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骆善醒过来

“你说。”荣熹低头看着她,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没想到一路走过来,身边留下的竟然只剩珠儿。

珠儿握着荣熹的手掌:“格格,三爷对你真的很好,我每日在你身边瞧着,三爷真是把你放在心尖,当命一样的疼着。”

“我,我知道咱们两府的恩怨,你是一定要报仇的,可现在不一样了。”珠儿的目光落在荣熹的小腹上,“你已经有了三爷的孩子,要是能一直这样和和美美的,大家相安无事,等孩子长大后,你也有一个依靠,在雍家总不会过得太差。”

“况且依着三爷的行事秉性,定会为格格安排好一切退路,能这样安安稳稳的,对格格来说也是福气。”荣熹一路走过来,只有珠儿每一日都跟在身边,所以她经历多少苦,也只有她知道。

珠儿说完,荣熹笑着将她耳鬓的碎发拨弄到一侧,温声道:“就算我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珠儿不解道。

“我已经给段惟钧那边递了信,若是以我一己之力,不能致雍肃与死地;便将雍家机关要道,都给他,几地派系联手,兵临城下之日,雍肃不死也得死!”

“格格!”珠儿没想到荣熹已经想做到这步了。

“若真到了那日,遭殃的不只雍府,连同城里的百姓,都不会幸免!”

“那又怎样?”荣熹反问道。

“又何曾有人放过我。”她笑着,对珠儿道,“我没想到,三叔会将玄武令给我。”

“格格想用这个,对付雍肃?”

“不会。”荣熹果断答道,“就算玄武令在我手里,他也不会帮我对付四象门的人,这么多年,他们四个宿灵寄生于四象宿主体中,再怎么说,也跟四象门有些恩情在。”

“我是想。”荣熹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有些怔怔出神,“若真有一日,城破了,想必段惟钧杀了雍肃后也不会放过我,那时候,好歹还有一条自保的路。”

“要是能活下来,后半生便与明寿一起远遁山林,离开江盛,走得远远的。”荣熹的话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只是期待中,还蕴含着浓重的绝望。

珠儿不知怎么,听完了之后,心中竟觉得一片凄凉:“我总觉得格格对明寿法师不如从前那般珍视了。”

“我最该去,也曾经珍而视之的,都所剩无几了。”

“珠儿,你要是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就告诉我,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会给你一笔安身的钱;让你后半辈子,也能舒坦的过下去。”这是荣熹难得卸下面具的时候了。

除了主仆两人独处时,她都在装模作样,时间久了,她自己都快分不清现实和伪装。

珠儿摇了摇头:“格格这么多年给我的,早就够过富足的日子了,但格格一个人太苦了,我舍不得。”

荣熹听着这话,鼻子忍不住一酸,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行了,别说了,我都饿了,叫厨房准备点宵夜,你陪我喝点米酒。”

珠儿正要反驳,荣熹便笑着催促道:“我就尝一口!快去!”

珠儿也直到拗不过他她,只能无奈的去了厨房,一路上总有种趁着雍贤不在家,偷偷享乐的感觉。

正如荣熹所预料的,孟良鄘已经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没找到令牌。

孟良鄘疑心陡起,也是荣熹想看到的结果,她现在要的就是孟良鄘有些怀疑却不敢确定。

一边与苏娘仍就维持从前的关系,一面与雍肃翻滚床笫之欢。

这样一来,等下一次苏娘被杀,哪怕是重伤,也足够他自责愧疚,迁怒于雍肃。

雍肃安排人马,按雍贤说的建造了许多木门,

从一开始一个两个,到现在一次放进来十个人尸,在场的兵士都有足够的时间和体力去将几人制服。

目前已经有小半的人送到了冰窖里,沈家的冰窖人满为患,人尸进去时身上还是带着活人气息的,等下一波再送进去时。

上一波人尸就已经被安安稳稳的搁置在角落里,像从来没活过一般。

雍贤看着手下一批批的运送,对雍肃道:“不用担心其他的,现在在人尸的事上,才用了一千多人,基本对江盛的排兵布局没有什么影响,就算现在外边有人攻进来,也不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再送信给阿业,你明日从各家选出一批身手好,性子沉稳的,抓紧时间送到阿业那边去。”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雍贤有些担心。

“三哥放心,阿业只是平日里纨绔了些,正经事上一向没出过差错,同行的人也都得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时候,雍肃口中得力的人,正发着高烧躺在客栈的床榻上,骆善那额头烫的,沈业都怕她烧糊涂了。

“这高烧怎么还反反复复的?”沈业焦急的问道,“昨日明明已经下去不少了,现在怎么回事?”

苏娘看着手中的药,又看了看直冒冷汗的骆善,无可奈何的对沈业道:“现在阿善昏倒,根本吃不下去任何东西,药熬了也是白费。”

“现在就靠阿善本身的体力撑着,这么下去别说是退烧了,人都要烧糊涂了。”苏娘也是急的不行,人不张口,咽不下去药,就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沈业看着黑黢黢的药碗,手掌在骆善的脸上轻拍了两下:“阿善,起来喝药!”

“阿善已经晕了,你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到。”

“这镇子上,连个西医也没找到。”苏娘叹道。

“呕!”沈业刚想接过来碗,试着一点点喂到骆善口中。

就听见一阵干呕,本来正在床榻上的骆善,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扶着床沿就是一阵呕吐。

沈业竟然一步也没有往后退,反而抬手一下下的给她顺着气:“怎么,怎么突然醒了?”

骆善觉得自己热的好像要烧起来,身上一层层的汗直向下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