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骆善发烧

沈业骆善一行人继续启程去大兴安岭的途中,骆善因为这几日连续奔波,晚上的时候因风寒发了高烧。

“已经烧成这样了,阿湛,前边到了县城立刻找地方住下来。”沈业对前边的阿湛说道,脸上面色凝重,手掌在骆善额头上撤回来。

“先停车!”沈业说完,将西装口袋里的手帕递给阿湛:“去抓点雪打湿。”

阿湛动作麻利的停车下去,将手帕打湿后,自己的手都十分冰凉。

沈业接过手帕后,湿敷在骆善的额头上,骆善迷迷糊糊中听见沈业说停车,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大,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事,车不要停,赶紧去大兴安岭。”

“不行!”沈业言辞果断,“再这样下去,你身体就垮了,别说进山,就是平平安安的回到江盛都费劲。”

苏娘也在一旁劝道:“是啊,你现在烧的太厉害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骆善撑着沉重的眼皮子睁开眼睛,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大家的行程,拉着苏娘的手道:“有你在这儿,只要有药,病迟早会好的。”

听到沈业又要说话,骆善立刻转头过去:“沈业你别说了啊,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犟。”

沈业一愣,骆善好像是第一次这样直呼他大名,还是带着几分生气的意思。

“我又不是没生过病,只是寻常的发热,过个十几天就是不吃药自己都能好,你们要是在前边停车了,我就自己走着去!”

骆善一口气儿说完,连着咳嗽了几声:“大不了到前边的镇子上,多买点药备着我路上吃,也不能耽误行程!”

“听见没有。”骆善分明是带着几分怒意的一句话,但因为现在身体虚弱无力,说出来竟像是在娇嗔。

沈业蹙着眉,无奈的说道:“听阿善的吧。”

阿湛看了看时间,回道:“那我一会儿下车去买些药,需要什么,先给我列张单子。”

“好。”苏娘应道。

沈业不时伸手去探骆善的额头,将手帕一遍遍打湿后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骆善睡的迷迷糊糊的靠在了苏娘的肩上,一阵血腥味儿流进鼻子里,这几日每天住在一起,已经有了习惯,虽然脑子昏昏沉沉的,但眼睛已经睁开了。

手顺着苏娘的手臂摸上去:“怎么有血味儿,是不是伤口又破了。”

等她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竟然看见苏娘肩部的血渗了出来,将衣服都染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殷红。

“怎么,怎么又流血了。”骆善声音虚弱,想到自己刚才靠着的位置,后悔又愧疚的皱了皱眉。

一拍脑袋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

“没事,伤口长合的时候,本来就反反复复,你这是发热的第一天,得好好休息,再睡会儿。”苏娘刚才看骆善睡得香,就没叫醒她,伤口一开始还有几分疼痛,慢慢的就发麻了,没什么感觉。

骆善从身上拿出伤药,声音很虚很轻:“你们都把眼睛闭上啊,我给苏娘换个药。”

“我自己来。”苏娘笑着,接过伤药,“你这一病,怎么傻乎乎的。”

旁边的沈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嘛,行动说话都透着股傻气。

骆善无力的笑着,连呼吸她都觉得累,脑子沉的像是装了个石头块进去,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裂了缝儿。

那种疼是一丝一丝的渗进去的,十分的难受,腿又一直蜷着,伸不直,骨头就更疼了。

骆善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苏娘能给自己开一个喝了就睡着的药,帮着苏娘上了药后,将衣服又穿好。

苏娘淡笑着:“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算不得什么。”

骆善只是笑了笑,坐正了身子,不再让自己压到苏娘,毕竟是苏家的家主,就算从小管教严苛,也不会受这么大的伤。

那柄剑几乎要贯穿她的整个肩骨,若不是及时避开,恐怕半个手臂已经废掉了。

沈业见她坐在那儿没过片刻,又晕晕乎乎的要睡着,跟苏娘对视了一眼,抬手将她的脑袋轻轻一碰,骆善就倒在了他的肩上。

不得不说,这重量确实有些沉,怪不得能给苏娘伤口压出血,沈业心里想着。

骆善怀中的海东青缓缓睁开眼睛,海蓝色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反复徘徊,最后定格在沈业的脸上。

沈业怕骆善醒过来,上身一动也不敢动,搁在身侧双手张开,朝海东青比划着。

毕竟是神鸟吉兽,似乎也看出来骆善不舒服,动作极其缓慢的支撑起身体,翅膀在身侧保持着平衡,竟然抬起脚步走到了沈业腿上。

沈业将海东青抱在怀里,问道一股山林间的雪松香气,手掌顺着他的羽毛,没过一会儿自己都困了。

几辆车一路开着,到前边县城时,已经快傍晚了,骆善缓缓睁开眼睛,见除了司机,一车人都睡着,连富贵儿也睡着了。

眼睛眯着一条缝儿,侧脸朝旁边看去,发现自己竟然枕在沈业的肩上,连忙不自在的直起了身子。

一动弹,浑身的骨头全跟着疼,龇牙咧嘴的眼泪都要冒出来。

沈业微微一抖,睁开眼睛,双眸明厉的看向前方,转瞬化为平静。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沈业问道。

“嗯。”骆善没力气的应着。

“都生病了,就别逞强了,我肩上没伤,累了就睡。”沈业怕她不好意思,笑道,“生生死死都这么多次了,久别顾忌什么男女有别了,在我这儿,你就跟富贵儿是一样儿的。”

骆善闻言,嘴角牵起一抹笑来:“狗嘴里。”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轻咳,“吐不出象牙。”

“马上就要黑天了,阿湛,一直往前开,剩下的路也不多,要是到了漠河我还没好再歇着,别在路上耽搁时间。”

“好了,快睡吧,病了还这么唠叨。”沈业抬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又反手从车座后边拿过了自己那件貂皮大氅。

“我不冷。”骆善道。

“我冷。”沈业一抬手,将大氅盖在了两人身上,又拿了一件递给苏娘。

苏娘笑了笑,对两个人有些幼稚的举动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