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马上就要发生厉鬼伤生魂事件,这时候桑灵应该阻止的,可她此刻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两人。
那边闲着的两人低低做声。
“这人是凶手?”
“不清楚,不过青青好像没去世吧?要是她真的去世肯定有人告诉咱们,咋就突然变成厉鬼了?”
“说的就是呢。”
他们刚刚安静一会儿,又不知谁开了个头。
“你刚刚听到那男的说什么没有?”
“哞,好像说不认识青青。”
“可青青说他杀了她?”
“会不会搞错了?”
他们说话说得小声翼翼,生怕打扰那两位
倒是这时,桑灵开始阻止了。
刘青青被人挡住。
而张译文倒在地上蜷缩着,干呕不已。
“放开我——”刘青青黑发狂涨,狂暴地抚上张译文的脸,很快向着下边而去,随时随地都能扭断这伪君子的脖子。
“先别急。”桑灵松开牵着她的手,低头问张译文,“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他依旧大声咳嗽,肺都快吐了出来,要是人的躯体的话现在他声带早就撕裂了,然而现在也就是通体的疼而已。
可就算是疼,也叫他明白了眼前的处境。
不说话就会被掐死。
望着虎视眈眈的小姑娘,张译文心都开始颤抖,声音沙哑,无奈喊起来,“我不认识她,她不是刘青青。”
“她不是刘青青,而我跟真正的刘青青也没有关系。”
“你骗我——”刘青青怒气高涨。
然而这时候,桑灵一鞭子抽到她脚边威吓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都说你不是你。”
刘青青脸上依旧黑气翻腾,像是没有了理智。
“我可以证明。”张译文立刻说。
“真正的刘青青今年二十五,刚去世,是个患有狂躁症、被害妄想症等多种病症的精神病人,绝对不是她。”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人头都痛了起来。
桑灵心里哀嚎一声,“怎么度个假还要遇到这种事情?”
想当个甩手掌柜这么难吗?
桑灵内心悲愤,面上丝毫没有表情。
......
“舅舅,你又怎么了?”几乎在这边汤匙刚落地的时候,许霄小朋友就趿拉着拖鞋跑过来,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赫万泽揉着耳朵,深蓝色的眼睛被眼睑遮盖住,瞧不见他的表情,但许霄小朋友就是感觉自家舅舅很烦躁。
烦躁到今天已经掉了两个苹果,一个汤匙了。
“没什么,你先去休息,我今天有点累了。”
许霄歪歪脑袋,看他不想说话的脸色,只好忍下关心,稚嫩的声音说着担心的话,“好吧,舅舅有事叫我哦。”
回到房,赫万泽望着空荡无人的房间,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
“你大爷——”
赫万泽:“......”
“你大爷——你竟然带本大人来这里。”桑灵气得快要让刘青青咬死这个混蛋人类。
张译文说的地方离便利店不远,桑灵合计一下正好,直接闪动劲风,把他们一块送了过来。
结果来到这里,她差点吐出来。
而其他人已经吐了。
小孩子的鼻子最为灵敏,桑钰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桑灵的脸犹如煤矿的碳,要是他没有说的上来的理由,她保证提前叫他下地狱。
“不是说鬼死了离不开她的死地嘛。”张译文原本是个坚实的无鬼主义者,现在也被迫接受了鬼真的存在还会报错仇,地府真的存在,不过阎王却是个小姑娘的事实。
“我死在这里?——”刘青青也两眼一翻,要是他敢说个是字,她绝对一口吞了她。
“不是你,是刘青青。”张译文再次反驳。
刘青青:“......”
她终于受不了,爆了粗口,“你个麻痹,本姑娘就是刘青青,刘青青就是我,谁会把自己的名字搞错?”
杨宏朗和张成泽也一脸的懵,忽的眼角余光瞄到一处。
“你们看——”
在这个臭水沟一样的垃圾场里,有好些血书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女儿命来,渣男张译文猪狗不如。”
“我这边也有,写的是医院害人,要求赔偿。”
“果然是你杀的我,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看看这个。”张译文手上一个白色冥照,镜框已经破碎却还牢牢贴在照片上,照片上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六,打扮精致,长发散乱,脸上露着渗人的笑容。
在破碎的玻璃上隐约还能看到“刘青青”这三个大字。
“那又如何,不还是你杀了我。”她此刻进入到了死胡同,手指伸长,誓要在身死之地杀了他。
“来,瞅瞅你的脸。”桑灵扔给她个九阴铁打造的镜子。
刘青青尖利的手指牢牢抓住镜子,低头打量镜子里印出来的厉鬼模样的她。
只一眼,便不再想看。
可她却又看了一遍又一遍,摸着自己和照片上完全不同的脸,“怎么可能?”
镜子里的她最多二十上下,标准的鹅蛋脸,右边脸颊上有个深深的酒窝,发丝只到肩膀,瞧着十分英姿飒爽。
“怎么可能?”
“闹呢,怎么可能?”桑灵拄着下巴也想问。
刘青青浑身力气抽光,漆黑的指甲迅速消失,蹲在地上抱头哭泣,“我到底是谁?”
杨宏朗和张成泽走到她面前,犹豫道。
“刘青青啊。”
“你确实是刘青青啊。”
......
“你大爷——”
“来,瞅瞅你的脸。”
“闹呢,怎么可能?”
赫万泽:“......”
“你到底是谁?马上离开,我便不走法律途径,要是你再穷追不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厉声质问,随手抄起一根棒球棍。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赫万泽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做个稳妥点的检查,于是他的专属医生们急得连忙赶往景秀一格。
可......检查的结果异常的好。
他们面面相觑,询问起当事人的感受,“赫先生,您哪里不舒服?”
赫万泽抿了下唇,还是说了出来,“幻听。”
“听到了什么?”
“......”他重复了遍刚才听到的那三句。
医生:“......”
“幻听发生时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多久出现一次”
“没有,今天。”
“那最近吃过什么精神类的药物?”
“没有。”
“幻听的内容固定吗?”
“不固定。”
“有没有头晕、心慌、恶心、耳鸣、视物模糊等情况?”
赫万泽依旧很快回答,“没有。”
他们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完全没有异样,刚刚询问的也完全不像幻听患者应该有的情况。
最后,他们一起商量了下。
“您可能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身心太过疲惫导致的幻听,现在只能以静养为主,我再给开些静神的药,希望可以缓解您现在的症状。”
“确定没有别的原因?”赫万泽是个谨慎的人,现在这种情况真的让他难以安心。
而他们依旧摇头。
“还是静养为主。”
“谢谢,麻烦你们了,我会让司机送你们回去。”
在这种时候,赫万泽依旧温和体贴,叫这些医生有些羞愧。
关上门的那刻,他的眉头紧皱。
刚走到书房打开文件,又想起医生的话,停顿三秒钟,朝房间走去。
或许休息一晚就好了。
他如此想着。
与此同时,不知道给别人带来怎样轩然大波的桑灵正把他们所有人都赶出去,召唤出小黑出来驮着孩子往家里赶。
至于该怎么赚够玩耍的本钱,只能改天再想了。
她叹口气,等回了小区躺在床上后,她愉快地打了个滚,把头埋在香喷喷的枕头上,“人类还真是会享受。”
想她堂堂阎王爷,身在地府跟坐牢似的,竟然都没有普通的人类过得舒服。
她摁了下柔软的床,表情极为幸福。
“吱悠悠——”
在自己突然往下坠的那刻,桑灵瞪大眼睛。
直到躺在稀烂碎的床铺之上,她还不能接受发生了什么,她上次不就锤了一下,至于这么柔弱吗?
她嘴角抽搐,悲剧大喊,“本大人一定要买张耐造的床。”
宽阔大床上准备入睡的赫万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