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梅绣的真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雍贤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起身走近了些:“绣时间久了伤眼睛,歇一会儿。”说罢,将她手中的绣花针对拿了过来,放到一旁的金银制得针线篓子中。
“诶呀,我才绣了四个,快别给我耽误事。”荣熹抬手抢过针线,笑道,“小时候在家时,每次过年,额娘都要给我绣许多。”
“每个荷包里面放着的都不一样,有一次我去买首饰,你知道的苏家的首饰,有些每到新年只出一套,谁得了就是独一份儿的。”
“那年我晚了一步,没抢到,回到家的时候,额娘叫我去抓荷包,抓到一个荷包里面,放着的就是那对耳环。”荣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
“就是这对儿。”荣熹妩媚的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没有任何攻击性,雍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岁月静好写的是什么景象了。
雍贤起身,转头笑道:“你们姑娘家啊,成日里就喜欢这些金银珠宝。”
“那是自然,好看的东西,看在眼里,戴在身上,就是有再难受的事,都能缓解几分。”荣熹头也没抬的说道。
人小的时候,所经历过的幸福,在长大后逐渐失去的岁月中,总会用纪念和重现的方式,来怀缅,去追赶已经握不住的喜欢。
那种久未的幸福重现在眼前时,同时涌现的也是安全感。
此刻荣熹心中是喜悦的,似乎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做这件事,能让她感到安心。
雍贤拿着一个精致的松木盒子过来,递到荣熹面前:“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荣熹问道。
“自然是你们姑娘家喜欢的东西。”雍贤清风霁月的脸上,是一丝一毫的神秘也藏不住,本想故作惊喜,却全都坦坦荡荡的写了出来。
荣熹打开盒子,见里面放着的,是今年苏家推出来的耳饰,今年不同往年的心思奇绝,似乎更多了些中规中矩。
她拿起簪子,看着银钗身上刻着的: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就知道是因为前些日子那场人尸之祸,这对儿耳环用的是东珠。
这珍珠在从前,只有宫里的娘娘们才用得到,也怪不得苏家一年只出了一套首饰,就这一套,已经够普通人家多半辈子的开销了。
雍贤将东珠耳环拿出来,将她耳朵上的替换下来:“这两颗东珠,明润硕大,成色个头都是难得一见。”
“那日我去看了一眼,便知道,只有这样明耀的东珠才衬得起你。”
荣熹停下手中的针线,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生怕碰疼了她。
“苏家的年节首饰最难抢的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在那些夫人小姐堆儿里抢到的?”荣熹问道。
“要是这江盛什么时候,雍家想要的东西却得不到,恐怕这座城也完了。”雍贤边说着,便将换下来的耳环握在手中。
“我去看看。”荣熹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人,柔媚的脸畔,两颗东珠闪着华光。
雍疾将珠钗,项链也一一给她戴上。
这些珍珠,戴在身上并不显任何累赘,且简约大方,将大家闺秀的气韵衬的卓然超群,让她多了几分温婉。
“三叔,谢谢你。”荣熹看着镜子中的雍贤,“这个家,有你,我很安心。”只是这种安心,持续不了太久了。
雍贤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等孩子出生,咱们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好。”荣熹笑着,眸色缓缓看向了桌面。
易明章在医院外的墙根下站着,垂落在身前的双臂隐隐颤抖着。
手术室的灯缓缓关闭,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掉了口罩。
易明章蹭的一下冲过去,声音险些呛在嗓子中:“人,人怎么样?还活着吗?”
医生点了点头:“你放心,伤口已经缝合好,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大夫说完,易明章才松了一口气,竟直接晕了过去。
福安在身后将人一把搀住:“先生!先生!”
大夫当下就扒开他眼镜查看了一下,又简单按了下脉,对护士道:“安排进病房吊水,过度紧张,情绪大起大落,供血不足。”
“好!”几个护士将人引入到病房中。
易明章晕倒前最后想着的还是宋清鸾,只要她没事就好。
骆善一行人,这会儿的路附近有一些遮盖物,还算能挡挡风。
沈业便叫大家下车透透气,阿湛叫几个弟兄支了个架子,拿锅煮了一大锅肉汤。
肉都是从江盛带来的腊肉,放上些蘑菇干,土豆干,味道倒也十分鲜美。
沈业端了两碗,给苏娘和骆善拿过去,她们两个正坐在断木的根部,不知道闲聊着什么。
“喝点热汤驱驱寒,别再着凉了。”沈业递过。
“谢谢。”苏娘和骆善一起说道。
沈业又从车上拿了薄饼下来:“再坚持几日,回江盛就都好了。”
“二爷放心吧,咱们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不算什么。”苏娘笑的畅快,对骆善道,“多喝点,你风寒刚好没两天,可得注意。”
“还有二爷,你现在体内有寒毒,也要注意保暖事宜。”
“放心吧。”沈业抿唇一笑。
鑫叔在旁边正喝着浓香可口的肉汤,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鸟鸣,在沈业显得格外突兀。
家
他缓缓放下碗筷,起身后向四周看去,声音压低了些,对周围众人道:“小伙子们,别吃了,该上车上车,好像是来东西了。”
“什么东西,出什么事儿了鑫叔?”骆善立刻赶过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野兽?”
“听这声音,不是老虎就是狼。”鑫叔一抬头,见阿湛已经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时刻准备离开了。
对骆善道:“丫头,快上车,这地方,可不能多待了。”
“上车!”沈业扬着嗓子喊了一句,“抓紧时间,全部上车!”
说完后,他亲自将架子拆了,锅端起来,一锅热水泼在了地上,随手扔在了车后备箱里。
上车就对鑫叔问道:“咱们还往前走吗?”
“最好别动,现在天气黑,就算他来了也不一定动手。”
“但你要是现在好几辆车一起嗡嗡的开起来,说不准来的可不是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