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笑了,挠头说道:“也是,是不太好找。”
这事儿捋顺了,齐睿没猜错的话,这个姑姑也是个命苦的人,上辈子的这时候,或许她也因为什么事情来过京城,也曾苦苦寻找过父母弟弟,最后因为落魄横死街头。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爷爷奶奶和老爹都已经不在人间了,老妈逐渐就把老爹还有这么个姐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就没跟自己提起过。
想到这里,齐睿问老妈:“现在姑姑找上门来了,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张慧茹想了想,说道:“看她现在这样子,应该是遇到了啥难事儿,不管咋说她都是你们兄妹俩的亲姑姑,既然找来了,能忙一把就帮一把吧。”
齐睿点头,说道:“行,等姑姑病好后您跟她聊聊,有需要咱帮忙的地方,咱自然义无反顾。哟,这都快十点了,忙活起来吧各位,今儿过年,可不能把中午这顿饭给耽搁了。”
大家一看座钟,可不是咋的,时间不早了,再不做饭就赶不到十二点前动筷子了,于是都起身去厨房忙活起来。
张慧茹走进卧室,见齐文涓睡得挺踏实,又给她加了床被子,才出门进厨房炒菜了。
老孙头儿一家人今年回云南了,连续两年没回家过年,在云南定居的老家儿有意见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老孙头儿就带着老婆孩子回了父母家。
中午这顿饭很丰盛,鸡鸭鱼肉都不缺,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欢声笑语。
齐睿和小舅匀了一斤茅台,连老妈和甜甜姐都喝了几杯红酒,快吃完的时候,从屋里传出来一声轻咳。
老妈赶紧起身,小舅妈也站了起来,被老妈拦下:“思思不许进去,你带着身子万一被传染了可是两个人受罪。”
柳思思当然清楚大姑姐这是为自己好,笑了笑,坐下了,说:“好,听姐的。”
齐睿跟随老妈进了屋,见齐文涓双眼无神望着屋顶,娘儿俩赶忙走到床前。
在床边坐了,张慧茹轻声问道:“大姐,您感觉好点了吗?”
她伸手摸了摸齐文涓的额头,退烧药起作用了,体温降下来不少,已经不那么滚烫了。
齐文涓扭过头来,看一眼张慧茹,兀得一愣,嗓音嘶哑,问道:“你是……”
张慧茹早有准备,从裤兜里拿出她和齐文正的合影,递给她道:“我是文正的媳妇,这张照片,您还记得不?”
齐文涓双手颤抖着接过来,看一眼,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下来,想要坐起来,但浑身乏力,泪眼朦胧注视着张慧茹,一肚子的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见状,张慧茹把她扶起来,又把枕头垫在床头上,轻声说道:“大姐别激动,别激动,您现在身子骨还虚,有啥话,等把身体养好后再说。”
齐文涓点点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
老妈冲齐睿微微点头。
齐睿收到信号,走到床前,嬉皮笑脸的对齐文涓说道:“姑姑,猜猜我是谁?”
齐文涓猛地一怔,眼泪都顾不上擦拭一下,双眼凝视着齐睿,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油然而生,嗓音依旧沙哑,说:“你都喊我姑姑了,我要再猜不出来你是我大侄子,姑姑不跟个二傻子一样了么。”
齐睿咧嘴傻笑,凑过去握住齐文涓的手,腾出一只手来帮她擦拭着泪水,深情说道:“姑姑,我叫齐睿,您喊我小睿就行,我给您看啊,我眉心这里也有颗红痣,这是咱们老齐家人的标志,我也是刚听我母后说起来的,证明咱娘儿俩真是亲姑侄。跟您说啊,我打小就羡慕那些有姑姑疼的孩子,就以前我们住的那老院子,福祥胡同17号,好几个家伙都有姑姑,只要那几个货在外面受了欺负,当姑姑的提着棍子真上啊,我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听了这货一顿瞎白活,齐文涓破涕而笑,伸手抚摸着齐睿的脸庞,齐文涓眼泪又有决堤的迹象,说着:“像,真像,这眉眼,像极了我那傻弟弟。”
她又扭头望着张慧茹,问道:“弟妹,文正,他……”
张慧茹心头一颤,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拍着齐文涓的手背,说:“大姐,今天大年三十儿,大过年的,咱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齐文涓意识到了什么,叹息一声,点头不言语了。
唐甜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姑姑饿了吧,趁热把这碗粥喝了,暖暖身子吧。”
张慧茹心都化了,冲未来儿媳妇露出感动又宠溺的目光。
齐睿也对甜甜姐伸出大拇指,把碗接过来,恨不得立刻亲她一口以示奖励。
看着仙子一般的唐甜,齐文涓再次发愣,问道:“这是我大侄女?”
“来啦来啦,您大侄女来啦。”齐歆咋咋呼呼跑过来,端着两盘咸菜,笑嘻嘻对齐文涓说道:“姑姑好,我是齐歆,您正牌大侄女。郑重介绍一下,这位,唐甜小姐,是我哥您大侄子的正牌女友,您未来的侄媳妇儿。”
齐文涓又笑了,“歆歆你好,我也郑重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姑姑齐文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又打量着唐甜,越看越满意,这闺女,真俊(zun)啊。
“互相关照呗。”齐歆小嘴儿叭叭的。
“姑姑,您身子虚,还是少说话吧,我喂您喝粥。”齐睿很细心,舀了一小勺粥,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到齐文涓的嘴里去。
齐歆找了张报纸铺在床上,把两碟咸菜放在报纸上,方便亲哥随时夹一点对姑姑进行投喂。
生病的人,尤其是得了重感冒的人,不能吃得太油腻,这点唐甜提前想到了,就去了厨房煮了粥切了咸菜。
让侄子一勺勺地喂自己,齐文涓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见齐睿坚持,她也就大大方方接受了侄子的好意,望向齐睿的目光越发的深切亲柔了。
一碗粥喝完,吃了点小咸菜开了胃,张慧茹把齐文涓扶好躺下,让她再睡一会儿。
齐文涓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但还是蜡黄蜡黄的,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状态特别差,就很听话的躺下了,没多大会儿,又睡了过去。
几个人出了卧室,把没吃完的这顿饭继续吃完,收拾利索后各自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