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众女光凭着出众的气质也让得不少人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赵洞庭在这刻完全成为众矢之的。
众女环绕,个个看起来都绝非凡俗。这样的生活,可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纵观整个大宋,怕是也没人能够拥有赵洞庭这样的艳福。
而赵洞庭好似浑然不知此时的自己有多么让人眼红,只又道:“苏婉茹姑娘可否来楼上相会?”
在舞台上,温园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来。
他觉得那窗台的身影有些像皇上,但终究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又不具备武学修为,所以看得实在不那么真切。
虽声音也很像,这也仍然不足以让他确定那就是赵洞庭。
当然,即便是确定,温园里明明知道赵洞庭是微服,他也不会将赵洞庭的身份给捅破。
稍作犹豫后,温园里耍了个滑头,缓缓站起身,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月老灯乃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缘分,不知苏姑娘可在此处啊?若是在此的话,何不上去见见这位公子?”
温园里还只以为是疑似皇上的这位公子哥捞到月老灯想尝尝新鲜,自然并不在意献上这样的殷勤。毕竟就算不是,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百姓们估摸着还得说他平易近人。
而他作为长沙府尹,这些年官声也是极为不错,说的话还是有些人信的。
有满面羞红,怯生生的女子在两个可爱娇俏婢女的陪伴下缓缓向着观潮客栈内走去。
总是有人识得她的,喊道:“这便是苏婉茹姑娘。”
然后这位显得有些羞涩的苏婉茹姑娘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其实说得更确切些,她才算是个小姑娘。
大概是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只是在这个年代,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不得不说那少年运气还真是不错,起码那个猛子不算白扎。
苏婉茹长得不算是绝美,但看上去便知道是大家闺秀,有江南烟雨的温婉气息,再加上容貌也姣好,算是难得的美女。
赵洞庭眼尖看到这位苏婉茹姑娘,不禁轻笑。说不得,这一百两银钞还真得送出去。
不过要是能成就一对儿好姻缘,那也算是美事。
这少年长得也不差,又有股机灵劲。未必不是良配。
在众目睽睽中,名为苏婉茹的姑娘步步生莲般走进观潮客栈,然后由小厮领着进包间。
正在烤火的少年偏头向她看去,露出极为羞臊之色,竟是脸都有些红了。
苏婉茹姑娘瞧见这浑身湿漉漉的少年,也是微怔。
她本以为是赵洞庭捞到自己的月老灯,本还在想这位公子身周众美环绕还去捞灯,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自己名字,怕莫是个登徒子。要不是温府尹开口,她本无意上来和赵洞庭见面。现在看这少年湿漉漉,不禁轻松口气,连带着看这少年也要觉得顺眼许多。
只不知,要是赵洞庭知道此时苏婉茹心中想法,会是如何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无妄之灾。
他对着苏婉茹笑吟吟点头,道:“苏姑娘,便是这位少年捞到你放下的月老灯。不如你们两且认识认识,若是能成就好事,那本公子也算半个媒人,到时候怕是要讨杯喜酒喝的。”
苏婉茹终是未出阁的女子,听到赵洞庭这话,不禁面色羞红。
再有意,也不好意思和这少年说话。
少年也好似没之前的机灵劲。
赵洞庭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知道这样的感觉,不禁又笑道:“带他和苏姑娘去别的雅间,算在本公子账上。咱们这么多人在这,估计他们两……哈哈!”
此次出宫,能够遇到卖唱的老者和小女孩,还有这不知名的少年,的确让赵洞庭心情不错。
他们或许只能算是这社会的底层,但他们却有他们的幸福和梦想。这说明百姓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麻木。
“公子、姑娘,请。”
小厮忙张罗着少年和苏婉茹去别的雅间。
苏婉茹瞧瞧屁股黏在凳子上似的不敢起身的少年,轻咬红唇,带着两个婢女走将出去。
赵洞庭看着少年还不动,轻笑道:“你刚刚扎猛子下河的胆量哪去了?要是再不出去,人家苏姑娘可就走了。”
少年终是坐不住,猛地向着外面蹿去。
屋内众人皆是大笑起来。
窗外的人不知道雅间内是什么情况,只俱是都看着这边。这直让得舞台上那些正卖力起舞、弹唱的花魁们好生幽怨。
好不容易能在花魁大会这样的盛事上露露脸面,没曾想,这才刚出场,风头就都被那位不知名的公子给抢去。
只也有花魁看向赵洞庭的眼神中露出些微亮光来。
如赵洞庭这般带着众女出行的,想来是家世不凡之辈。再者既然能得到这么多美女芳心,必定也是个体己的可心人儿。
于是待得众人再将眼神落回到舞台上时,有些个花魁更是卖力地表现自己。
但她们怕是不知道,此时赵洞庭眼神虽是落在舞台上,心中却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做皇帝这么多年,他几乎没什么场面没见过,审美观也远非以前可比。这些花魁们在他眼中,和宫女并没有太大区别。
虽然花魁中的确有容貌极为出众者,但毕竟是从各地烟花之地挑选出来,如韵景那个级别的也是罕见。
在她们的气质没有蜕变前,想要入现在赵洞庭的眼,绝非是容易的事。
经过舞蹈、乐器、曲目等几项表演,花魁大会便接近尾声。
湖边众人都凝神静气看着台上,等到温园里等人挑选出最终的总花魁。不能说总花魁肯定就是最出众的,但绝对是各方面综合起来得分最高的。
最终这份殊荣落在由蜀中嘉定府锦绣阁选送出来的花魁薛诗诗头上。
都说蜀中出剑仙、出佳人,这话的确不假。
赵洞庭也看到薛诗诗。
这的确是个极为出众的美人,甚至可以说较之阿诗玛、玉玲珑那个级别也只是稍差些许。
但身上那份故作出来的清高之气却是让得赵洞庭对她的感官不那么好,现在他的眼睛可谓毒辣得很。
瞧着花魁们陆陆续续又往花舟上去,有公子哥争先恐后去拔自己中意的那花魁花舟的头筹。赵洞庭离开窗边,回桌旁坐下。
乐婵轻笑着问道:“皇上不去瞧瞧?”
赵洞庭的求生欲很强,连连摇头道:“朕有你们足矣,还去瞧她们做什么。”
众女都是露出算你识相的眼神。
赵洞庭在她们面前并没有摆谱的习惯,久而久之,众女也渐渐习惯这种平淡的相濡以沫,不再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
而过不多时,那少年又敲门进来。
刚刚进门,便是对着赵洞庭跪倒,咚咚叩着响头。
赵洞庭微怔,道:“苏姑娘呢?”
少年抬头,道:“苏姑娘她已先行回家去了。”
赵洞庭不禁轻轻叹息,“她对你没有好感么?”
少年道:“她说……让我去她家登门拜访。”
紧接着很是认真道:“若我能娶苏姑娘为妻,全是恩公的恩情。还请恩公告知家住何妨,若此事成,小子亲自抬轿去迎恩公赴宴首发
赵洞庭轻笑着,走到衣服还未烘干的少年面前,道:“先等事情成了再说吧,到时候,我兴许会出现的。”
然后从袖袍中掏出一张银钞,直接塞到少年手里,“这是本公子输给你的,拿去置办身好行头,再买些上得台面的礼物。苏姑娘既然叫你去她家,那必然也是对你有些心意的,你可别惹她父母不高兴,让她伤心。”
说罢,赵洞庭对着乐婵等女点点头,向着包间外走去。
乐婵等女都是起身跟上。
少年回头怔怔看着赵洞庭的背影,忽的高喊:“恩公,小子都记得了。”
赵洞庭没回头,只摆摆手,向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