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真永混进来了

辛槐一愣,连忙收了脸上半真半假的笑,再次拱手道:“公公,失敬失敬。”

小冯公公摇了摇头,又放下车窗帘子,看向辛槐,拱手道:“咱家知道辛问事为何忧愁。若辛问事能助颜将军收回失地,将鞑子赶出关外,咱家父子一定记着您的好。”

辛槐:“……”

这是好事啊!

又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可别小看了太监,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那可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改变皇帝心意的。

他连忙拱手:“小子定不会让公公失望。”

马车颠颠簸簸,走了一日,到了晚上,安营扎寨。

辛槐躺在帐篷里,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

白日里在马车上睡多了,到了晚上自然睡不着了。

他正数着星星呢!突然感觉帐篷里进来个人,往他身边一躺,吓得他连忙就要坐起来。

“谁……”话才开口,就被一只手捂着了嘴。

“是我……”

呵呵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是那么的熟悉。

辛槐吊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大松一口气。

掰开那只手,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真永怎么跑来了?

真永钻进辛槐的被子里,小声笑着道:“跟着你去打鞑子啊!”

屋里没有灯光,只有小冯公公几人的呼噜声。

辛槐感受着身边那具身体的寒意,心情十分复杂。

真永怎么敢跟来啊?

不要命了啊!

“快躺下啊!冷死了。”真永抱怨道。

可辛槐哪敢跟他睡一个被窝?

“我再找张被子。”

好在,真永也没坚持,两人就这样各盖一张被子挨在一起睡着。

真永睡得很香,辛槐彻夜未眠。

转天,天还未亮,营地里就有了动静。

押送粮草的军士们开始烧水煮粥。

等粥好了,天也亮了。

辛槐一转头,看到身边呼呼大睡那人的模样,顿时放了心。

真永不仅抹黑了脸,还贴了大胡子。

若不是他熟悉真永,见到这样子,只怕要认不出来。

除了真永,还有男女道士几人,也同样抹黑了脸,贴上了大胡子。

看到辛槐,几人皆是别开眼睛当做不认识。

对于帐篷里突然多了几个人,小冯公公等人竟然面不改色,没多问一句话。

看来是早就串通好的。

辛槐越发不理解了。

就真永的真实身份,小冯公公难道不知道?

若是知道,竟然敢让他跟着去打鞑子?

不要命了?

若是不知道,还能理解。

吃过早饭后,队伍要出发了,小冯公公竟然将马车让了出来,让给辛槐和真永。

马车上,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真永“噗嗤”一笑:“小捕头,莫要这么严肃嘛!”

看着面前的黑脸大胡子,辛槐很不适应,也很无奈:“好好好,不严肃。”

真永靠着车厢壁,掀开一条帘缝,看向车帘外,突然唉声叹气起来:“到北疆还得二十几日,漫漫长路,如何度过啊?”

因为和鞑子之间持续多年的战争,输多赢少,边境线一直往南移。

因此,这个世界的京城离北疆其实并不远,也就一千多里。

若是快马加鞭全速前进,不用五日,甚至三日就到了。

可运粮车队不比骑兵,人拉牛车马车,牛马拉粮车,就像一个桶的容积不是靠最高的那块板子,而是靠最低的那块板子决定。影响一个队伍的行进速度的不是骑马的士兵,而是走得最慢的牛拉车。

因此,运粮车行进十分缓慢,一日能走七十里就很不错了。

若是再遇上下雪,下雨,就更慢了。

二十多日到北疆,算是保守估计吧!

辛槐接话道:“趁着才出发,您赶紧回去吧!明儿就是除夕了,正好陪妙善居士过年。”

真永放下车窗帘子,转头面向辛槐,漂亮的丹凤眼瞪着他,冷哼一声:“休想,我就是要跟着去打鞑子。不把鞑子赶回老家,我誓不为人。”

他说这话时,脸色阴沉,目光中满是怒火,看来是真的恨鞑子。

辛槐能理解他的心情。

被指名道姓地和亲,谁不恨?

真永气了许久,等终于气消了,抬头看向辛槐,又笑道:“你别不说话啊!我们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辛槐想了想,他正好有话想问,于是凑近真永,问道:“大……”

他张嘴无声地说了后面“皇子”那两个字:“他怎么样了?”

大皇子一日不除,他一日心不安。

都被皇帝禁足了,这厮竟然还弄了一出大戏,差点没弄死颜家。而且,这厮还想杀了他的家人,此贼不可饶恕。

真永眨了眨眼睛,不吭声,明显一副不想说的架势。

既然如此,辛槐也不再问了,靠了回去,闭目养神。

晚上一夜没睡,此刻他困得厉害。

就这么睡了一上午,最终,真永忍受不了他的安静,终于说了:“他被关入宗人府,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了。”

辛槐愣了一下。

这惩罚挺重的,皇帝倒是狠得下心。

真永冷笑一声:“谁叫他囤着那些粮食,居心叵测呢!”

辛槐顿时明白过来了。

皇帝这是以为大皇子要造反?

既然是造反,那肯定是不能再纵容了。

他之前还疑惑,这次皇帝为何对真家,对刑部下那么重的手?

只怕是皇帝怀疑这两拨人要拥立大皇子造反吧?

自古造反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只是罢官禁足,应该是看在大皇子只是妄图造反,并没有付诸实践吧?

他顿时放了心。

进了宗人府,这一辈子就完了。

何况,还有皇后和二皇子呢!有他们在,又怎么会容大皇子活下来呢?

说不定,等他们打完仗,从北疆回来,就会听到大皇子薨了的消息。

想想都解气。

不过,说起大皇子二皇子,他心口突然一紧,又想起大颜大人警告他的那些话。

颜少卿到底在躲什么人?

肯定不是大皇子。

只怕,不是二皇子,就是皇后。

都说颜家是二皇子一党的。

可太平仓火灾案,是大皇子陷害的颜家,为的就是报复颜家,除掉二皇子的助力。

颜家为二皇子遮风挡雨,可二皇子为颜家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