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刘越认罪

易明章一行人到刘家的时候,苏琼已经带着那几个丫鬟候在府外了。

“现在见着人还能认出来吗?”易明章问道。

两个丫鬟低着头答话:“那位领头的公子可以,其他两位有些模糊了。”

“好。”一行人进了刘家。

刘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棍,站在门前檐下,一条长长的大辫子坠着玉石,看几人进来,神色一如既往的不悦:“你们又来做什么?”

“刘老爷,我们想见见刘少爷。”易明章道。

刘老爷见他开了口,忌惮着四象门,但又不想让刘越掺和到这事儿里,便道:“他不在,你们若是有了证据,就拿着手令来抓人,若是没有,自便。”刘老爷手向外一摊,摆明了下逐客令。

没想到韩秉抬脚就进了正堂,不理刘老爷冷下来的脸,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刘老爷,我们今天就是来给你看证据的。”

他从怀里拿出陈家安的供状,拍在桌子上:“人已经招了,卫琳琅有两处致死伤,头顶那根银针就是你孙子。”韩秉抿了下嘴,“或者你孙女做的。”

说罢朝易明章两人招手,挤眉弄眼的让人进来。

刘老爷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沉重的手杖在地上砰砰作响:“荒唐!荒唐至极!前几日来说我孙子杀人,如今又来攀扯我孙女,难道你们警局说话一向是这么颠三倒四吗?还是看我们刘家好欺负!”

韩秉抬起手臂摆了摆,脸上带着笑:“诶诶诶,刘老爷子您别着急,这人招了供,我们也不能不查不是。”

“您就叫刘越,对了,还有他那个同胞妹妹出来对对峙,咱们立马见分晓。”

“你们别为难我爷爷了,有什么事儿就问吧。”刘越一身灰白西装,背着光站在门前,声音清冷的说道。

易明章瞧着他,丝毫没有第一次见时的懦弱无能之气,他转头对两个丫鬟道:“是他吗?”

两个丫鬟看着刘越,怎么瞧怎么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那日,这位少爷穿的是长褂,戴着帽子,似乎,似乎头发没有这么短。”

“是,确实是他。”两个丫鬟道。

易明章起身,拿着供状走到刘越身侧:“刘越,那三人已经招了,那日闯进去,一同杀人的是三个女子。”

刘越目光直直的看着供状,听易明章说完,眸色震动,手掌抚了下衣角:“不可能,我们三个大男人,他们怎么看成的女子?”

“这就要问你了。”易明章站在他的身前,目光逼视过去,“你还有个妹妹,叫刘璧泷吧。”

“这跟我妹妹没有关系。”刘越迅速否认,反而显得心虚。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韩秉笑道,仪态不羁的靠在椅子上,“她人呢?不会是逃了吧?”

刘越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易明章回到座位上,问道:“你从花语楼出来的时间,正好与进金陵府的时间相对。”

“你们到底要查什么!”刘越握着拳,对两人问道,“既然他们招供,你们也认定是我,就将我带回警局好了,为什么又来问我妹妹!”

“我们上次查到那两人是王林两府的小倌儿。但按陈家安的供状,当日是三个女子,所以这两个伶人,只是两府推出的替罪羊,你呢,刘越?”易明章反问道,“你既然在顶罪,就该知道刘璧泷是被迫杀人,未必会定杀头的罪,但包庇,拒不承认,可是罪加一等。”

“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凶手就是我,那日我穿着长褂,戴着帽子,另外两个伶人也是一样。将我带走,结案吧。”刘越干脆也不作反驳了,听天由命的站在那。

刘老爷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拐杖一下下的砸在地上:“胡说!都是胡说!他们不是要见你妹妹嘛,让她来!你是我刘家长子嫡孙,怎么能扯上这杀人的命案!”

“爷爷,这件事与泷儿无关!”刘越喊道。

易明章三人都明白,刘老爷子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见事情到了褃节上没办法了,不得不舍一个,才将孙女推出来。

宋清鸾在旁边看的心中发笑,长子嫡孙的命是命,孙女就不是吗?

“去!叫小姐来!”刘老爷对丫鬟吩咐着,每个字都带着封建家族中不容置喙的威严。

“老爷,小姐前些日子去北平了。”丫鬟躬着身子低声道。

刘老爷子闻言,面上先是愣了一下,复又看向几人:“你们也听见了吧,璧泷不在,我这个孙子是一时心直口快,连供状都对不上,想必几位不会真的将人拿去吧?”

“警局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抓人。”韩秉说完,笑道,“您放心,贵小姐就算跑到国外,我们也会给她找回来。”

他们三个一走,刘老爷子就起身走到刘越身前,举起拐杖重重的敲在他的身上:“这就是你的孝道!刘家没人了,你爹死的早,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再有什么事,就给我这条老命一起带走!”

“爷爷!”刘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璧泷她也不是有意的,我不能不管她!”

“好好好,你们都有道理,你们自己造的孽,我来还!”刘老爷子摁着拐杖,朝门外走去。

“爷爷你去哪!”刘越起身追上前。

刘老爷子脚步未停:“备车,去卫家。”

“是。”管家在旁应道。

雍家府中,雍疾见过了荣熹,又嘱咐了雍肃几句后,片刻都未多留就回了青云寺。

山寺高耸山巅之上,云峰之中,雍疾身旁不带一人,常年自己生活。

族人离开后,雍府又恢复了清清冷冷,雍肃心中思忖着事情,进了书房发现荣熹竟坐在他的位置上,那张脸立时冷了几分。

“你在书房干什么?出去!”

“你要送三叔去外科医院?”荣熹稳坐着问道。

“是。”

“我不同意。”荣熹道。

“难不成,你是想等三哥咽了气一同陪葬?”雍肃嘴角衔着冷笑。

荣熹也不恼:“连同三叔的孩子吗?”她娇笑着起身,扭着身子朝他走去。

“我雍府不差你腹中这一个孽障。”雍肃扼住她的脖子,“何况,究竟有没有,还是未知。”

“你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三哥至今不醒?”

“许是你三哥也不想看见,小叔子对嫂子动手的场面,才不愿意醒吧。”荣熹笑道,“雍肃,你也有怕的这天?”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现在三哥醒不过来,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雍肃将她甩向一旁,朝门外道:“元洪!准备人手!”

元洪皱着眉,有些犹豫:“督座,这,不合适吧。”

“你想违令?”雍肃沉着声音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元洪立刻应声,跑去准备陈瞎子说的东西,心中忐忑,毕竟都进了一家门,这闹下去,一旦三爷醒了,可又是一摊子的麻烦。

这么想着,一面叫人准备器具,一面派人去给孟良鄘请来,说不定还能缓和些场面。

一排家丁,手中齐齐拿着木棍柳条,所谓拍喜,就是将这些东西砸在被拍喜人的身上,按陈瞎子的说法,只要雍贤不醒,这些人就不能停手。

“三哥这次灾病,多半是因为你嫁进来,我听闻民间有一拍喜的妙宗,能驱邪避害,我特意请人做了法器,为了三哥的病,还得委屈嫂子了。”他笑的明灭不定,声音透着几分玩味。

荣熹捏着手掌,厉声道:“你敢!连你三哥的血脉也不管了吗!”

“三哥的命,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雍肃淡淡道,对婆子吩咐,“带三奶奶去祠堂。”

“是。”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婆子,将人架起来就往外走。

珠儿跟在后面拉扯嘶喊:“格格!格格!”

众人慌乱间,谁也没注意荣熹给珠儿的眼色,珠儿借老婆子的力,倒在地上,转头朝雍肃哭诉:“夫人为了三爷劳心劳力,督座下手怎能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