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五 太象五元宫

郭纯阳似笑非笑,说道:“噬魂老人的下落自然知晓,你若欲见他,片刻即可如愿。”凌冲心头一动,试探道:“噬魂老人不会就在本门之中罢?”噬魂老人毕竟是魔道第一巨擘,只在星帝之下,生平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生灵,为正道第一公敌。若是托庇于太玄剑派之中,郭纯阳将之擒拿打杀倒也罢了,若视而不见,传扬出去,立时会有无数正道高手打上门来,太玄派也要受到牵连,清誉不再。

郭纯阳知他心意,说道:“那人转了数劫,这一世才机缘巧合,恢复了几分前世记忆,早已物是人非,堕劫几世,浑浑噩噩,也算罪有应得,报应抵过了。那人现在九国一座荒山之中,也欲见你一面。其人身份你一见便知,不必多问。”

凌冲暗中呐喊,以郭纯阳之意,噬魂老人转世之身只怕自家也识得,心头暗自盘算究竟会是哪个,忽然想道:“我也是傻了,何苦费这心思,见那人一面不就真相大白了么?还是先问魔劫之事罢!”说道:“师傅,空桑上人临去时,曾言这方世界唤作轮回世界,除却道家四九重劫之外,还有几场魔劫,不知是指的何事?”

郭纯阳叹息一声,说道:“魔劫之事确有此事,只是眼下离发动还早,你修为太弱,与闻此事无益,等到修成金丹,我再来分说罢!”凌冲点头,忽闻一阵风雷之声响动,渐次轰鸣,似海潮翻滚,冲击岸堤。晦明童子境界圆满,对天地元气变化最是敏感,一指地下道:“法力波动传自地底!”

郭纯阳笑道:“不愧是符道第一法宝,着实精明。那是这座太象五元宫中禁法发动,我与四位师兄联手祭炼此宝,每日子午二时行功,欲将此宝点化灵识,成就法宝。可惜两百年光阴,还是差了几分火候。你们且来瞧瞧!”伸手一指,太元殿地上陡然现出一座大坑,方圆数丈,不知深有几许,通向何处,骨朵朵向外喷放元气,一股灼热地火气息扑面而来。

晦明童子见了大惊道:“郭老儿,你们太玄派好大的手笔!居然引动地火灼烧,以为法力源头,这是要将这座太象宫祭炼成一处小千世界么?果然你早有逃遁之意,太清门当年亦曾倾尽全派之力,聚炼一件法宝,可惜未等炼成,魔劫降临,又有清虚道宗背后暗算,这才风流云散。这太象五元宫若能祭炼成功,威力抵得数件法宝,更难得内中自辟空间,不假外求,比之自然成就的小千世界还要来的佳妙!”

星河无边,乾坤茫茫,但要寻到适合生灵繁衍修炼的天地无异于大海捞针,早有天才之士,创出祭炼法宝的法门,在法宝之中另辟天地,承载生灵。但那等法宝所需宝材如海,又太费功夫,最易招惹天妒,降下魔劫灾祸。传说之中祭炼成功者寥寥无几,几乎都在上古金仙、先天神明手中。

晦明童子灵识强横,探入那地洞之中数百丈,便被一道禁法打发了回来,骇然发现这座太象五元宫竟是浑然一体,内中禁制之多,法力之浑厚,竟还在自家之上。要知他已是货真价实的法宝级数,这座太象宫仅是法器,竟能凌驾他之上,足见根基之厚。唯有一种解释,便是太玄派投入了无尽宝材,意图打造出一件超绝法宝,当真如郭纯阳所言,而今只差开启灵识。这等法宝一旦自生灵识,吞吐天地灵机,威力简直翻天覆地,生猛的一塌糊涂。

晦明童子冷冷道:“你们心思太大,太象宫威力大则大已,却受制于禁制之多,越是这等法器,开启灵智便越难。”太象宫禁制太多,立意固然高远,却难以开启灵识。

郭纯阳笑道:“此事我与思维师兄早知,之前唯有大师兄是纯阳境界,如今又多了二师兄百炼道人,再加上老道,三人联手祭炼,太象宫开光之日已然不远。”太象宫自太玄封山起,便已着手祭炼。郭纯阳与惟庸老道联手,却不能忘我投入,须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掌管门中一干杂事。如今百炼道人功德圆满,多出一位纯阳老祖法力祭炼,自是轻松不少。三人齐心协力,太象宫大成之日怕是不远。

晦明童子点头:“不错,也确是这个道理。可惜我太清门那件法宝若成,众长老弟子有了栖身之所,未必便会一败涂地!”眼神迷离,不知想起了甚么。他虽未经历太清门大变,但彼时灵识已成,太清门曾有高手长老发动祖师设下的符阵,遥相呼唤,请其援手,力挽狂澜,可惜他受制于尹济祖师所留禁制,神通不足,不能出世,眼睁睁瞧着偌大太清门风流云散,正统不存。一干长老弟子惨死的惨死,逃亡的逃亡,引为毕生憾事。

郭纯阳道:“当年太清门之变,我亦有所耳闻。乃是天地大变,又有小人背后算计,方有此失。还在贵派尹济老祖早有后手,星河之中亦有传承,不曾断绝。晦明道友境界圆满,正可大展手脚,再立太清道统。”

晦明童子恨恨道:“自然要再立太清道统,亏得尹济那厮能忍,数千年也不放个屁,我若是他,早就杀下界来,将清虚道宗连根拔起,以解心头之恨!”郭纯阳笑道:“此一时彼一时,道家四九重劫降下,玄门各派老祖皆要应劫,那时尹济老祖必有决断,道友只耐心等候便是。”转头对凌冲道:“我这里不需你了,洞虚剑诀下半部法诀这便传你。大明兵乱之事还要你自家出手,你先去见见噬魂老人转世之身罢!”

太象宫外灵光一闪,却是凌冲被郭纯阳法力送了出来,他脑中无数法诀图录,此来彼去,正是洞虚剑诀下半部剑法。果如郭纯阳所言,这部剑诀用意精巧绝妙,但到了脱劫之上便无相应法门,他自家试着推演几招,却觉生涩无比,再用些心力,真气忽然抖动不休,竟似要走火一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