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咽下苦楚

“怎会如此?”苏清声音低沉。

嘉庆沉思后才回道:“若是以此起争执,只怕又要牵连起不少人。最主要的是没有确凿证据,实在不是定罪的合适时机。”

苏清把折子放在桌上,疑问道:“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理?”

“让朕想想吧……”

之后,苏清就出了乾清宫。

这事苏清并非刚刚听说,若愚馆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汇总给了他,这指示陈德幕后的人是庄敬和硕公主瑾玥的额附索特纳木多布济的手下,可却并非是他的本意,属于临时起意,想要嫁祸庄静固伦公主瑾媗的额附蒙玛尼巴达喇,意图很是明显,瑾媗毕竟是养在璟婳膝下,若是有事,皇上第一个就饶不了皇后,对于立储,也会更偏向绵宁。

可嘉庆却不能立即整治,蒙古各部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想要牵制各方势力,就必须要让蒙古各部的势力分散开来。

这或许就是皇上对苏清说的不得已的原由吧。

不过经此一事,皇上已经意识到立储的紧迫性,绵恺已然九岁,他膝下的这两个儿子在无形之中就成为了争权的中心。

苏清不说出口,也是知道皇上现在谁都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装糊涂就是自保。

果不其然,嘉庆在第三天开始上朝。

朝堂之上,大臣们犹如惊弓之鸟,个个紧张的不行。

恭阿拉走出来,对着嘉庆行礼,道:“启禀皇上,刺客陈德及其子已经伏法,具供述,陈德是因生活不如意想要轰轰烈烈而死才会萌生行刺的意图。还请皇上定夺接下来如何处置。”

大臣们错愕的听着,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

就在大臣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嘉庆开口,道:““陈德行凶一案审理,已旷日持久。朝廷诸臣无不义愤填膺,都主张穷追其同谋及党羽,以正刑典。举朝臣工,都同朕亲如骨肉,朕惧怕凶犯胡乱供说,以伤害无辜之人。况且,据朕所知现在朝内大臣皆忠心耿耿,并无可疑之人。总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下之人,何所不有,就猘犬咬人,本来就无人指使;就像鸱枭食母,难道还有同谋吗?如果再严刑逼供,凶犯乱说一气,他所提及之人,又如何存活。故此案就此了结,不再追问······”

当日,刑部下令将陈德处以磔刑,立即执行,对陈的两个十多岁的儿子也不放过,同时处以绞刑。

大臣们这时才终于放下心来,只是,也正因如此,从皇宫到民间,也因为这件事,都对嘉庆品头论足,说堂堂一国之君,竟差点儿被一黎民百姓刺杀,更有甚者,还编了歌谣:“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把陈德比作莽汉,那皇帝未免也太窝囊了,即便是在宫里,嘉庆也像是变了性情。

有罪之人处罚,有功之人必要奖赏。

嘉庆首先重赏了护架有功的人,定亲王绵恩与拉旺多尔济各增加10万石年俸、赏御用补褂一件,绵恩之子奕绍为贝勒,拉旺多尔济的儿子巴颜济尔噶为辅国公,获紫禁城骑马,侍卫丹巴多尔济晋升为贝勒,加3万石年俸;另一名侍卫扎克塔尔晋封世袭三等男;珠尔杭阿、桑吉斯塔尔封世袭骑都尉;护军唐起、张庆磊加年俸5000石。

到此,这件荒唐事才算了解。

一连几个月,宫里始终笼罩着似有若无的压抑感,让人不由得紧张无措。

这晚,嘉庆宿在钟意轩,如嘉软软的倚在嘉庆怀里,抚着皇上心口,柔声细语:“皇上,最近臣妾看您胃口也不大好,这心里属实着急不已,还是龙体要紧的。”

嘉庆点了点头,搂她更紧了,“朕没事。”

论说嘉庆最喜欢如嘉的一点就是她的自知之明,从来不会问别的,心中只有他的衣食住行,冷暖安危,在这里他不用担心有任何心思。

“你有个哥哥在户部谋差事,是吧?”嘉庆抵着如嘉的头问道。

如嘉眼中一喜,抬头还是隐了喜色,道:“臣妾哥哥盛柱是在户部,不过,哥哥并未有权,臣妾时常告诫兄长,纵是不给皇上挣得荣光,最起码不能丢人狂妄。”

嘉庆更是满意了,摩挲着如嘉光洁的脸,笑说:“就你想的周到。”

得了皇上夸赞的如嘉莞尔一笑,“臣妾不想让人说皇上什么不好。”

嘉庆重新搂住如嘉,威严之音从头顶传来,“让他明日来找朕吧……”

能让皇上主动操心的人哪有儿,这还不是天赐幸事?

喜得如嘉赶紧谢恩:“臣妾替哥哥谢皇上恩典。”

嘉庆心中自有盘算,如今朝堂之上当属皇后母家势力最盛,要想安定,必得平衡。

还有一件事是嘉庆心中念念不忘的,他要尽快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