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天冷哼一声,剑芒微闪,雷鸣之声响过,已将那巨网切开一个大洞,剑光便自洞中飞出。。。方才发声之人便是本岛负责主持阵法禁制的高手,已是金丹修为,见叶向天狂傲,又惊又怒,他得了木千山受益,要借叶向天之手将岛上于沛收罗的高手除去,大喝一声:“谁人去将此贼拦下!”
就听一人叫道:“某家愿往!”一道遁光飞起,直扑叶向天剑光而来。遁光之中一个长大妖人手持一柄方天画戟,怒喝有声:“兀那贼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等你道爷出手,可就悔之晚矣!”
张亦如摇了摇头,以他眼力都能瞧得出来,这妖人与那蟹武一般,俱是螃蟹成精化形,只是修为还比不上蟹武,弄了个人头蟹身,还有八条蟹租在身后招摇,又是丑陋又是滑稽。叶向天伸手一抛,一柄长剑飞出,落入凌冲手中,说道:“师弟,我剑光飞过,你以御剑将此妖斩杀。”语气肯定,绝无回旋余地。
凌冲一愣,只得领命,全神运用真气。叶向天所赐长剑便是前夜自龙宫八门锁神阵中夺来的数万金寒铁所炼。千载寒铁本就是炼制飞剑的上佳材料,叶向天功力高绝,祭炼这样一柄长剑自然不费吹灰之力。虽是草草炼就,锋锐之处比之凌冲所用任一柄利剑都要厉害的多。
一柄长剑对剑修而言,不啻性命,所谓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若是平日凌冲能得一柄千载寒铁打造的长剑,不知要有多么兴奋,此时此刻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剑遁迅捷之极,与那蟹精交错,唯有一瞬,要趁此一瞬发动必杀一击,时机、力道皆要掌控的妙到毫巅,方能一击奏功。
凌冲运用太玄真气,一寸一寸灌注入手中寒铁剑中。寒铁剑长有三尺,剑锋幽沉,真气传导之性极佳,太玄真气注入其中,欢畅之极,不出几息已游走通透。凌冲并未学过祭炼飞剑之法,只能以真气输入剑身御剑,但其中酣畅之感还是令他舒爽的几乎呻吟出声。
那蟹精乃是一介妖修,投靠神木岛,奉命驻守重明岛,又贪图财货,早被于沛暗中收买,此次受了其命,要挑拨叶向天与神木岛反目,最好能有些伤亡,急欲立功,忙不迭蹦了出来。他打定主意,只要叶向天剑光一停,便立即返回阵法禁制之中,神木岛经营四十七岛千载,岛上禁制威力至大,莫说叶向天只是金丹修为,便是脱劫乃至纯阳级数的高手来了,只要发动禁制,一时半刻也绝攻打不入。
何况于沛也知他修为低微,特意赠了一件宝物,信誓旦旦言道只需祭起此宝,可挡金丹级数高手倾力一击,这方是蟹精的底气所在。他心头还十分得意:“这里是神木岛,你那个什么太玄剑派便再强横霸道,还能来东海撒野不成?老子便是要借神木岛的名头压你一压,最好你叶向天忍受不住,猝然发难,攻打岛上禁制,再顺手宰杀几个执事的弟子,这仇便算结大了,还换个狗屁的先天精气?老子也好去领于沛那厮的报酬。”
他正满心欢喜盘算,却见叶向天一道剑光丝毫不停,划破长空,剑气嘶鸣声中,直向自家杀来!蟹精登时蒙了,叫道:“叶向天!快快停住剑光!你要与神木岛不死不休么!”本来就算他立时转身逃走,也未必逃得过剑光之速,他这一叫,又自耽搁了几息功夫,更是没了生还之望。
剑气雷音之剑光何等迅捷?弹指间已飞临近前,与蟹精交错而过。凌冲吐气开声,手腕一抖,寒铁剑平平直削,递了出去。这一招绝无任何花俏之意,仅凭一股真气运用,将剑速发挥至最大,剑招并无变化,反而最是纯粹。那蟹精本是错愕不解,不及防备,剑光一闪,已自他腰间掠过。于沛所赠的那件宝物也来不得催动护身,他呆了一呆,似乎犹自不信,往身下望了望,大叫一声,气绝身死。
那主持重明岛禁制的金丹高手本是躲在一处宫殿之中,早知蟹精是于沛收买的细作,才令他前去送死。原以为叶向天总要先止住剑光,分说几句,谁知竟是不管不顾,直冲而过。只见剑光与蟹精交错,蟹精呆了一呆,身子忽然分成两段,掉落下来,却是被人腰斩。这一惊非同小可,眼见剑光如虹,眨眼飞过重明岛去了。良久此人才发出一声大叫:“欺人太甚!快!速速通报其余诸岛与少主知晓,就说叶向天恃强强闯,我等阻拦不住,速派高手拦截!”
凌冲方才那一剑酣畅淋漓,怔然良久,体味那种余韵。张亦如张大了嘴,合不拢来,瞧瞧寒铁剑,又瞧瞧凌冲,心头大叫:“这便宜师叔何时剑术精绝如斯?那蟹精虽然化形不够,但皮糙肉厚,我就是用先天庚金剑诀,想要一击必杀,也绝无可能。难道师傅偏心,故意给了便宜师叔一柄宝物飞剑?”他越想越对,两眼放光,不离凌冲手中那柄寒铁剑。
凌冲用的一招横削剑,甚至并非招数,只是剑术中最为根本用剑手法,但就是这一招平平无奇的剑法,却将蟹精腰斩,威力至大。方才只觉周身精气神三宝凝结一线,种种杂念悉皆消散,用剑之间,纯一自如,宛如天成。
叶向天嘴角微微一动,似在微笑,忽然说道:“师弟,方才那一剑只是精气神三宝壮大,加之我以法力压制那蟹精,你方能将他斩杀。你要记住,剑术之道,犹如行云流水,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缓急相谐,刚柔并济。剑招或繁复、或简洁,其中奥妙,存乎一心,方为上乘。”
却是出言指点他上乘剑术之道,凌冲凛然受教,再拜而谢。张亦如叫道:“师傅,这神木岛之辈好生无礼,既知我等乃是太玄弟子,还要出手阻拦,难道不怕他们掌教震怒严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