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清羽体弱多病,在生死间徘徊的时候比现在厉害多了。\"楼清羽镇定的改口。
迦罗炎夜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可是那双眼睛,无时无刻不让人警戒。
楼清羽坐起身来,发现大帐里已经点上烛灯,茫然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近半夜。\"
\"什么?\"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好像在响应他的话一般,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楼清羽的肚子中发出来。
二人静默片刻,迦罗炎夜不动声色地道:\"我让他们送晚膳来。\"
楼清羽尴尬地道:\"多谢二殿下。\"
热好的晚膳送上桌来,楼清羽坐下用左手执筷,吃了两口才想起:\"殿下用过晚膳了么?\"
\"用过了。\"迦罗炎夜坐在一边。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他还能没吃饭吗。
\"你的左手很利落。\"他淡淡地道。
\"嗯,因为我是左撇子。\"楼清羽觉得他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实在难受,吃饭都难以下咽,可住在人家的大帐里又有什么办法。说来也巧,他上辈子和这辈子竟然都是左撇子,让他很有亲切感,运用自如。
楼清羽吃完饭,迦罗炎夜又传了沈秀清来给他换药,那个姓沈的还熬了一碗药让他喝,好像是防止发炎的。
楼清羽这个吃惯西药的人,来这里后最最厌恶的就是又苦又难喝的中药,头两年着实喝了不少,舌头差点苦的没味觉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孱弱的体质,这会儿又被这个二皇子害得再次端起药碗。想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迦罗炎夜几句。
喝完药,沈军医打着哈欠退下,楼清羽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口问迦罗炎夜晚上要怎么睡。他发现这个大帐里只有一张床榻,刚才他鸠占鹊巢已经在人家床上睡了半天,后半夜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没看到有人进来搭张床什么的。
他心里这么想,就这么问了出来。
迦罗炎夜一笑:\"当然是和我一起睡。\"
楼清羽一愣,脱口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莫非......\"迦罗炎夜沉沉的盯着他,慢慢道:\"莫非你有什么不便?\"
楼清羽看着他的眼神,心思一转,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态度一直有些奇怪。
楼清羽微微一笑,道:\"清羽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与二殿下共睡一榻,似乎有些失礼。\"
\"不碍事。军行之中,没有那么多礼数。\"
\"如此,清羽就不客气了。\"楼清羽打个哈欠,走到床边坐下,脱下鞋子,和衣倒在床上。
迦罗炎夜见他如此坦然,心里冒出一丝疑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你不宽衣吗?\"
楼清羽慢慢侧过头:\"二殿下看我这样子,如何给自己宽衣。这里又没有服侍清羽的小厮,难道要劳烦二殿下亲自动手吗?\"
迦罗炎夜顿了一下,点头道:\"好,我帮你。\"
楼清羽微微眯眼,慢吞吞地道:\"那就麻烦殿下了。\"说着坐起身来,伸开左臂。
迦罗炎夜见状有些迟疑。如果楼清羽真是个双儿,首先以楼相府的家教就绝不会同意与他同帐,更不会同意与他同床,到了此时,更加不会让他协助宽衣。
可是楼清羽长得很像双儿,迦罗真明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
迦罗炎夜还是决定帮他宽衣。可是他从小是让别人伺候的,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做起来自然是笨手笨脚,几次碰痛了楼清羽的伤口。
妈的!真是倒霉!
楼清羽心中暗骂。被这个嚣张的二皇子射了一箭不说,还被他怀疑来怀疑去,还要接受他笨拙到家的脱衣法,真是痛死了!早知道还不如叫个护卫进来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