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阿湛直接坐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鑫叔,路上还有多少这样的陷阱啊?”
“那这可。”这可数不胜数了,山里头猎户多,全靠着林子里的野物过活呢。
但鑫叔怕说了以后,他更害怕,便笑道:“其实,不多,这回也是我没注意,再开车的时候,我看着点,基本都能避的过去。”
“那,那就好。”阿湛看向沈业,担忧的走到一旁问道,“二爷你没事吧?”
“你当我是你呢?”沈业没好气儿的横了他一眼。
见骆善正跟苏娘说话,便回头对众人道:“一会儿走的时候,车距再拉开些!”
“是!”
一行人再次启程,现在的江盛,可谓戒备森严。
易明章回城后,就一路都冷着脸,他知道福安在那种情况下将自己带走,是尽了他对易家的忠心。
“在丰家人眼里,清鸾已经背叛了,现在落在他们手里,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易明章低声道,说完蓦地站了起来。
“先生!先生你去哪!”福安紧跟在后面问道。
“督军府!”易明章知道,单是一个易家,很难将人救出来,若是雍肃雍贤两人愿意施以援手,那宋清鸾就还有活着的可能。
易明章这一来一去途中的遭遇,雍肃刚听底下人报上来,了解明白,就听说人已经到了督军府。
这会儿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易明章此次来的用意,皱了皱眉,按理说,宋清鸾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必去救的。
“请进来。”
“是。”元洪立刻下去请人。
“七叔!”易明章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在书房外。
“七叔,帮我救一个人!”易明章走到书案前,目光诚挚的对雍肃恳求道。
“那个姑娘?”雍肃反问道。
“是。”易明章点了点头。
雍肃带着几分规劝的意味:“她是丰家安插进去的细作,你这次出城,她既然救了你,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四象门不再去追究她,但剩下的事,就是她跟丰家的了。”
“按理说,咱们也实在不必去理会。”雍肃说完,易明章立刻道。
“七叔!她,她也是被逼无奈的,丰家网罗了许多孩子,从小培养成杀手。”
“将这些人安排在各个府中,若是能将清鸾救回来,还能将其他府中的暗桩一同拔出来!”易明章竭力让雍肃知道宋清鸾最大的价值。
“你想怎么救?”雍肃问道。
易明章这才平静些,语调也放缓了几分:“七叔借我一队人马,当日那撮人尸,是从城东过来的,这次丰家人也是从矿上附近过来,必是藏在附近哪座山中。”
“苏娘府上养了许多藏犬,都是个顶个儿搜寻的好手。将它们往林子里一放,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要多少人?”雍肃直接问道。
“三百人。”易明章知道自己要的有点多了,但这次若不能把人救出来,只怕他下半辈子不会有一天是好受的。
雍肃思忖了片刻后道:“好,我借你。”
“雍家的兵,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我希望他们牺牲在疆场上,而不是跟丰家人拼命。”
“我明白,多谢七叔。”易明章感激的说道。
“去吧,人带回来之后,若是没有有用的价值,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临了了,雍肃又说了这么一句。
“督座放心!”易明章拿着批人的条子走了下去。
这一句,不是对四象门同宗手足的承诺,而是对北地掌权者的军令状。
易明章领到了人,刚回到易家,就见福安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张望。
一见到他的车过来,立刻上前开门,并将手中的信和红飞镖一起递给了易明章:“先生,丰家的信。”
易明章接过信,抬眼看了眼福安,问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你刚走没多久,信就扎着飞镖穿门上了,不偏不倚,半分也没伤到人。”
易明章当下就将信拆开了,打开信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想要宋清鸾,晚上七点,带上四象令,荒郊石砖厂一叙。
“先生不能去!”福安视线飞速从几个字上扫过,连忙说道,“这一看就是圈套,您要是去了,说不定救不出来宋姑娘,您也出不来了,连四象令也得落进他们手里。”
“眼下清鸾在他们手中,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怎么都得试试。”
他说完,抬手看了眼表,现在是五点,立刻重新坐进了车中:“走!东郊的石砖厂。”
“先生!”福安见拦不住,也赶紧开了车门,坐在前边的位置,摇下来车窗,对外边的家丁喊道,“叫福伯带人来石砖厂!”
易明章拿出怀中的四象令,玄武令传到他手中,这么多年,从未碰过一次,也从未叫玄杀出来过。
说到这个,骆善也是颇为疑惑,那日沈业说,虽然四象令被偷,但只要宿灵还认主,即便远隔千里,沈业咒语召唤,他就会出现。
但因四象令不再宿主身旁,宿灵也被困住,出现的不是本体,而是宿灵所寄于草木的幻形幻影。
易家的车一路驶入东郊,从雍肃那借来的人,都还在易家门外站着不知道要被怎么拿牌。
福伯看到后,赶紧说道:“各位赶紧进屋里喝杯热茶,现在家主不在家,等回来了再给各位安排。”
营长上前一步,行了军礼:“不必麻烦,我们替换守卫的兄弟们,城里风声紧,不能松懈。”
“把易家守卫的弟兄们换下来!里里外外都给我守住了!若是飞进去一只苍蝇,军法从事!”
“是!”厚重的军靴在地上发出沉沉的响声,整齐划一。
福伯见状也不再劝,便回了府里,刚进府门,就见下人过来询问:“福伯,老夫人和夫人都在问先生呢。”
“什么时候问的?”
来传信的下人,啧啧两声:“还说呢,自从先生离府,老夫人几乎一个时辰派人来问一次,夫人就更不必说了,半个时辰就叫丫头来问。”
“刚才先生回来,两位祖宗还没赶到书房,人就又走了,这会儿都快翻了天,您快进去瞧瞧吧!”
“快走!”福伯提着下袍,急匆匆的往里走,又是一头的官司,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