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祭拜何人

流萤从皇后娘娘寝殿里出来之后,就裹着清晨的第一缕清风出去了。

皇后娘娘跟她说完需要办的事情之后,吓得流萤心里凉了很久,可是,娘娘病重,流萤心里也不免对娘娘的所作所为宽容了些,娘娘都这样了,再计较还能怎么样。

脑子里思绪纷乱,流萤很快拉了一辆马车,带着娘娘给的腰牌出宫去了。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看着流萤眉头紧锁,忧思深重的样子,斐然更加坚定了諴妃娘娘的怀疑。

延禧宫。

“娘娘,昨天皇后娘娘晕倒之后,景仁宫就彻夜亮着灯,听秀儿说皇后娘娘夜里惊了几回,天将将亮,就让流萤出去了。”斐然把事情汇报了一下。

惠苒那眼里似是悲愤,似是多年以来的积怨,神色阴沉的厉害。

“让云叔跟着。”惠苒语气悠悠眼神却清冷的厉害,这和往日里甜姐儿一般的样子截然不同。

斐然不敢怠慢,紧紧去通知云叔。

屋里的惠苒,斜斜一冷笑,似自语道:“朗娟,该还了……”

扬尘而去,马车徐徐而行。

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到了皇陵紧挨着的阿哥陵墓。

往里面走,最显然的便是大阿哥绵怿的墓碑,应该是刚刚修整过的缘故,墓碑前干净的很。

这样阴森森的地方,流萤虽平时咋呼的很,可毕竟是一介女流,心里突突的厉害,不停的环顾四周,哪怕是微风浮动沙沙作响的声音都让流萤惊颤不已。

皇后娘娘交代她不可惊动别人,所以,只能是她自己去。

放下挎着的锦盒,流萤一一摆好东西。

清了清嗓子,咽了几次唾沫,给自己打气道:“可以,可以。”

一切东西收拾停当之后,流萤跪在大理石板上,看着墓碑,沉着心思道:“大阿哥,奴婢是流萤。皇后娘娘昨日梦见了您,总觉得心有不宁,今日特派奴婢来拜见您。只愿您能安心的再世选个好人家,皇后娘娘说了,一定会每年为您诵经做法事的。”

流萤说着这话,心里觉得好像真有人在听着一样。耳边的风都觉得不一样……

正在流萤长缓口气要再说话的时候,微微听到有动静,吓得流萤赶紧起身,林影摆动之间,流萤仿若恍惚看到一个幼儿呆呆而站,流萤惊讶的捂住了嘴,瞪着眼睛想要再看清楚时,又发觉什么都没有了。

……

“鬼——鬼啊——”流萤吓得惊慌失措,在慌不择路的时候,一个不稳差点儿没有摔倒。

再也顾不得什么,流萤哆嗦的死命抓住马车,喊道:“快!快走!快快!走!”

车夫也不知怎么了,但看到流萤这样子,也是心里一阵紧张,“驾”的一声,马蹄踏动,跑远了。

在扬起来的尘土中,云叔定定看着,眸子一动,随即,才转了回去,牵着一个孩子走了。

路上,孩子问道:“爷爷,那是谁?”

云叔回他:“是坏人。晨儿做的很好~~”

墓碑前的香还没燃完,那缕缕烟雾从下面一点点往上飘动,直到再也看不见……

流萤从宫外一路疾驰飞奔回宫。

直到到了景仁宫,流萤还是惊魂未定。

“流萤?”兰心不知道流萤去哪儿了,可看她那个吓得愣神的样子有些担心,便轻轻的喊道,伸手想要轻拍她,只是还没有接触到她的肩膀,就惹得流萤一惊呼:“啊!!!”

“哦!啊~兰心……”回过来神儿的流萤有些绵软无力说道。

“你怎么了?”兰心还是担心。

流萤想起皇后娘娘说的话,便掩饰道:“没——没事,就是走神了,我先进去了。”

快快走进寝殿,皇后已经梳洗利落起来了,就是精神头儿看着有些萎靡。

“娘娘。”流萤喊了一声。

皇后一看是流萤,赶紧对伺候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女们退下了。

皇后娘娘微微动了动身子,迫切问道:“怎么样?去了没?”

流萤一脸的踌躇,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倒是说话啊!”皇后有些心急。

流萤这才下了决心,说道:“娘娘,奴婢今天在那墓前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幼儿……”流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声细如蚊。

“啪……”的一声,皇后娘娘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成了碎片。

“你说什么?”皇后今紧皱眉头。

连流萤自己都不想相信,“娘娘,奴婢没说假话,就是看到了一眼,再看就没有了。您说,会不会是——”

“不可能!”皇后不能再听一句,喝止她。

“怎么可能?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皇后自言自语道。

“那怎么办?”流萤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简直是要吓得魂飞魄散。

当然,皇后也是不想再派人去了,何苦再增加心理负担。

“出去吧,不要说出去。”皇后又吩咐了一遍。

流萤颔首,走了出去。刚刚走到厢房,就听到兰心问道:“流萤,你的耳环怎么缺了一只?”

“嗯?”流萤赶紧摸了摸耳朵,还真是,刚刚没注意,这右边的耳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算了,不定掉哪儿去了。”流萤也没心思去找什么耳环了,就这样吧。

而同样沉重的延禧宫,云叔正在等着諴妃示意。

“娘娘,以老奴来看,这大阿哥的事情那真的是与皇后娘娘有关,否则,她没必要因为这特意交代流萤去给大阿哥上坟。”云叔说话稳重,句句都说进了諴妃的心里。

“娘娘,您说句话,咱们告到皇上那儿去!”斐然性子急,最是见不得主子受屈,这等事情,那更是烧的心力交瘁。

都是义愤填膺的要禀告皇上,諴妃却没了声音。

她仔细的分析这件事,和一旦告知皇上之后可能出现的结果,哪一项,似乎都没有那么合理。

她不想像璟婳那样,为了孩子的公道据理力争,可证据不足,到了最后,还是没能为孩子报仇。

諴妃知道,让一个人比死更难受才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