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必须把早恋的苗头扼杀在萌...)

年底这个月是一年的送礼最高峰,店里要大量备货,那就需要更多资金。

三人组就开始动员亲戚们借钱。

韩慕阳调查得很清楚,这时候存银行整存整取,一年是5.67%,二年5.94五年也才6.66,他直接给10个点,且只用年底四个月。如果他们需要钱来年二月到九月随时可以取回,但是要提前一个月通知。

这样就给了他们保障,四个月就能赚到一百块,回头还能随时取出来,留在里面来年又有一百块,这回报可比银行高得多。

有林父投一万打底,其他亲戚就觉得可信。

大舅和大舅妈商量,反正二哥现在也不结婚,家里也不用盖房子,就把粜粮食和二哥收废品赚的以及存款凑出三千都投进去。大舅告诉大姨,大姨以没钱为由拒绝了。

大姐悄悄和罗智刚商量,也投一千,因为要结婚还得用钱,暂时拿这么多。

李玉知道以后回家跟爹娘商量,投了两千进来,李科也跟着凑热闹,投了一千,罗爸知道自然不甘落后,也投五千。

二姑虽然嫌弃林父唠叨,但是对林父做生意的头脑还是佩服的,跟着投两千。她让三姑投一千,三姑没钱,因为一千定期没到期且三姑父要攒钱自己开铺子,死活不同意投钱,最后三姑只能自己抠出两百,跟大姑二姑又借点凑个五百块投进去。

韩慕阳的大伯也投三股,三叔原本想投三股,但是韩三婶说这是韩慕阳打着老太太旗号骗钱,就算不是骗钱她也不能出钱给他赚钱,开礼品点这么赚,干嘛让给钱让他赚?自己家开店赚钱不好嘛?她直接把家里的钱拿回娘家跟弟弟一起张罗,让弟弟也开个礼品店赚钱。

韩三叔管不了她,还怕韩奶奶知道骂,只能藏着掖着假装啥也不知道。

梁春莉见大家都投钱,铺子也的确赚钱,她也说服爹娘投一千。

孙玫瑰把自己的一千私房投进来。

邱爱香管家里要不来钱,就把自己攒的工资和私房投进去,一共五百。

张文博把他卖挂历的一千投进去。

沈艳玲犹豫再三,最终没投钱。

她总是怀疑县城有那么多人买高档礼品吗?上个月已经赚上万,能买的说明已经都买完,没买的说明没钱买这么高档的,人家都买便宜的。

她寻思这个月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再来买高档礼品,大家工资有限,不会这么舍得花钱的。

这个月的利润她寻思一万就顶天了,哪里有钱给大家分红啊?

尤其她知道韩慕阳居然从亲朋那里借来42000块,大部分进了酒!

这么多钱,那么多高价酒,他能赚多少给人家回报?他都进了货,人家到时候要退钱,他有钱退吗?

她真的很担心,都开始替韩慕阳焦虑。

结果98年1月1日元旦这天,他们接到几个单位的大单,要求订制刻字礼品水杯、钢笔、笔记本等等,还有单位看他们的台历样品也直接买去几箱子,其他礼品也很畅销。

柳传志、王宏宇还有其他几个单位的业务经理,都成箱成箱的买高档烟酒糖茶,还有保健品,连铁皮石斛、冬虫夏草、人参、西洋参等礼品盒都被订空了!

韩慕阳还把那些精美包装的白酒直接批量卖给政府边上的国营酒店和饭店,还往市里跑几趟,把酒卖出去好些。

姥娘之前认识的李玉凤,他们那些民俗艺术家也忙着买礼品互相馈赠,李玉凤自然介绍他们到林妍的店里买,每天都有人来,大包小包的,甚至还有人觉得东西好直接推荐给单位,然后就变成单位采购。

沈艳玲晚上盘账的时候直接目瞪口呆。

这一天的利润就破四千了!

一个元旦而已,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她以前也不是没过过元旦,怎么就没觉得这天有什么特殊的呢?那些大单位,这么有钱的吗?

那怎么还有人说发不出工资呢?

哦,人家不是同一个单位而已。

沈艳玲忍不住跑去给林妍打电话,“小老板,我现在入伙,还能行吗?”

林妍笑道:“可以啊,我们年底资金缺口还是不小的。”

沈艳玲果断入伙两千块!

张文博看到这里面的商机,自然不肯闲着,也不想留在店里帮忙,他印刷几盒自己的高档名片,拿上店铺的精美宣传册,带上几样可以大宗出货的礼品,诸如台历、保温杯、玻璃杯、丝巾、口红、护肤品、白酒和保健品等,坐上去往各县城的小巴车开始推销。

他以前卖过挂历,如今推销起台历就得心应手,把乡下卖的那种粗制滥造的薄纸月份牌还有粗制滥造的明星挂历可店里的精美台历一比,那自信心蹭蹭的,他能说出花来。

于是台历就成了他最先推销出去的大单。

后来他胆子一大,干嘛就在县城打转,市里不能去吗?他就跑到青市去转一圈,结果发现人家大城市那些讲究的单位和个人,用的就是这样的。

这就是城乡之间的差距呀!

他万分感慨,灵机一动,就猛拍大城市的各种照片,然后下县城推销的时候直接就逼格抬升,卷起来!

永远有那么一批人引领潮流,而大部分人都随大流,流行什么就买什么,别人制造什么流行自己就跟什么流行。

乡下追着城里跑,城里追着国际化大都市跑……

腊月注定是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的时间。

林妍看情况就和韩慕阳商量给店里装部电话,装在分店,那里大,晚上他们都会在那里聚聚,沈艳玲也在那里盘账。

这时候装分机还得初装费,县里要2300块,好在不用排大队,基本交钱等两天就能装。虽然过几年初装费就会取消,可早装早用。

林父不舍得装,觉得2300太贵,明明去别家花钱打电话也够用,干嘛非要自己装?

林妍:“装上电话和省里联系也方便,你也能和我姐通电话,他们宿舍有电话的。”

自从有了电话林妍时不时地也会和林媛通个电话,互相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当然信也还在写。

韩慕阳支持林妍,林父就无话可说,装就装吧,林父气闷地想反正也不是他的钱,他的分红照旧拿,一万块也不会丢。

装了电话以后,林妍他们和县城联系也方便得多。

店里员工忙,韩慕阳反而不常去,而是往市里和青市跑,他也不让林妍常去店里,让她专心准备期末考试。

三宝有些纳闷,“阳阳,现在天天出货那么多,你怎么反而不去县城了呢?”

韩慕阳笑道:“我们不是雇了人吗?”

只是两个铺子,雇了各方面都合适的人手,如果他们撑不起来,那铺子开得有什么劲?他开俩铺子,还得自己钉在那里守着?那和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有什么区别?开店,然后让店长和店员管理,没有他和林妍也能稳定有序地运转,这才是成功的生意。

需要老板自己钉在店里的,那就是一家店,不是生意。

三宝:“那你不怕他们偷钱吗?”

三宝自己没想过这个,但是他嬢嬢总嘀咕,说也不天天盯着,那些店员会不会偷摸藏钱或者偷东西什么的。

韩慕阳笑道:“用人不疑嘛,再说就算他们偷点只要不踩到我的红线,也可以容忍。梁春莉和妍妍是一个村的,顾忌体面,多半不会,而且妍妍也了解她的性格,是个实在人。邱爱香能从青市到我们店里,拿钱比以前少却还挺高兴,看起来是重感情不像眼界太小的,人品也可靠。孙玫瑰我们已经观察过,是真的可靠,毕竟是别金海介绍的。至于沈艳玲,她接触钱,但是都有据可查。张文博可能会有点,但是他跑业务,这本身就在他收入范围内,毕竟差旅费、通讯费,报销还是他自己拿过去也都可以理解。”

要做生意,就不能怕员工搞小动作,如果员工有本事,能把产品卖出高于铺子的价格自己赚钱,他更乐意。

当初小舅舅铺子刚开张,他就曾经故意拿着同样产品去附近卖高价,然后让消费者一比较发现店里更便宜,就爱去店里买。

这都是手段,现在他还把这种方法教给了张文博,只要张文博跑的外县来大客户,哪怕在店里买,都算张文博的业绩。

三宝是不懂的,他就知道跟着韩慕阳能赚大钱。

他就暗暗下决心:我可得好好学习,别到时候阳阳和妍妍去读大学,自己却连个专科都考不上!给他俩丢人!

进入腊月以后,铺子的生意好,姥娘的剪纸也突然火起来。

因为大姨那次来打岔,姥娘和姥爷觉出了为自己活的滋味儿,每天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姥娘就剪了很多新花样出来。

然后就有镇上的人上门来买姥娘的剪纸,有买去给新人布置新房的,有买去贴喜饽饽的,有买去给喜丧老人妆点的,还有单纯买去贴在自己家玻璃窗上的。

但凡主动过来买的,都不还价,还一个劲地夸老人家剪得好,活灵活现,生动灵巧,那喜鹊登梅,梅花一根根的花蕊都带着顶上的花粉呢,还有那喜鹊,那尖嘴、圆眼儿,灵动至极!

姥娘:“那咱定多少钱合适啊?”

在她看来剪纸也没成本,就几张红纸,剪刀也不用换,两毛钱一张都赚了。

韩奶奶:“两毛咋够啊,你剪纸不要功夫吗?多辛苦啊。至少得五毛钱。”

林妍听得直笑,“奶,你好歹也是市民俗民艺展览大赛的二等奖啊,别人一块钱一对,你起码得五块钱。人家市报都给你从二十涨到四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有时候你有技艺,没有认证,人家还给低价就赚个辛苦费,可一旦有官方认证,那这价格可就起来了,因为有口碑和格调。

五块钱一对剪纸?姥娘有点害怕,这不是坑人吗?她可不敢。

韩慕阳:“给文化局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卖这个,怎么定价。”

李玉凤现在和姥娘有联系。

一开始认识之后,因为姥娘家没电话,而且也不在县里,她小脚不方便出门,所以李玉凤那边有什么聚会活动,姥娘是一概不去的。

不过李玉凤给姥娘寄过信,给姥娘看她剪纸作品,还让姥娘给指点。姥娘不会指点,通常就是照着花样再剪一对让林妍给寄回去,李玉凤一看就知道差距。

后来搬到镇上,林妍给文化局别金海打过几次电话,李玉凤常去他们单位搞活动,就知道这里的电话,也会打来和姥娘沟通一下。

元旦那天她还带人去铺子买礼品来着。

林妍翻开电话本找到李玉凤的联系电话,也不是李玉凤家的,而是离家最近的电话铺。

第一次接到姥娘和林妍主动给她打的电话,李玉凤高兴得很,自己说了好半天。这几天他们一群人天天去文化局那边开交流会,还总说起姥娘呢。

等她喘口气的时间,林妍就把问题说出来,咨询一下。

李玉凤笑道:“这个啊,那当然得高价啊,你知道那个内定的第一名她开文化公司的吧,她一对卖十块呢,当然,二十四十也有,说是收藏。”

林妍委婉地提醒她,人家是评选的第一名,没证据说人家是内定的,这样说容易惹是非。

李玉凤在文化局也是熟了,嘴上没把门,觉得都是自己人,她笑了笑:“小姑娘年轻轻倒是挺厚道嘛。叫我说,老姐姐的剪纸,最简单的,至少五块钱一组,要是麻烦的,就得上十块。”

林妍跟她道了谢。

李玉凤还想和姥娘聊,可姥娘耳朵有点背,听电话不是那么清楚,便约定天暖和以后见面聊。

挂了电话,林妍耳朵还嗡嗡的,满脑子都是李玉凤的声音。

她大体有个概念,让姥娘把简单一些图案的剪纸定成5块钱一组。一组有四个,厚了不好剪。如果面积不大却复杂一些的图案,就八块钱。一尺见方的那种,又大又复杂,费眼睛费力气,林妍不希望姥娘剪太多,就定价高一些,20块钱一组。

这个价格就告诉客户,不需要告诉老家人,也不用大家都知道。

她叮嘱姥娘,“你就是剪着玩儿的,当一个娱乐,不为赚钱。要是把眼睛累出毛病,看病至少得一千起,你可盘算好别算岔账,为这几块钱把眼睛累坏可不值当。”

姥爷也说:“对,现在咱也投钱开铺子,坐着喘气就有钱拿,你可别累着。”

姥娘:“我有数的。我顶多一天剪一个花样。”

林妍:“小的,大的就四天剪一个。”

这么把价格定下来,嫌贵的就熄了念头找别人,只有实在喜欢姥娘的手艺又不差钱的人才会真的来买。

这样姥娘有事儿干,有钱赚,还有成就感。

原本林妍以为这么高的价格,就不太会有人买,结果市里竟然有人专门打电话过来预定20块钱一组的。

林妍问了一下,原来买者的父亲看到市报的文章和剪纸,特别喜欢姥娘的剪纸风格,就让他做儿子的帮忙订几个图样。

人家不催工期,就过年能拿到即可,而且先给汇钱过来。

除了市里这位,县里也有人通过李玉凤几个知道姥娘的作品,也过来买,十块二十块的都有。

如此,姥娘的订单居然就排到年后去了。

姥娘说正月不动剪刀和针线,免得戳了龙眼,所以得年前就把这些订单给赶出来,不能耽误。

小老太太跟林妍争取加班的时候,说得理直气壮的,“我会掂量着来,不会累着眼睛的。”

林妍:“那你每天熏眼洗眼、按摩眼睛吧。”

为了给姥娘保护眼睛,林妍买了菊花包,每天让姥娘烧水熏、洗,还包在纱布里盖在眼睛上热敷,能很大的减缓眼睛疲劳,韩奶奶跟着她一起做,说很有效果,让林妍他们三个也熏起来。

姥娘把剪纸赚到的第一个五十块钱让林妍给刘金顺,“他也怪可怜的,给他买菜吃,该买复习资料就买,争取考上个大学,你大姨也就不觉得苦了。”

晚上林妍几个回学校的时候,林妍就去找刘金顺,她先给十块钱,剩下的分次给,“哥,姥娘知道大姨不容易,她八十的老太太老眼昏花的,还剪纸想赚点钱补贴你呢。”

不管刘金顺怎么想,林妍得让他知道姥娘姥爷对他的付出,不要得一不感激,还埋怨没给二。

刘金顺捏着钱,眼圈红了,点点头,“妍妍,哥知道呢,你们都很帮我。谢谢。”

林妍轻声道:“哥,你别埋怨韩慕阳,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委屈他自己。我和三宝也是沾他的光。”

刘金顺点点头,“哥知道,哥没埋怨,你放心。”

谁要是不知道自己和韩慕阳之间的差距,那得多没自知之明啊。

林妍笑道:“你不生气就好。你以后需要钱就跟我讲,不用找姥娘,我有就会给你的。”

刘金顺:“行,你放心,我都记在本子上,就当借你的,以后还。”

林妍也没再说什么。

她去和韩慕阳、三宝会合,她能看出韩慕阳脸上的不耐和讥诮的神情。

等两人往教室去的时候,她问韩慕阳:“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二表哥?”

韩慕阳垂眼看她,“为什么这么说?我有那么多管闲事、没礼貌吗?”

林妍笑道:“别装了,你对我二哥还有李玉可不是这样的。”

韩慕阳耸耸肩,“可能,我是个……凉薄的人?”

他从来都不同情弱者,不是故意不同情,是没有办法共鸣。他觉得一个人不管处于什么境地,如果有不满就要努力改善,不管是改变自己还是环境,总之不能抱怨、不能躺平。

二哥虽然一开始甘于平庸,可他后来愿意尝试收废品、卖二手货,李玉虽然贪玩不上进,可他照顾弟弟妹妹。

刘金顺呢?自怨自艾,抱怨没有这个没有那个,可他做出努力了吗?林妍办亲戚兴趣班,希望他们能和三宝一起进步,李玉爱护表妹就答应,也的确和三宝一起学习,就连任敏涛虽然动机不纯,可他也教过三宝,只有刘金顺发现他懒得搭理他们,他从补习班中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就不肯去,因为他怕浪费自己的时间给三宝讲题。

林妍柔声道:“你没有错,就是……你是学霸,很难理解处于学渣层面的人那种焦虑感。”

刘金顺不是坏人,至少和刘文熙不是一样的人。

他虽然穷苦,也自怨自艾、抱怨、耍心眼要好处,可他没有害人。

前世他复读还是上了中专,毕业后在本县毛巾厂上班,努力工作,有余力以后也照顾亲戚,虽然会带着一种咸鱼翻身傲笑众亲戚的姿态,可他也的确会帮助,并不会像刘文熙那样为了获得好处就对别人使坏。

就冲这个,林妍愿意帮他。

她希望韩慕阳能理解自己,不会觉得她滥好人。

韩慕阳顿住脚步,教室里射出来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平和而宁静,还有一种他不太懂的情绪,是悲悯?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知道她有着超出常人的成熟和见识,所以他觉得和她投契,聊得来,不会像和别人说话那样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他发现有时候自己又跟不上她,不是跟不上,是理解不了她的一些情绪和感受。

她有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很复杂却又很深沉的感情,他从未在别人不管是同龄人还是成年人脸上见过,他不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竟然不能理解那种感情。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过于凉薄?不能体察他人的痛苦和难过?

她脸上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他不能描述和体味的神情,到底是她心里藏着他不了解的深重情感,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他以前不屑于了解别人情绪和内心情感,现在他发现其实他并不能很好的了解别人的感受,哪怕他想了解的这个人。

是他太冷漠,还是他有病?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写不了感情充沛的文章,因为他不能体察旁人的那些喜怒哀乐吗?

因为他视那些普通人如风中烟尘吗?

不,他对三宝就不是这样。

真的不是这样吗?

韩慕阳想得遍体生寒。

不对,他明明是一个很敏锐的人,能敏锐感知别人的情绪波动,别人对他的善念恶念,他都能感觉出。他能准确地分析出对方是……等等,他是分析出,而不是用心感受到的。

他是有什么情感缺失障碍吗?他回顾脑子里看过的一些书籍,关于心理学方面,却发现存货寥寥,不够搜索的,看来还得多看一些书才行。

林妍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忙回头朝他笑:“你别乱想,你当然不是凉薄的人,你只是太聪明,起点就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人类的情感并不共通,我们关注自己的内心情感就足够。

她说那句话的初衷当然不是怪韩慕阳不喜欢刘金顺,那是他的情感自由,她只是看到韩慕阳脸上的讥讽下意识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瞧不起她,想到这个她心里有一些难过。

她很珍惜和他的友谊,就和三宝一样。他是天之骄子,前世哪怕身体残疾,他也没要别人同情过,不是他不会同情人,而是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需要别人同情,只会自己努力奋斗。

他自然也觉得别人理应如此。

韩慕阳又从她眼中看到那种他不能完全解读的情绪,那像一个谜,吸引他去解密。

他忍不住笑起来,“所以,今天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吵架?”

林妍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你怎么会以为我们在吵架?我们不是在探讨吗?”

韩慕阳冷不丁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手在她头顶停留了一会儿,“放心,我不会和你吵架的。”

林妍:“班主任来了!”

她转身蹭得就跑进教室去了。

韩慕阳搓了搓自己的指尖,抬脚往教室走去,这时候班主任荆世宏却从教室山墙一侧晃出来,声音又虚又空,“韩慕阳,你的想法很危险呀!”

韩慕阳一个激灵,赶紧进教室。

班主任神出鬼没的,的确吓人。

班主任在韩慕阳和林妍两人中间的位置站了好半天,看看林妍再看看韩慕阳,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看得两人心里直发毛,看得林彩霞、孙柳莹等人也直发毛。

孙柳莹恢复得很好,前阵子就来上学,虽然贾婷婷每天去给她补课,可她因为在家里厌学代数几何还是落下不少课程,这会儿解不出来题目就来气,掏出租来的琼瑶小说压在习题p;想着反正自己期末考试也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寒假再补课吧。

这会儿班主任站在后面,她跟老鼠被猫盯住一样,一动不敢动。

林彩霞则担心自己和男生交往过密被班主任知道了?

班主任瞅瞅韩慕阳的手,嗯,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城里孩子和乡下孩子就是不一样,看人家这手纤长有力,白净得没有任何瑕疵,再看看他同桌金海超,晒得黑黄不说,因为干活手指也没那么匀称,骨节是略大的。

他又看看林妍的头顶,这小姑娘人长得漂亮,头发也好,你看这头发,又黑又多,肯定能扛住几十年的脱发烦恼。

等等,她头发是不是有点太长了?都快披到肩膀,这都能扎起来了吧?必须得剪掉!

女孩子这么好美,还有什么精力学习?尤其韩慕阳还那么俊秀,她和他朝夕相对,保不齐就有点想法。

还有这个韩慕阳,早先他就觉得韩慕阳看林妍的眼神不对劲,过于温柔,过于暧昧,过于缠绵了!他看别人可都是冷冰冰没什么感情的,为什么看林妍就要用那样的眼神?

这是不对的!

这是早恋的苗头!

必须扼杀在萌芽中!

他看了半天,搓着手,慢慢地道:“下课咱们重新排座位。”

郭建华:“老师,不说分美术班以后再调位子吗?”

原本以为上个月能分,结果学校一直没分,好像怕分了后他们不正经学文化课,让他们多学几个月,等下学期再分。

班上之前也调位子,但只是换位置不换同桌,

现在听班主任的语气,这是要给换同桌?

果然不等下课班主任已经开始摸着下巴点指兵兵了。他指挥着同学调座位,先把韩慕阳塞到最北边后头的那个角落里。

韩慕阳:“…………”

然后班主任把林彩霞安排和韩慕阳同桌。

韩慕阳:“???”就有大病。

林彩霞倒是乐颠颠去了。

班主任继续点,让孙柳莹去坐韩慕阳前桌,苏元杰和她一桌。

苏元杰:“哦豁,可太好了!”

大家愣了,班主任不是最忌讳男女同学交往过密,怎么现在还男女同学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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