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死者已有身孕

颜少卿不耐烦看胡青青娇羞,直接道:“将昨夜堂审的情况,细细道来。”

说起正事,胡青青脸色的红霞顿时散去,人变得气呼呼的:“颜大人,真大公子,班头,是这样的。和祁秀才分开后,我回了客栈。我正在客房用晚饭呢!就听大街上吵闹个不停。客栈小二去打听,说是一个秀才掐死未婚妻,被官府抓了。颜大人,您也知道,我这人最喜欢查案,吃完饭后,也跑去衙门看审案。到了衙门外头,才知道是犯案的是祁秀才。衙门不让人听审,我花了些银子,溜到了公堂旁的耳房。那里有个洞,我从洞里看公堂审案,就见有学院的学子在作证,说祁秀才是申时末离开的学院。有人还看到他离开学院后,直接去了未婚妻沈家。这不是撒谎吗?更气人的是,那宝书斋的掌柜竟然说未见过祁秀才,还有那卖团扇的小贩,也说祁秀才未在他那里买过团扇。我本来打算去作证的,可那时我就感觉到了,此事不简单,这不是普通的凶杀案,而是有人陷害祁学子,还是背景强大之人。我想,一定是郑家。祁秀才揭发了郑瑛,郑家怀恨在心,等颜大人你们一走,他们便陷害祁秀才。郑家我可斗不过,于是,又偷偷地溜出衙门。好在,我是女装打扮,衙门的人未认出我……”

辛槐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道:“你做得非常好!有勇有谋。”

可胡青青红了眼睛:“颜大人,真大公子,班头,你们不知道,祁秀才被打成什么样了,屁股都打烂了……”

颜少卿也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放心,我们既然回来了,定会还他公道。”

几人沉默着,停尸房里安静下来,直到陈知州被请来。

颜少卿看向装病,一副蔫头耷脑模样的陈知州,沉声道:“我们要验尸了,你好好看着。”

若不是因为这容州的官员蛇鼠一窝,他根本用不着请陈知州来停尸房,看他们解剖。

请陈知州来,防的就是公堂上,被郑家倒打一耙。

陈知州捂着胸口,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道:“颜大人放心,我会的。”

颜少卿又看了眼辛槐。

辛槐点了点头,开始验尸。

先检查死者的衣物。

衣物没问题,然后脱了衣物检查死者体表。

陈知州是见过仵作验尸的,但从未见过将死者,尤其是女性死者的衣裳扒了,露出光裸尸体的情况。

他顿时变了脸色,连忙扯着袖子捂着脸。

虽然死者已死,但男女授受不亲。

实在不雅。

可袖子又被人扯下,真永嗤笑道:“陈知州青楼可没少去,女人的身体不知见过多少,何必如此虚伪?”

颜少卿道:“死者无男女,只是具尸体。心无旁骛。”

他们都这么说了,袖子也被真永的护卫扯着,陈知州只能硬着头皮看辛槐验尸。

可见辛捕头验尸时表情认真,目光专注,并无淫邪之色,他只能是心中无奈一声叹息。

是啊!这只是具尸体。

辛槐检查了一遍,道:“体表并无瘀斑外伤。”

“这表示,凶手和死者并未发生斗殴,而是在力量上单方面碾压死者,单手掐死了她。”

他突然盯着死者的脖子,不动了。

“怎么啦?”真永凑了过来:“有问题?”

辛槐指着脖子上拇指印的那侧,道:“真大公子,您瞧,这大拇指处是不是还有个印记?”

颜少卿真永弯腰低头,凑近了看。

颜少卿拿着辛槐的放大镜看了片刻,道:“这东西比拇指粗了一点……”

真永抢过放大镜,也看了片刻,点头道:“像是大拇指上戴了什么……”

辛槐翻工具腰带:“先拓印下来。”

等拓印好。

他又看着尸体的下体顿了一下,在陈知州震惊的目光中,又掰开尸体的下体看了看,道:“死者下体有小丘疹,应该是花柳病。”

颜少卿真永凑过来了看了一眼。

真永道:“我还未见过花柳病呢!原来长这样子?”

辛槐摇头道:“花柳病有好几种,这种只是其中一种。有更严重的,连脸都会烂掉。”

真永身子一个哆嗦,连忙退远了些。

颜少卿问道:“她一个姑娘家,从哪里得的这种病?”

辛槐摇头:“应该是从她情郎那里染的。”

真永脸色不好:“会是祁秀才吗?”

辛槐摇头:“暂时不知。”

说完,摘了手上的鱼鳔手套,换了一双新的,继续验尸。

他又盯着尸体道:“未婚的女子,很少见到微胖的。”

不是他对微胖的姑娘有成见。

主要是这个世界太贫穷,普通人家的孩子,很少有胖的,尤其是姑娘家。

可祁瑁这未婚妻就胖,尤其是腹部。

辛槐按了按死者的小腹:“死者确实不瘦,但小腹未免有些大了。”

他拿起自制的手术刀,在陈知州惊恐的目光中,在死者体表,从下颌骨到耻骨上方划出一道笔直的线,然后拉扯开。

他没有像之前的解剖一样,直奔内脏,而是打开腹腔,直奔子宫。

“呕”

陈知州抬手捂着嘴,想吐。

却被男道士掰着头,被迫看着解剖。

等看到子宫壁上的胚胎,辛槐一愣:“颜大人,真大公子,陈知州,她有身孕了。”

颜少卿真永胡青青也是一愣。

连陈知州都不干呕了,愣愣地看着辛槐。

胡青青愣愣地道:“可他们还未成婚啊……”

颜少卿凑近了看,问道:“能看出怀孕多久了吗?”

在陈知州惊恐的目光中,辛槐掏出胚胎,量了尺寸,称了重量,又看了眼胚胎的下体,道:“已能看出胚胎男女了,大概是十一……”

他想说周,最后又改口道:“差不多四个月了。”

胡青青头一回见胚胎,捂着嘴直干呕,但这回她没有跑,而是拼命忍着,不可置信地道:“没想到祁秀才是这种人……既然都快四个月了,为何还不成婚?难道,他真的嫌弃未婚妻,不愿成婚,要退婚?”

真永则盯着辛槐手里的胚胎,问道:“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