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1

  那绪闭嘴,想了有一会,这才正色:“施主你还是不要再玩了,我其实无所谓,可是施主这样玩下去,怕是会把自己玩死。”

  莫涯闻言略顿,侧头,九分玩味一分真:“我本来该死,所以自死我的,和大师又有什么相干?”

  “施主……”

  “因为我是大师的心上人,所以大师非要来管上一管?”这一句又混没了正形。

  那绪没话可说了,站起身来:“不如我们回客栈吧。”

  半天莫涯也没动静,两手扶住膝盖,咻咻喘气,最后终于道:“如果我说我现在站不起来了,你会不会认为我又是在玩?”

  那绪低头,只看见他伤口果然早已迸裂,这会子酱色的衣摆滴滴答答,已经是滴了老大一摊子的血。

  “如果大师不爱我,我也不介意在这里一个人蹲到死的。”这一位白着脸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绪叹气,叹气完又叹气,最后背朝他蹲了下来。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同一时刻,大漠边城,高守高大人却是春梦正酣。

  他居然搂着一个男人,谈笑风生。怀里那男人眼波风流,而他跟个土皇帝似的,渐渐的云雨颠倒,他们演到了最最关键时刻。

  高守一下惊坐而起,紧张地瞧瞧自己的下身,松了一口气。

  这春梦,算是醒了。

  风呜呜拍着窗牖,大漠的白天,空气依旧干巴巴的。大好阳光从帐幔的缝隙探入,刺得他头晕目眩。

  宿醉的代价。

  高守揉着太阳穴,手黏答答的,旋即,他感到刚刚看到一切有点不对劲。

  他正坐,垂落的帐幔,帐上妖媚的西番莲怒放,密密地拢着这张……血床。

  顷刻,高守脸色刷白。

  昨夜,他真搂过一个男人。当时,男人眸光似水,活脱脱的美人。而今,他眉骨俊秀,却是硬邦邦一具死尸。

  不止如此,死尸还没了双眼,极其空洞的两只血窟窿,笔直对着天花板。

  整张脸恐怖地扭曲着。

  高守彻底恶心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遭。

  此时,有人跳窗而入,轻手轻脚地向大床靠近。高守警觉,身体绷紧,暗自运气。

  一只手从帐外伸了进来,猛地掀起了帷幔。

  同一刻,高守出手一把扣住来人的手腕。

  一股血腥在他二人之间游荡。

  日光下,那人淡淡的影投在高守光溜溜的身上。

  高守肃杀的情怀,一下被打破。

  只因,手的主人,有一张喜感的脸。

  喜感的脸在微呀后,露出记嗤笑,眼渐渐笑成一条浅细的缝。

  这是谛听第二次见到高守,而高守依旧光着。

  谛听上下打量赤条条的高守,最后落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