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拜年

“我没事。”宋清鸾笑道,“大夫都说我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这条小命啊,好像我比你更在乎。”易明章无奈的笑了笑。

“等我能下地,一定去找白钟,将四象令夺回来!”宋清鸾正色道,“既然是因为我丢的,我就一定得拿回来!”

“如果玄杀愿意。”易明章顿了顿,“他自己就可以将玄武令拿回来。”

宋清鸾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意味,易明章解释道:“玄武令不同于其他三个四象令,玄杀活的年头,要比其他几个宿灵多了几千年,已经与玄武令有了命契,只要他想,就能夺回来。”

“但玄杀一向无欲无求,这么多年,玄杀只负责保护所有宿主的安全,其余的事,一概不会多问多管。”易明章抬了抬眉,眼眶有些发酸。

这几天累得,面色都浸了许多沧桑。

“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去处理。”

林玉致在病房外,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脸都白了几分,她原以为他们两个是遇到了人尸。

没想到是丰家的人,而且易明章为了宋清鸾,这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姑娘,竟然将四象门传承千年的四象令拱手让人。

每一个令牌在斯家族中都是命脉般的存在,极其珍贵,竟被拱手送人?

林玉致推门而入,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声音带着几分质问:“明章,玄武令被丰家人夺走了?”

“玉致?你怎么来了?”易明章显然没想到林玉致会听到这些话。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林玉致说完后,视线从他的肩侧,移到了宋清鸾的身上。

“为了她?”

“玉致,这件事先不要跟母亲说,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惊吓。”易明章声音温和的嘱咐着。

林玉致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有几分凄凉:“明章,你为了宋清鸾将四象令交出去的时候,想过母亲吗?想过易家吗?想过四家族吗?”

“玉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玄武令在丰家手中,你不用多管了。”易明章有些疲惫,事情他会一一解决,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要解释一遍,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累。

林玉致点了点头,气闷的笑了:“我这个夫人做的,真是可笑。”

“我先回府了,还没出正月,你也该多在母亲面前。”说罢,林玉致头也没回的走出病房。

易明章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也没回头看一眼。

“先生,夫人会不会告诉老太太?”宋清鸾声音里透着几分担心。

“不会。”易明章笃定的说,“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督军府报信了,就算之后能拿回来,也得先跟大家知会一声。”

宋清鸾转头看向窗外,随着玻璃上留下的阳光,宋清鸾清晰看到窗角的位置,不规则的贴着一个三个横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落了灰尘。

十分不起眼。

但她一眼看出来,这是飞古留下的记号。

不是刚拿到玄武令吗?这个时候飞古来做什么?

宋清鸾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丰家又有什么新的任务。

她只想做完这件事之后,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

易明章看着她的侧脸,阳光映在她的发梢,似乎眼角眉梢都透着婉转的风情。

可转瞬,他就想到那日玄杀的话,“她是来杀你的,她袖子里有刀。”

易明章自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但宋清鸾的衣袖中,确实有一柄已经没了刀鞘的匕首。

他始终愿意相信,她是被逼无奈的。

“先生?在想什么?”宋清鸾转过身,见易明章怔怔的盯着她的手背出着神,不由关切的问道。

易明章从抽屉里拿出一柄短刀:“这是你那日掉落的,看样子,这短刀你已经用了许多年了,特意收起来,等醒了给你。”

“谢谢。”宋清鸾接过,知道这是自己那日藏在袖子里的。

若不是玄杀阻拦,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应该是易明章。

她不知道玄杀是怎么看出来她的杀意,还没反应过来,一锥子就扎进了她的小腹。

而她那个时候,正挣扎于要不要对易明章下手。

易明章笑道:“跟我有什么客气的。”

他是希望听到更多解释的,哪怕一句敷衍,他听着也觉得是一份安慰。

除夕刚过,各家各户都开始相互拜年。

一大早起来,雍贤就先穿好了衣服,帮着荣熹一件件的套上,生怕她扯动裂开伤口。

“夫人,过年好。”雍贤起身,像模像样的一揖。

“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我要新岁贺礼?”荣熹娇俏的哼了一声,耍赖不肯给。

雍贤坐到她身侧,笑中带着浓浓的宠溺:“你怎么还耍赖的!年都拜了,难道不想掏银子?”

“那可不行!”雍贤作势就要吩咐下人,“那就把关东糖都拿出去,夫人牙不好吃不了!”

“别别别啊!”荣熹赶紧按下他的手臂,“不就是银子嘛!我给你还不行吗!”

说罢从枕头下拿出藏了许久的小荷包,冷哼一声,拍到雍贤怀里:“没想到,今年第一个荷包,先给你了!”

“家里的小孩子还没有呢!”

雍贤欢欢喜喜的打开,见是两股头发,用红绳规整的绑着。

他缓缓拿了起来,声音极其温缓:“熹儿,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荣熹指了指荷包上的鸳鸯,“三叔,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生同衾,死同穴!”

“好。”雍贤将那缕头发重新放入荷包。

“我的都送完了,三叔,你的呢!”荣熹哼哼着,将手一摊。

雍贤靠在床头边沿:“你可还没给我拜年呢!”

荣熹起身,她自幼受的教导,便是像这样钟鸣鼎食,规矩繁缛的高门显贵,每每新年,家中所有人都要给家主问安的。

她笑着,毫无犹疑的就要下拜,被雍贤一把托住:“谁叫你行礼了!”

脸上透着几分不悦:“坐下!以后不许再行礼了,你是我的夫人。”

“现在是民国了,这些老规矩,以后就都免了。”雍贤扶着她,动作极其轻柔。

“有没有牵动伤口?”

“没有,看你紧张的,我又不是泥人儿,难不成一碰还能碎了?”荣熹娇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