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暄的目光落在曲轻歌的脸上,那是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此刻却带着一丝惊异与困惑。他看着她,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柔而温暖:“不是你说的吗?吹吹,痛痛就跑了。”
曲轻歌的双颊微微泛起一抹红霞,她低下头,避开了谢尘暄那深邃的目光,小声地回应道:“您也说过,这是哄小孩子的,没用。”
谢尘暄轻轻地笑了笑,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认真:“恩,我在哄小孩。”
曲轻歌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红霞更甚,双手有些无措地揉捏着自己的衣角。她不敢抬头看谢尘暄,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烧得她心头一热。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黏糊,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情愫。谢尘暄稳定了心神,出声问道:“那药水瓶是什么颜色的?黄色的这一瓶吗?”
曲轻歌听着谢尘暄那有些沙哑而微颤的声音,心中的紧张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恩,就是黄色的那一瓶。”
谢尘暄从药箱里拿出药水和清洗伤口的棉签,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药水,倒入棉签的签头上。然后,他轻轻地替曲轻歌清洗着伤口。
在棉签落下前的一刻,谢尘暄停下手,轻声提醒道:“我现在给你清洗伤口。”曲轻歌早已做好了准备,她轻轻地应了声。
清洗伤口的过程中,谢尘暄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他不断地对着伤口轻轻地吹着气,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减轻曲轻歌的疼痛感。曲轻歌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却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的认真和用心。
前世今生加起来,也只有两个男子给曲轻歌涂过药。一个是她的小弟,手法粗鲁,上药时疼得她直皱眉头;另一个是前世的杨礼涛,他的动作虽然轻柔许多,但更多的是一种敷衍和讨好。
而谢尘暄不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和认真。他不需要讨好自己,也不需要任何回报。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减轻她的痛苦。
曲轻歌感觉到心里有些东西在不受控制地肆意增长,那是一种莫名的情感,让她既感到温暖又感到困惑。
清洗完伤口后,谢尘暄开始给曲轻歌上药。他小心翼翼地倒出药粉,轻轻地洒在伤口上。伤口传来的刺痛让曲轻歌忍不住颤了颤身子,谢尘暄忙停下手,担忧地问道:“很疼吗?”
曲轻歌缓了缓气息,回答道:“还行,能忍。”她拿给谢尘暄的药粉药效较强,虽然会有些疼痛,但却能让伤口更快地愈合。在这个关键时刻,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自己的伤口上。
谢尘暄听闻曲轻歌的话语,微微一顿,手中的药膏却未曾停歇,继续为她轻柔地涂抹着伤口。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带着淡淡的关切,“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似乎总是受伤不断。”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说起来,我也因你而受了两回伤。”
“两回?”曲轻歌疑惑地转过身,正欲询问,却被谢尘暄轻轻按住双肩,“伤口还未包扎妥当,切勿乱动。”
曲轻歌只得保持原状,任由谢尘暄为她细心地包扎着伤口。她心中满是疑惑,“怎么是两回呢?我记得只砸伤过你一次。”
谢尘暄闻言,冷哼一声,却并未言语。
曲轻歌察觉到他声音中的不悦,心中顿觉无辜,“我确实曾用擀面杖砸伤过你,但你说的两回,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谢尘暄用布胶将纱布粘好,声音清冷地说了句,“好了。”
曲轻歌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正在收拾药瓶纱布的谢尘暄。见他一脸不快,她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还是放缓了语气,“殿下,你说的第二回,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谢尘暄闻声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言语,继续将手中的药瓶放进药箱里。
曲轻歌心中虽有些不快,但想到对方是堂堂皇子,且刚为自己包扎了伤口,便也忍了下来。她深知自己忘记弄伤了对方,确实有些不对。
于是,她对着谢尘暄笑了笑,“殿下,看在我头上还有伤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第二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谢尘暄在听到曲轻歌提起头上有伤时,脸上的不悦皆都消失。他转头看向曲轻歌,“不是第二次,是第一次。”
“恩?”曲轻歌还未反应过来谢尘暄这句话的意思,便听到他继续说道,“擀面杖那次是第二次,而那次的伤,是第一次。”
听完谢尘暄的话,曲轻歌脑中瞬间闪现出一个画面。那是某个房间的大床之下,她被迫压在谢尘暄身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曲轻歌脸上顿时涌起一片热意,心中满是羞涩与尴尬。
谢尘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便知她已经回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他淡淡地说道,“那次你留下的疤痕,比额头的要深得多。额头的疤痕,太医说过时间久了还能淡化,但肩膀那处的疤痕,却会永远留在那里。”
听着谢尘暄的话,那一日的事情在曲轻歌的脑海中愈发清晰。她心中既恼又急,辩解道,“那事怎么能怪我呢?说起来,我不仅是无辜的受害者,还算得上你的恩人呢。”
“若非我的出现,你如今怕是已经在宫中多了一位正妃。”曲轻歌说完又有些后悔,她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冲动,毕竟谢尘暄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心中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一着急就说了出来。
谢尘暄也确实没有责怪曲轻歌的意思,正如她所说,那日若非她的突然出现,自己恐怕真的会被算计了。
“说起来,你确实算得上我的恩人。”谢尘暄淡淡地说道。
曲轻歌听到谢尘暄这么说,心中一阵错愕。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毕竟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就说不清了。
谢尘暄将药箱合上,放在一旁,“好,那就记你一功。日后有机会了,我定会还你这份恩情。”
听到谢尘暄的话,曲轻歌心中更加慌乱。她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殿下不必当真。再说后来我也确实打伤过你,这件事就……”
“你救袁贵妃时,我们便已经说过,两事功过相抵,一笔勾销。”谢尘暄提醒道。
曲轻歌愣愣地看着谢尘暄,心中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执意要欠自己一份恩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件事情虽然没有再特意提起过,但在两人的默契中早已成为过去。可如今谢尘暄却突然提起,还要执意记下这份恩情,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和不解。
她对谢尘暄的了解似乎仅限于这近一个月的相处时光,但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她从未遇到过像谢尘暄这样执意要欠别人恩情的人,这真的让她感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