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甸黄松甸子镇,李沐正跟孙贵查看大棚里的灵芝。
“孙哥,黄松甸的温度和湿度最适合搞菌类种植,东北的灵芝产品是国内最好的,别看在咱们这儿不值钱,但你去南方看看,咱们这儿几十块一斤的灵芝孢子粉,在南方装进瓶子里就能卖几百块,价格翻了十倍。
这十几个大棚我只是做个示范,现在看灵芝的长势喜人,化验的各项指标也很高,我建议黄松甸将灵芝和菌类养殖当成产业来做,完全可以按照我对永川的构想,打造一个灵芝之乡,搞灵芝深加工。”
孙劲频频点头:“你说得没错,不光能种灵芝,还可以种蘑菇,我准备把黄松甸农业合作社改成公司,申请个商标,到时候黄松甸的菌类产品就能进商超了,同时还可以对桦甸的粗粮进行包装,红小豆黑豆大黄米也都可以走品牌线路,几个拳头一起打出去,我就不信打不开局面。”
李沐看向了孙劲,其实外五县的领导中,他跟孙劲接触并不多,但这个朴素的中年男人带着股倔强,有些地方很像自己。
他在蛟河打造产业园,又帮永川搞产业规划,就连兄弟城市的领导都派人过来取经,但孙劲从未求过他,只是默默地扩大种植园的面积,原来李沐在桦甸种了几百垧地的中药,现在那个产业园的种植面积已经超万亩,几乎跟大砬子的种植面积持平了。
就因为孙劲对特色农业的执着,李沐才在黄松甸建了大棚种植灵芝,这也算是投桃报李,给桦甸的农业发展找个新方向。
现在三宝药业的大部分药材都不用外购,几个种植园的药材已经能满足需求,李沐现在正跟特研所研究南药北种的技术。
因为李沐推广的中药种植,特研所这些年对药材种植的研究也越来越细致,多项研究成果不但获得了国家级的奖励,而且切实利用到了实践中,收效甚伟。
看着专心核对数据的李沐,王所长不住地点头:“李沐其实你最适合的就是搞科研,做生意虽然对社会也有贡献,但你知道你研究出一个好方子,能救多少人吗?
你的企业规模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完全可以雇一个更懂经营的总经理,你放手搞研究,把你解放出来对社会的贡献更大。”
李沐抬头看看王所长:“我身边的高管只适合管自己适合的业务,全能型人才现在还没找到,有合适的我早就放权了。
我父亲留下的古药方有数百个,都是针对古方进行改良的,我爸的遗愿就是让我继续研究下去,让中医古方变成良药,现在都十年了,我整理出来的还不足十分之一,我比任何人都着急。
古医书捐出去后,部里还有中医协会的一些老专家借鉴研究了一下,也研制了一批新药,其实不管是谁,只要是对中医发展有好处,我都会无偿把自己掌握的东西贡献出来,有些经验是钱买不到的。”
王所长点点头:“你这才真有济世之心,中医现在都快被西医取代了,除了传承受到限制,还有就是资本介入医疗的原因,这无形中给医疗体系增加了太多的成本。
咱们实行的是免费医疗政策,但这么发展下去这些成本会分摊到患者身上,各项检查费加上后,所谓的免费医疗就变味了,老百姓以后会看不起病,这免费医疗也就形同虚设。
你看看现在的药,以前感冒发烧吃点小药就能好病,可现在那些小药都看不见了,换个包装价格就几十倍增长,市场经济盲目发展的后果已经显现出来了,国家再不宏观控制,老百姓的日子就该难过了。”
李沐苦笑了一下:“我是做企业的咋会不知道,现在各种材料价格暴涨,要不是我有种植园撑着,三宝药业的产品价格早就达到红线了,就这我也被不少同行指责,说我在搅乱市场。
我就不明白,生病的老百姓本来就够难的了,药企还要从患者身上榨取利润,这还有良心吗?反正我也想好了,能干就继续干,实在干不下去我就转行做特色农业,领着农民搞养殖,自己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总不会有人给定价吧。”
王所长无奈地摇摇头:“很多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我觉得国家会出台政策,整顿经济发展中的不正常现象,不关注民生的发展都是空中楼阁,最终还是会掉到地上。”
改革开放十几年了,最初的改革红利只成全了一部分先富起来的领跑者,李沐就算是被改革开放成全了的少数人,但真正能带动多数人致富的领跑者却少之又少,大多数先富起来的人,都渐行渐远成了新型的资本家,就因为这个李沐才有了激流勇退的念头。
陈老离休了,成了吉省的顾问,身体也每况愈下,李沐尝试再帮他做些药却被陈老拒绝了,陈鹏的态度是命由天定,他是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老革命,见惯了生死,能亲眼看着国家越来越富强,已经能闭上眼了。
李沐跟陈老探讨过经济发展中的一些问题,陈老的态度很委婉,说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搞改革开放,即使有弯路和错误也要正确看待,毕竟没有任何经验能借鉴。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建设进程加快,工农业总产值也逐渐提升,尤其是科技进步更明显,从大局观看改革开放对国家进步有巨大意义。
但改革造成的贫富差别是难以避免的,比如刚开始干个体户的被人瞧不起,那时候的人还都抱着铁饭碗等站看,第一批个体户付出的艰辛难以想象,既然付出了辛苦,人家赚钱也就无可厚非。
但警惕资本阶级复苏是很必要的,国家会逐步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完善老百姓的养老医疗保障体系,这都得一步步来。
就在年初国家出台了养老金制度,李沐立刻给所有职工建立了个人社保账户,并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