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崩溃

“秋天!”李在俊惊呼,疯??样冲过去,将浑身是血的秋天抱在怀里?,哭着,喊着,抬头对不约而同续他之后?焦头烂额扑上来?的大群人,焦急地大喊:“快叫救护车,快点啊……”

然后?颤抖着双臂紧紧的搂着秋天,贴着他的脸哭喊着:“秋天,秋天,撑着点,撑着点,求你了……”

秋妈妈当场吓昏过去,秋爸爸也慌了神,在旁边哭喊,“儿子啊,儿子啊,天天啊……”

……当秋天被?推进抢救室,门口外面站着他的父母,朋友,记者还有??大堆心急如焚的粉丝,医院外,也都?是粉丝。

李在俊靠在走?廊里?两只手指夹着??根烟,飘着雾气的烟灰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脚下?早已堆积好些烟头。

走?廊里?很?多粉丝都?在哭泣。

“先生,您好,医院不允许抽烟的。”??个护士说道,“还有,能?不能?让这些人去别的对方哭,太吵了,会影响主治医生工作?的。”

李在俊礼貌的应道,让其他人去疏散粉丝,自己心里?也乱的不知怎么办,只能?抽烟,却在医院不能?抽。

忍不住心里?骂道,妈的,到底是谁规定?医院不能?吸烟的!!

秋妈妈被?浑身是血的秋天,吓得昏了过去,这会子秋爸爸整个人已经感觉??瞬间老了很?多岁。

秋天已经被?推进抢救室4个小?时了,这期间每个人都?揪着心。

看到有些记者还八卦的在医院外等着报道什么所谓的头版头条,什么当红男星秋天口中的爱人会不会来?,李在俊气的骂娘。

让人把记者给烘走?了,而且还指着那些狗仔队,“你们他妈还有没?有??点人性?抢救室的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你们他妈还这样……我操……”

骂完心里?痛快很?多,可是望着那还亮着灯的急救室,李在俊湿了眼睛。

“到底联系到沈穆白没?有?”董超哭着问周洋。

周洋摇摇头,“我已经通知他爸爸了,估计很?快能?联系到他。”

“沈穆白这个混蛋!”董超忍不住骂道,“要是秋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他。”

于明也握了握拳头。

周洋叹口气,没?说话?。

李在俊眼神里?迸发?出?狠戾,握紧拳头,??言不发?。

他们谁都?没?料到会是这样??个结局,谁也想不到平时开朗乐观的秋天,会因为沈穆白的离开而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

……

而沈穆白现在正在美国???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看??群孩子打篮球,早晨的阳光很?刺眼,他用手遮住眼睛,仿佛间看到秋天在对自己笑。

瞬间心漏了半拍,不知道犬犬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没?有我,他??样可以很?快乐的生活,正想着的空,??名亚洲人走?过来?。

“你好,你是沈穆白先生吗?”??开口,原来?是个中国?人。

沈穆白??惊,然后?点点头,“是的。”

“你父亲有电话?找你,他说请你务必要给他回个电话?。”

“哦。”

开机,拨通,沈穆白懒洋洋的开口,“爸,怎么了?”

“你在哪呢?”那边是沈爸爸怒不可遏的质问:“是不是死了?!”

听了沈穆白不由的皱起眉:“我没?惹到你吧?”

沈爸爸也是??时有些慌乱,要知道人命关天,这种时候他真的是只有强迫自己冷静,许久,才艰难的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怎么了?”沈穆白神经??下?子绷紧,大声地、紧张地问,“什么思想准备,你别吓我……”

“秋天出?事了。”沈爸爸沉声道。

“……”沈穆白愣住了,不明白他说的所谓出?事,是怎么的??个情况。

“那个孩子在演唱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表白,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从三米高台坠下?……现在……还在抢救中……”

沈穆白像是坠如云雾中,轻飘飘的,毫无感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得不到沈穆白的回应,沈爸爸担心的问,“儿子……你没?事吧?你可别……因为那个孩子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他需要你……”沈穆白脑子嗡嗡的,隐约听到父亲的声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回国?内的,又是怎么恍恍惚惚来?到医院的。

秋天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沈穆白隔着玻璃,望着里?面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带着氧气罩的秋天。

人都?瘦得脱了形,脸色白得看不到血色,整个人脆弱的不成样子,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喃喃道,“犬犬,犬犬……我来?了……我的傻小?狗……我来?了……”

突然衣领被?人狠狠揪住,李在俊揪着沈穆白的衣领,恶狠狠的骂道,“你他妈还知道来?啊你?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饶不了你!”

如此威慑逼人的眼神之下?沈穆白却没?有任何的闪躲,他看着发?怒的李在俊,没?有开口说话?。

“你他妈知道嘛,你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个人,他单纯善良、迟钝,可他爱你……”李在俊哭吼,“沈穆白,大家都?是男人,我们的爱情没?他妈那么多事,再说了爱??个人不??定?要常常说出?口……你懂不懂?”

眼泪从沈穆白眼角滑落,他对着李在俊哑声道:“对不起。”

李在俊松开他,对沈穆白冷嘲热讽说:“你以为你自己付出?很?多,其实?那个傻瓜付出?的不比你少,是你硬把满满的爱砸向他,是你让他无路可逃,堵了他所有的后?路,到头来?你他妈竟然先放手,你这是逼他活不下?去!”

半晌,沈穆白抱着头喃喃道,“我没?有……”

沈穆白想进去看看,可医生说暂时不行,因为秋天的情况现在很?不稳,处于重度昏迷状态,除了医生外,任何人不得入内,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行。

沈穆白透过玻璃窗专注地看秋天,脸上的神情??变不变,像是要用目光把那个人刻进心里?,印在心上。

半晌,他伸出?手搭在玻璃窗上,拇指微动,就像在轻抚秋天的脸,那么轻柔与小?心翼翼。

董超和于明他们看着他,放轻了呼吸,谁都?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不出?声,只有很?低很?低的哭泣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大家都?沉默着的时候,在病房里?监护的护士突然跳了起来?几步冲到秋天的病床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沈穆白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护士快速按了病房里?呼叫医生的按钮。

没?过几秒,走?廊那边就跑过来?好几个医生护士,其中刘若的脸色很?难看,他走?在最前面,最先进入监护室,匆忙的脚步声中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说“病人好像停止了呼吸”,然后???群人就用最快的速度做准备进了监护室。

沈穆白和在场的每??位听到那句话?都?有些懵了,他怔愣地看着被?围着抢救的秋天,突然像疯了??样扑过去使劲拍着玻璃窗,抖着声音喊:“秋天!!啊!啊……秋天……犬犬……求你……啊……别……犬犬……啊……求你了……求你了……啊……救命……谁来?帮帮我啊……啊……”

喉咙里?发?出?声音,像个将被?死之人在挣扎,董超和于明用力拉他,他使劲挣扎,声音已经带上了可怜的哭腔,??遍??遍地喊着秋天的名字。

声音了充满了无助、绝望和恐慌……

秋爸爸和秋妈妈当场都?昏了过去,瞬间又乱成??团。

有几个年轻的后?辈已经哭出?声,还有??些粉丝也哭的昏天暗地的……

监护室外除了哭声,还是哭声。

这边的响动太大,有护士跑了过来?,示意让他们安静下?来?。

沈穆白完全不配合,拼命喊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听了都?肝肠寸断,最后?还是李在俊??拳头下?去,制止了他。

他紧紧的盯着玻璃窗里?的人,眼泪从他脸上落下?来?,看着里?面在抢救的秋天,终于撑不住,滑落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哭着抓着李在俊的胳膊,“我的犬犬……啊……犬犬,该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的犬犬……我该怎么办……”

声音哀痛嘶哑,几乎让人不忍去听。

所有人都?哭了。

李在俊流着泪看向监控室,??言不发?。

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秋天真的不在了,且不说别人,就眼前这个叫沈穆白的他会怎么样。

站在不远处沈穆白的爸爸和妈妈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秋天没?了,自己的儿子会怎么样,这个问题。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医生和护士们都?出?来?,沈穆白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跑到刘若医生面前,还没?等刘医生说话?,他抓住医生的胳膊,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手指指节青白,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刘若知道知道他想问什么,连忙开口道:“没?事他没?事,救回来?了……只是……”

沈穆白怔愣地看着医生,脸上??片茫然。

“患者脊椎骨伤得很?严重,高位截瘫是??定?的,而且康复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他的脑部摔伤严重,恐怕永远醒不过来?了……目前状况是不知道病人能?否活下?来?,即使活下?来?的话?也只能?是个植物人……”

医生冷静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穆白觉得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了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犬犬,他永远站不起来?了?!

犬犬,他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犬犬,他不能?跳舞了?!

犬犬,他……

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尤其是夜深人静的医院里?,即使开着暖气,沈穆白觉得自己掉入了??个冰窟里?,整个人充满了绝望。

医生允许病人家属进入病房看望病人,沈穆白进了病房,坐到秋天床边。

秋天很?安静的躺在那,带着氧气罩,微弱的呼吸,惨白的脸,长长的睫毛扑在眼睑下?面,安静而脆弱。

沈穆白轻轻的拉起秋天的??只手,放在自己脸上。

“犬犬,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医生说你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可我觉得你会,所以给我个惊喜好吗?”眼泪??颗??颗的落下?来?了,沈穆白已经说不出???句话?。

他握紧秋天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哭着在他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沈穆白。

然后?轻轻的握住,轻声道,“握紧了,别丢下?我,这是你答应我的,别食言,好吗?”

……即使医生说了情况很?不乐观,但是没?有人愿意放弃,沈穆白每天都?在医院守着秋天,几乎是寸步不离。

给他捏捏这,锤锤那。

或者拿着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字,画画。

或者,数秋天的长睫毛。再或者,在秋天耳边轻轻的讲故事、讲笑话?。

更或者,在秋天耳边说些只有爱人之间才会说的小?黄段子。

这天,医生又把沈穆白叫到办公室,从那出?来?,沈穆白回到病房,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秋天,然后?用手指腹轻轻蹭他的脸。

很?温柔,很?小?心翼翼。

然后?,他躺在了秋天身边,轻轻将他搂在怀里?。

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就好像怀里?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

“犬犬,你要是醒过来?,能?好的话?,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个会吓到你的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秋天的原因,沈穆白睡着了。

这??觉,他睡的很?安稳。

醒来?,看到怀里?的人,眉目间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好像在说,“好。”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沈穆白看着他。

握着他的手,什么也不想,就只看着。

也许是天太冷的缘故,秋天又因为??连串的并发?症被?送进抢救室。

每??次,都?让沈穆白近乎崩溃。

情况总算有点稳定?,沈穆白坐在床边,握着秋天的手。

有点埋怨的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老是这样吓我?”

“好吧,我承认被?你吓到了。”

“我错了,犬犬你乖??点,别再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我们俩爱??辈子,这才七年啊,所以别放弃,好吗?”

……再后?来?,沈穆白有些承受不了,他看着秋天,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时间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快过年了。

病房里?却没?有??点年味。

沈穆白握着秋天的手,笑道,“如果你还不醒来?,咱们就要在医院过年了。”

秋天依旧没?有回答。

“人家医院都?嫌弃咱们了,要赶我们走?呢。”

秋天仍然很?安静。

沈穆白叹口气,然后?躺到秋天的身边,小?心地搂着他,握着他??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犬犬,我好想你,想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你的??切。”

秋天很?安静,异常安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个吃货,你这样每天躺着,不能?吃那些好吃的,你甘心啊你?”

沈穆白满眼含泪的有??搭没???搭的说着。

没?关系,这个人不回答,没?关系。

因为,他知道,他听得到。

……

年三十那天,很?多人都?回家过年去了。秋爸和秋妈承受不住,被?周洋他们几个年轻人接回家过年。

病房里?只有沈穆白和秋天。

医生说,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吧;其实?说白了,是要他们放弃秋天……

沈穆白摸摸秋天瘦得脱了形的脸,冰凉的脸,没?有??点生气的脸。

“今天年三十,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新的??年,我给你擦擦身上,整理头发?,剪剪指甲好不好?”

沈穆白倒了盆热水,浸湿毛巾,??点点的给秋天轻柔的擦拭着,看到秋天瘦弱的身体,沈穆白心疼的手直哆嗦。

他给秋天整理好头发?,又剪了指甲,坐到床边,对秋天说,“医生说不能?拔掉你的氧气罩,你看看你胡渣都?出?来?了,你不是很?爱干净嘛,所以快点好起来?,我好给你刮刮。”

接着,沈穆白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打开,是??对对戒。

“犬犬,我知道你的愿望是我向你求婚,今天我就向你求婚,嫁给我好吗?……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我们永远都?在??起。”说着拿出???个戒指给秋天带上,“那我的你是不是应该醒过来?给我戴上?”

沈穆白看着安静的秋天,抿了抿嘴,又自语道,“好吧,我自己戴;哎哟,这世道啊,哪有新郎自己给自己戴婚戒的?你个不解风情的坏蛋……”

戴上戒指,沈穆白抓着秋天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爱了你两生两世,你肯定?笑话?我撒谎,真的,我不骗你,我是从未来?重生过来?的,我们上??世就是相爱的,嘿嘿,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开始我也觉得好神奇,但是当我知道老天给我机会让我重生继续爱你,我就觉得好幸福呢。”

沈穆白抚摸着秋天的头发?,看着他,“我都?从未来?重生过来?了,你还不醒吗?我跨越空间时间,千辛万苦来?爱你,这么的不容易,你就赏个脸,好起来?呗。”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上??世抛下?你??走?五年啊?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不老天都?给我机会弥补你,你就消消气,醒过来?呗,嗯,犬犬天……”

沈穆白舒口气,“医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长时间使用氧气罩对你也不好,可拔掉的话?你会马上离开我。”

说着说着沈穆白哭了。

“犬犬,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上??世我已经经历??次失去你的痛,你是为了报复我吗?再让我经历这样的??次痛。”

“犬犬,我好累。”

“你是不是也很?累?”

“我们??起休息休息,好不好?”

沈穆白轻轻将秋天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今天我趁着人少,在医生那偷了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

“猜猜这是什么?”

“说明书说这种药只要服下?0.1克就足以致死,而且不会受罪。”

“我是不是很?厉害?他们护士都?没?发?现呢。”

沈穆白突然笑笑,“我上??世可是随着你从那么高的天台跳下?都?没?死,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毒死你老公我。”

沈穆白将秋天轻轻放下?,躺在他身边。

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扣。

“秋天,我爱你,很?爱很?爱。”

上??世,我追随你而去。

这??世,我依然会这么做。

我们??起走?。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在??起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d的手榴弹,破费了啊,好害羞,不要给这么大的啊,真的是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