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对夫人不一样了

“你给我将此事说明白!”易明章一进去,一个茶盏就砸在了他的脚边。

老太太拍着床榻,气的不住的咳嗽:“我辛辛苦苦给你养这么大,你竟连最起码的绵延后嗣都做不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是这么孝敬我的!”

“那三门亲事,哪一个不是好的?这几家的姑娘,放在江盛随便哪家,都是能做正头太太的。”

老夫人捶着胸口,气极了:“是我亲自去好说歹说,才让人家委屈了姑娘,来给你做妾!”

“你可好,转头就将婚事退了,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母亲别生气。”易明章站在床前,“我也是与母亲商议后,实在没办法,才想到的此法。”

“你想到的?”老太太冷笑一声,双眼满是精明,“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

“满脑子都是你的生意,这样后宅妇人的手段,只有你身边那个小狐狸精能想出来!”

老夫人指着易明章骂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还没什么定论呢,就开始插手僭越家主后宅的事了!不过是挨了几鞭子,这几日府里几乎要围着她转!”

“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也就你能被骗了过去!”

易明章虽低着头,话却毫无认错的意思:“母亲误会了,这事儿与清鸾无关。”

“老太太别生气,为这么个丫头,气坏身子不值得。”服侍老太太的赵婆子道。

老太太扶了扶心口,沉着气盯着易明章道:“我问你,你跟这丫头到什么地步了?”

“前些日子你忙的回府的时间都没有,还在矿上住了几晚,是不是都是这丫头伺候的?”

“母亲,我与清鸾清清白白,没有您想的这些事儿。”易明章皱着眉头,很厌恶这样的问话,似乎他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也难以忍受做母亲的,日日打听他的床笫之事。

大约是看到易明章不悦,老太太沉沉的叹了口气,眼中落下几滴泪来:“你是大了,如今我说也说不听,问也问不得,罢了,随你吧,明日我就回佛寺去,你就当没有我这么个娘。”

易明章是见不得她伤心的,见状几步上前,跪蹲在床前:“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些小事上,是儿子任性了,母亲若是难过只管打我出气。”

“你要是真心疼我这把老骨头,就答应我,把那个宋清鸾纳了。”老夫人话锋一转,给赵婆子和易明章都说的一愣。

“母亲,您相信我,我真与清鸾没有那样的事。”

“我信你。”老太太拍着他的手,缓缓道,“我就是信你,才让你纳了她。”

“我给你纳的那些姑娘,你都不喜欢,与其因为这事儿让咱们母子生了隔阂,倒不如选个你喜欢的。”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如今的年纪,不管从哪方面说,都得要个孩子了,你看看祝家小子,年纪比你还小,儿子都十几岁了!”

“这些年,我什么不是纵着你的性子,你非要听你奶妈的话,娶林玉致,就算门不当户不对,我也点头了。现在你看她做的什么不入流的腌臜事,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后来你娶了,又不让她有所出,我也没逼你。现在我岁数大了,谁知道还能活几年,你也得让我看看孙子,享受几年天伦之乐不是?”老太太说的动情,涕泪连连.

“你生母和父亲都走得早,我一手把这个家撑起来,你那些叔伯哪个不是如狼似虎的盯着家主的位置,咱们娘俩走到今天不容易,如今就差在人丁不兴旺上。”

“若是你早有所出,我也不至于年年往佛寺跑。”

易明章见老太太这副模样,只得应道:“母亲,此事,我答应你。”

“只是现在清鸾伤还未愈,一时还急不得,请母亲给我些时间。”

“好。”老太太面露喜色,“只要你答应就好!”

“这事儿也有我的过失,没查清楚就打了她,这是上好的伤药,你带回去吧。”老太太拿着帕子擦了擦眼下,“至于你夫人那儿,我是不想管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是,那儿子先下去了。”易明章道。

“好。”老太太点了点头。

等易明章走了以后,赵婆子才问道:“老太太怎么将那小狐媚子抬了姨娘,岂非太给她脸面!”

“而且这次的事,我看说不定有什么蹊跷,夫人虽然蠢笨了些,但也不至于将事情做得如此落人手柄。”

老太太闻言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左不过都是那蹄子的手段。”

“但你看看现在明章对她的热乎劲儿,拦是拦不住的,还不如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盯着。”

赵婆子也跟着笑道:“老太太说的是,那蹄子现在作一副不攀龙附凤的姿态,回头进了后宅,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够呢,到时候就看老太太的心思了。”

易明章从佛安堂出来,径直去了林玉致的院子,这时候林玉致早就知道了小厮将她供出来的事。

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承认做过许多事,但这事儿确实与她无关啊,正琢磨着怎么办,就听见了易明章的声音:“夫人在里面吗?”

“在。”丫鬟答道,打了帘子,易明章便迈了进来,正看见林玉致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见易明章,林玉致就急的红了眼睛:“先生,你听我解释,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你解释吧。”易明章道。

这么一说,林玉致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半天:“我还没去问小钱怎么回事,但这事儿肯定与我无关,不知道是谁想陷害我。”

易明章喝着茶,淡淡道:“这是母亲菜里吃出来的虫子,难不成是母亲想陷害你?”

林玉致也不傻,嗤笑一声:“如今后宅一共这么几个人,难保是谁下的手,说不准是哪个蹄子嫌我这个夫人碍眼,欲取而代之;又或者有的人还没进府,就已经打了主意。”

易明章看着她,只觉得尖酸刻薄,令人生厌,皱着眉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林玉致见易明章眼中满是厌恶,瞬时觉得浑身冰冷,嘴角挂着戚戚的笑意:“我知道先生不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聪明,与先生这段姻缘本就是阴差阳错,但我也不至于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去陷害宋清鸾,她不过是个名分都没有的丫头。”

“若先生觉得是我,那就是我,是想休了我,还是禁足,我都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现在是拿不出什么证据自证清白的。”林玉致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淡淡道。

虽然有名无实,但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易明章其实不大相信林玉致会做出来这样的事,但证据摆在面前,也由不得他不信:“既然这样,后宅的事就别再管了,府中没什么大事,有福伯在也差不多够了。”

“另外还有一事,母亲有意让我纳清鸾进门,你是夫人,要跟你讲一下此事。”易明章起身,“若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

林玉致眼泪夺眶而出,猛地站起来质问:“这么多年,我一直跟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若是对我无一丝情谊,当初何必力排众议娶我,如今又要用娶妾来羞辱我!”

易明章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奶娘临终,让我娶你做夫人。”

“我从小只将你当作亲人,实在难有夫妻之情。”易明章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你。”

“你有易家夫人的身份,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不必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林玉致嗤笑一声:“易明章,我是个女人,却只有一个易家女主人的名头空挂着,现在府内外谁不知道,你易明章不喜欢我,几个月也不来我房中一次,这是夫妻该有的样子吗?”

“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服侍你,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还想我怎么样!”林玉致哭的梨花带雨,她本就标致,只是性子憨直,连容貌之美也掩盖了几分。

如今哭起来,倒多了几分鲜活:“现在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收了我的管家之权,我还算什么易夫人?这些年婆母每每问询子嗣,我都无言以答,这岂是我自己一个人能完成的!”

“若你真是厌恶我到如此地步,也不必顾及母亲临终托付,给我一纸休书,我也落个清静!”林玉致虚弱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