声道:“龙君暂息雷霆之怒!此宝乃是晚辈偶历龙祖界时,得龙神母馈赠,其中有龙神母气息,总不会错罢!”
龙君心头一动,神通暂息,那一元重水是了不得的至宝,此界并无传承,倒是龙族中曾有流传,是一位身在仙阙执掌天河天兵的龙神,为讨龙神母欢心,费了几百年苦功,从天河中生生淘炼出来,献与龙神母的。
此水其重非常,一滴可演化大河大江,细细感应,其中果有丝丝龙气,高贵非常,虽已稀薄,确是龙族老祖所留无疑。龙君疑虑去了大半,五爪金龙虚影盘绕,不复方才怒目忿怒之相。
凌冲暗送一口气,龙君辈分虽低过敖震一辈,但道行丝毫不差,竟似是归一境的老祖,果然深藏不漏。定了定神,将龙祖界的见闻说了,当提及萧厉有星帝庇护,取了一颗迦楼罗之心时,龙君终于骇然色变!
迦楼罗乃上古神鸟,龙族天敌,好容易被杀死镇压在龙祖界深处,又被萧厉挖坟出来,还带入此界中,当年仙都门一家都险些令此界龙族绝种,若迦楼罗复生,四海龙君齐出,怕也是落个惨淡下场!
凌冲道:“龙神母命我与龙君通气,还赠了此水,聊以为谢。萧厉手中有仙都之门,本就喜食龙族血肉,加上迦楼罗之心……”
龙君已然采信他之言,金龙虚影渗入法体之中,摆手叹道:“劫数!真是劫数!星帝那厮是要逼着我四海龙族杀上星宿魔宗了!”
星宿魔宗可不比仙都门,四海龙族能覆灭仙都,未必奈何得了星宿魔宗,龙君心如明镜,但迦楼罗之心旁落,绝不可容忍,大不了奋起一战!
凌冲道:“星帝谋夺迦楼罗神心,不知打的甚么算盘,龙君不可静观其变,当要先发制人才是!”龙君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操心。那敖震的元神是被上界下来的甚么玄冥派弟子炼成了一件寒龙旗么?”
凌冲道:“不错!敖震前辈元神沉沦,受法宝禁制操控,身不由己。”龙君哼了一声,冷笑不语。
凌冲又道:“误会解开,请龙君在我这真界中做法,搭救张真人罢!”龙君道:“此界当可隔绝子母牵机虫联系,足可敷用,我龙宫中有龙涎散魂香之宝,乃是天下一切虫豸之最爱与克星,可令其明知赴死而不辞!敖意!你去将龙涎散魂香取来!”
三太子身在真界之外,正等得焦急,听见吩咐,跑去内宫中禀明龙母。龙母当即命开了宝库,取了那宝香来。敖意双手捧着来至真界外,叫道:“父王,香已取来了!”
龙君微一伸手,那宝香自外落入掌中,喝道:“你就等在外面罢!”与凌冲说了几句要点,将龙涎香持在手中,运真气点燃。
那宝香长有三丈,儿臂粗细,无臭无味,凡火不着。龙君一口精纯真气喷出,那香立时无风自燃,轻烟袅袅直上。凌冲已加意防备,闭了五感六识,谁知那香竟似能作用于神魂之上,轻烟散于真界之中,阳神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之味袭来,颇有五脏翻转,六腑移位之感!
龙君喝道:“收心凝神,莫使六贼侵入!”凌冲立刻抱元守一,屏息万缘,这才觉得好了些。就见龙君撮口一吹,轻烟袅袅盘绕张随真之身,自百窍血脉中渗入,直上泥丸宫。
泥丸宫中,那条牵机幼虫多爪环抱张随真纯阳元神,正自扭动不停,吃冰寒之气封裹,也未能将之冻僵。龙涎散魂香香味渗入,那怪虫立时吱了一声,上身扬起,为香味吸引,拼命寻嗅那气味。
龙君面沉如水,真气接连喷出,龙涎散魂香的香味越发浓郁,凌冲阳神避之唯恐不及,那怪虫却是甘之若饴,无数怪足循着香味舞动不已,竟似陶醉其中,不由自主舞蹈起来。
此香是龙族秘传,以龙涎混以种种异草奇花炼制,专克周天虫豸之属,乃是一切蛊术的克星。凌冲误打误撞,带张随真来此,却是歪打正着。
龙君将烟气操控的细如发丝,如同垂钓,去引逗那幼虫。那牵机虫正自享受,见烟气远离,忽地暴怒起来,毕竟本性凶暴少智,只顾追逐烟气,大半虫身已自张随真元神上脱离开来。
凌冲看的新奇,龙君喝道:“莫要分心!稍后五蛊必会操控母虫下令,须得小心防备!”凌冲应道:“是!”稍过片刻,真界之外果有一丝极细微的元神感应自虚空探来,要渗入真界之中。
凌冲早有准备,催动虚空神通,真界气息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那缕元神感应始终不得其门而入!龙君暗暗惊诧:“太玄派的洞虚剑诀还不至精妙至斯,分明是一种极上乘的虚空神通,看来这小子不但有太清门尹济青眼,另有大能也瞧中了他!”
加紧做法,烟气汇聚,成了一团白球,只抖动不休,逗引幼虫。牵机虫得不到母虫指令,渐渐本性暴露,不管不顾,吱吱连声,陡然合身扑上!如此一来已与张随真元神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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