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内,已是下午两三点左右。
我赶快命陈旺老伯带几个人外出采购新鲜肉类;蔬菜食材。又让其他人端来茶水送至厅堂。
趁着几人闲聊的功夫我来到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食材炒制。刚进到厨房,便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正蹲坐在灶前抹眼泪。
我忙开口问道:“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小姑娘赶忙擦拭眼角。
“叶大人!没!没人欺负我。”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原由的。
我继续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刻意躲避我的眼神,一边往灶内添柴烧着水,一边平复着心情。
“叶大人!我说过了,没事!”
我心中憋着一口气,继续追问道:“你既然都叫我大人了,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做主,你不用隐瞒什么!”
“叶大人!我我就是想家了!”
说完,两行泪滴翻滚而下。
我迟疑道:“啊?就这?”
小姑娘抹了抹泪花,看了我一眼。
“叶大人,我会在府上好好做工的。”
我纳闷道:“嗯?你想家我不是前几天说过了吗?想回家就可以直接回家啊?难道陈管家没告诉你们吗?”
小姑娘急忙回答道:“告诉了!告诉了!”
“那你怎么不回啊?盘缠不够?”
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饼递了过去。
“拿着这钱,回家去吧!”
我的举动简直令小姑娘不知所措。
“叶大人!这这是要给我的?”
我微微一笑。
“当然!你收拾收拾回家吧!”
小姑娘小心翼翼接过金饼,略显粗糙的小手和她的年龄根本不相匹配。
小姑娘双眸闪动,用充满感激的神色看着我。
我再次强调道:“回家去吧!你自由了!”
小姑娘欣喜万分,连连冲我鞠了两躬后,迈门而出。
我则心情愉悦的翻找着所剩食材,以及各类调料。
刚打了五个鸡蛋在陶碗里,还未来得及搅拌,庖厨门口一下子围上来一堆人。
“叶大人!我想回家!”
“叶大人!我也想回乡!”
“大人!我也要回老家去!”
只见他们男男女女都堵在门口,个个气喘吁吁,一脸兴奋的看着我。
我放下碗,当即欣慰道:“好啊!”
站在最前面的男青年不敢置信道:“那您是答应啦?”
我随即道:“当然!哦!对了!前几天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男青年道:“前几天,我们还以为您在故意试探我们呢!所以我们都没敢说出口!”
我随之反思道:“这也怨我!没有当面跟你们说清楚!”
男青年感谢道:“没想到您能把我们这些买来的奴隶放了!您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呐!”
众人跟着附和道:“叶大人!您真是大好人!”
“多谢叶大人!”
“叶大人!多谢啦!”
我赶忙道:“你们先回去收拾包袱,等一会儿陈管家回来了再给你们分发盘缠。”
众人听完,纷纷涕零。
我劝解道:“别哭了!先回去收拾吧!”
送走众人,我赶忙炒好两盘鸡蛋,又抓了两把青菜炒了炒。然后端着托盘来至厅堂。
“咱们先凑合吃着喝着吧!陈管家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到。”
丁耳招呼道:“叶兄弟!你快别忙了!坐!坐!”
刚放下托盘,就听门外有人喊我。
“叶大人!”
“叶大人!盘缠我们就不要了!”
“是啊!您能放我们归乡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几位老者肩背着行囊,站在门外请辞道。
我转身进前两步道:“老人家!老人家!听我说!你们稍等片刻,陈管家马上便到,你们拿上盘缠再走也不迟。”
话音刚落,只见陈管家一行人扛着猪肉挑着菜筐回来了。
我急忙迈出厅堂,去迎接。
“陈老伯!你们辛苦了!”
阵管家指着众人疑惑道:“他们这是”
我随即接话道:“是我让他们归乡的,陈老伯,你看钱箱里还有多少金饼,给他们分一分,让他们各自回乡去吧!都通通再问一问,还有没有想回乡的,别漏掉每一个人。”
阵旺老伯面露难堪。
“这如果都走了,府内便没什么人了呀?”
我点头了然道:“这我知道,你去照办吧!”
然后,我又冲众人恳请道:“大家最好是吃过晚饭,明日再各自回乡。陈管家把肉都买来了,我晚上做红烧肉给大家吃!”
众人纷纷谢绝道:“多谢叶大人的好意!”
“叶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啦!赶路要紧。”
我猜想他们此时肯定是归心似箭,和我当初在莲花岛时一模一样。
于是,我点头答应。
众人跟着陈旺老伯向后宅而去。我回头一看,丁耳、大蚊子他们几个也都在厅堂门口站着。
我嬉笑招呼道:“都别站着啦!你们先喝着,我把红烧肉炖到锅里就过来。”
项冬急步向前。
“生哥!我帮你!”
“嗯!”
我和项冬来到庖厨,以最快的把速度切肉、炒糖色、把肉下入锅中。不觉感叹,还是和项冬这小子配合默契。
项冬灶中添着柴,开口道:“生哥!我想为李夫人父亲重修墓地!”
我一愣。
“重修墓地?说的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项冬仰头看向我。
“这么说你赞成?”
我肯定道:“当然啦!明天我便吩咐陈管家花钱找来泥瓦工,去姜家庄修整。”
项冬忙道:“生哥!不用!我这里有金饼。”
我婉拒道:“你那钱自己收好吧!万一以后用得上呢!再说了,我都要走了。应该多给你们留下点钱才是。”
正说着话,一帮众人肩背行囊又来至庖厨,再次向我辞行。他们泣不成声,向我千恩万谢,场面令人动容。
我将众人亲自送至府门外,看着他们纷纷挥手离去,心里这才踏实下来。
陈旺老伯告诉我,现目前还剩下八九个了无依靠的老人。我回复他,剩下的人只要想走,随时可以跟我说。
回到庖厨,项冬已经在收拾别的菜品了。我告诉他,府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可以适当少做一点。
忙至黄昏,一切菜品均已上桌。
空置房间内搜集了几盏油灯,把整个厅堂周围全部打亮。
我们几个人交杯换盏,推心置腹,顷吐心胆。觥筹交错间,直至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