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初见你时,如玉芳华。

自那日后,谢琢玉与邱点酥的感情?生活与日俱增,夜里从房里传出的响动惊扰了一众在琢玉院的下人。

张姨娘有日中午来找邱点酥问绣面花样,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屋内传来的咿呀弹唱。

她脸一红,赶忙转头就走了。心里直骂谢琢玉不知羞,大白天的做那种事情?,小小年纪比她老子还要钟情?房中之事。

而经过牢狱之灾,被剥夺了功名的谢流昌在家中躺了一月半后终于伤好了。他时不时唤谢琢玉来他院子里,兄“弟”俩对席而坐,偶尔下棋品茶,经常是谢琢玉看着谢流昌在窗边一心一意的作画,修身养性。

谢流昌放下毫笔,一副丹青在纸上?晕开?,他心中满意抬起头来想问谢琢玉如何看。等他抬头后却发现谢琢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光看面色却是红润。

他今日听了些从琢玉院传来的事情?,忍不住问谢琢玉:“长离,你最近与二弟妹可是情感更进一步了?”

谢琢玉不可置否,轻声一哼:“嗯哼~”尾音微翘,还有些骄傲。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有些回味与徜徉。

谢流昌安心了,只要不是府上?又有纠葛就好。

他放平心态,接着便想起最近半月谢庆和张姨娘张罗着给他相亲的事宜,想起来便浑身一噤,却又没法拒绝。

于此种?种?,让谢流昌频频向谢琢玉“好心”劝告:“长离啊,你与二妹成亲已有半年,不如考虑什么时候要个孩子继承王府家业……你也老大不小了。”

谢琢玉诧异,临走时看到了谢流昌藏在矮榻身后的几张开?合的画卷,隐隐还能看见里面的美人衣袂。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没有太在意谢流昌所说。

心里漫起一丝同情?:“大哥,你要是不喜女子,不如考虑娶个夫郎,我这做“弟弟”的也是同意的。”

她说完便跑了出去,身后的谢流昌拉长着一张脸追出来,手里缀着墨汁的毫笔被他一把砸了出去。

“谢琢玉!你是不是皮痒了!”娶什么夫郎,他心里念念想想的可是女子,怎么可能娶个男人?!

谢流昌气得脚步站不稳,在院子里冷静了一会儿才想起谢琢玉刚才说话时的促狭神情?,一看就是在耍自己玩呢。

他收敛心神,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出声:“这傻小子……”

谢琢玉回了琢玉院便一马当先冲进了主屋,她大步流星边走边嚷嚷:“夫人,你在哪呢?我听说城里晚上?要办花灯会,你去不去……”

她话还没说完,走到里屋和外屋的屏风边,侧头飞过一个枕头,接着便是邱点酥气呼呼的声音传来——

“喊什么喊!要不是你整日拉着我做那档子事,我怎么可能几日都下不了床。谢长离,你给我滚出去!”

谢琢玉将地上的软枕拾起来,踱步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她一张粗皮的黄脸蹭了点邱点酥的香膏抹了几天,乍一看好像还白了些。

“夫人,我错了好不好。我晚上?带你去看花灯?”她有心讨好,伸出手想要帮邱点酥盖上?被子。

邱点酥不耐烦看见她一脸喜滋滋的得意,一脚蹬在她身上让她别靠近自己。随机就转过身歪躺在被褥中,抱着锦被就要再继续午睡。

谢琢玉踩着脚踏上了床,蹬开两只靴子,卧进了她身边躺下。

邱点酥烦躁地用手去推她的肩膀:“你过去,去书房睡,我不要看见你。”

谢琢玉无奈,却又肯走,她卧了下来,离邱点酥一人宽地距离,侧身看着邱点酥白里透红的面容,彬彬有礼道:“娘子,那我离你远一点,我守你睡着了我再走可好?”

邱点酥昨个儿被折腾了一夜,实在不想说话。掀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随意的点点头便将头埋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谢琢玉等了一会儿,看邱点酥睡着了她才慢慢地挪了过去。看着邱点酥温和的面容,她想着就不由自主想到了邱点酥昨夜里缠在她腰上一脸动`情?的模样,这心里就一阵傻乐。

她蹭了过去,探出玉指摸了摸邱点酥的脸庞,又偷偷把她像寻常那样搂进怀里,陪她午睡。

直至晚间时辰,邱点酥才因为中饭少吃了饿得悠悠转醒。她睁眼便看见床边偷偷下榻的谢琢玉,提着鞋小心翼翼地往脚上?套。

邱点酥勾了勾手,将谢琢玉拽回来。

谢琢玉为了照顾她不能动弹的身子,侧身直呼“好险”撑着手放在她腰身两侧。

“相公,你说的灯会是什么?”邱点酥歪着身子靠在被枕上?,别有兴趣地道。

谢琢玉保持镇定,并不为她在自己脖颈作乱的手而动摇。她轻声解释:“上?半年的北山山庙祭祀因为大雨错过了,主持们和一些香主、乡绅们合计在城中举办秋收的祭祀,也就是灯会。”

她将邱点酥扶起来坐好,邱点酥腰背一酸又软了下去,忍不住又瞪了谢琢玉几眼。

谢琢玉摸摸鼻子,悻悻然将她扶下榻,殷切地替她穿好鞋袜。

“你怎么还在这儿?”邱点酥穿好衣物后又得坐在小榻上,不愿动弹。她一脸幽怨地看着谢琢玉,想看她何时才懂自己饿了的心思?。

谢琢玉想到刚刚自己醒来时要做的事,立马起身往外走,说着:“娘子,你等等。我让下人把晚饭抬进来。”

……

晚饭过后,谢琢玉正准备陪着邱点酥去院中消食散步。这是她们这半月以来的习惯。

这一次,邱点酥拒绝了她,颇有几分女儿家的期待的样子忙喊着春红进屋给她换衣裙。

等谢琢玉再见到她时,邱点酥穿了一件圆领的白绒袄子,盈盈一握细腰上缀着两串南海珍珠,下裙则是三纱三霓的青色襦裙。

谢琢玉眼前一亮,十分捧场地夸她:“娘子,你真好看。”

邱点酥欣然接受了她的赞美,甚至主动将手伸到谢琢玉手中牵住:“走吧,去逛灯会。”她笑着,明眸皓齿,无不美丽生辉。

-

秋收祭祀的灯会,是从晚间开始的,碍于宣城夜市不避户的习惯,直到深夜也有人在闹市街上?走动。

市井街坊早在三天前就挂好了灯笼,长街上?多是商铺店门,有些楼阁更是盖到了二层乃至三四层高。

由各个城中的善主和富商捐赠的彩旗和轻纱,悬于街口上方,映着各式各样的红灯笼,映照着一幅农忙后的生机景象。

有寺里派来的僧人在城中摆了看姻缘的摊子,谢琢玉举着手里的小吃和一提松糕陪邱点酥挤了进去,看僧人解签。

这僧人谢琢玉认识,就是她的老朋友扫地僧。扫地僧身前?是一个背篓式样的小柜子,柜子上?摆放了签筒和签文,还有各种?各样佛门的卜算工具。

他面容端肃地盘腿坐在摊子后的竹编蒲团上,闭着眼冥想着。有过客好奇地与他搭话:“大师傅,这签是做什么用的?”

“您是北山山寺来的师傅吧,能给我算算吗?”

可扫地僧皆是不闻不问,闭着眼打坐。

周围的人自觉没趣渐渐散去,谢琢玉和邱点酥因为认识扫地僧而留了下来。

谢琢玉刚靠近探子就看见扫地僧睁开?了眼睛,一双锐眼看向自己,似乎要透过灵魂看到什么。紧接着,还没等谢琢玉说话,他又转眼扫过二人握着的手,闭上了眼。

谢琢玉:“……”

邱点酥:“……”

谢琢玉蹲了下来,叩了叩小柜的台面,轻笑着道:“扫地僧,你在这里做什么?”

邱点酥诧异,看了她一眼。

就在谢琢玉自己也以为扫地僧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话了:“算姻缘。”

谢琢玉一愣,又一笑,她打趣道:“我只知道你会医理,武功高强,又懂得烧得一手好饭。竟从不知你会算姻缘。”

扫地僧没动,闭眼冷言道:“算姻缘,一两银子一签。”

谢琢玉挑眉,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放进空空如也的小盘里,道:“算一卦。”

如果是生意人保不准现在就要说上一声“谢谢惠顾”,然后殷勤地开始卜卦,但是扫地僧竟是让邱点酥上前?。

“你,摇一签。”

谢琢玉看着邱点酥拿了签筒摇签,两人都是一头雾水,直到签筒里掉出来一根木签。

扫地僧听见木签落下,睁开?眼飞快地在空中将木签截过,放于手中一扫而过,接着又不假思?索地推了木箱的侧壁一个枢纽,弹出一个小抽屉来。

抽屉里有纸张,不大不小,食指那么长,卷曲着被扫地僧拿了出来放到木箱的台面上,接着他便又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打坐。

邱点酥看着纸条略迟疑,还是谢琢玉拿了起来,走时跟扫地僧说了句谢。

“扫地僧,谢了。再过段时日我去寺里,给你和住持带好茶喝。”她笑笑,拎着一手的东西,指尖夹着字条,牵邱点酥转身。

扫地僧听见“好茶”二字,终于睁开?眼看了两人走进人海的背影。他低头看向台面上的木签,复又闭上眼睛,神神秘秘。

邱点酥被签文弄得满心痒痒,才走开几步就要求谢琢玉把纸给她。

谢琢玉道:“娘子先答应我让我今晚回屋睡,我才给你纸张。”她可不想才初尝人事,就被赶到书房,这也太冤了。

邱点酥本来看她满身挂的七零八碎一路上买的物什,心疼她想接过她怀里的几袋栗子,一听她的话又被激得生气。

“你若再这般,你院子也别想进!”谁知道谢琢玉这么无赖,前?些天还好懂得分寸,昨个儿竟然……唔,流氓!就是欺负人!

邱点酥抢了她手里的纸,一溜烟跑进了街边的小摊旁边,默默看字。

谢琢玉看出她是真的生气了,赶忙上?前?告罪。她见邱点酥看完签文有些古怪的面容,忍不住好奇:“娘子,你看见了什么?”

邱点酥古怪地看了一眼谢琢玉,没说话,反而揉了揉卷曲的纸条将其塞进了袖子里。

“走吧,去桥边看看,我刚刚好像听见路人说那里有卖河灯的小摊。”邱点酥率先走了,犹如鸿鹄,穿梭在人群中。

谢琢玉费了劲儿追到她身边,在河边的桥下买了河灯,放进河里后她终是忍不住问:“娘子,我看见你把签文放进灯芯里了,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你跟我说说吧。”

今晚是十六,月亮又圆又大,宣城里有水有桥,还有满满的一河河灯。

水渠将红色的河灯推向远方,涌进城中的主河干,数百个河灯又在几个广场的市集停驻,再涌向城外的湖泊。

摇晃的烛芯是一截蜡烛,依托着灯底的木板托起了桃花灯,许是月亮太圆,周围又太热闹,谢琢玉站在桥边看灯,不由自主地就将视线放到了邱点酥身上?。

画骨描眉,她的视线绘过邱点酥的侧脸,脖颈,以及长发,长裙,就连小而脚尖微翘的绣花鞋都显得如此娇俏可爱。

谢琢玉侧身时,准备喊住邱点酥回家,却听见她突然道:

“纸上说:“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这是一句诗,里面有一个典故。”

邱点酥眼神复杂,她看向谢琢玉想问什么:“你知道这个典故它……”是个悲剧吗。

扫地僧在暗示什么?难道是,她们以后……

谢琢玉突然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她将手上?的栗子和松糕塞进邱点酥手里,拉着她往回走,无比肯定地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典故。”

她眉飞色舞,却不是说典故,而是说起了诗句本身:“娘子何必杞人忧天。“常羡人间琢玉郎”不就是说很多人都羡慕这个叫琢玉的人吗?”

“至于“天应乞与点酥娘”难道不是讲的你是我可盼而难遇的娘子吗?”谢琢玉侧头回头,两道的人间烟火洒在她肩上,让人乍看过去视线有些模糊。

她絮絮叨叨,有些啰嗦地解释:“这分明就是说的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分不开?。你看啊就连老天爷都羡慕和祈求的人,怎么可能会分开?……”

她突然顿住脚,让邱点酥浑噩中停了下来,两人站定。

“怎么了?”邱点酥问,心里一颤。

谢琢玉一脸尴尬又腼腆的转头,给邱点酥空出一人距:“娘子你先走,我给忘了我们从哪里过来的了。”

邱点酥牵扯唇角,微微一叹,似笑非笑地牵她:“走吧,你这路痴。”如果我不牵着你,你是不是又会走丢?

谢琢玉高兴得欢呼:“耶!娘子,哦不夫人!咱们回家吧。”

怎么会呢,我可以去找你啊,带我回家。

-

谢琢玉在家里闲待了两月,又被老程牙抓回林城做事。连带着三皇子的人也在那儿,一群人都是走商,走南闯北,好在来了南边也免得谢琢玉去京城了。

这一日,她从林城骑马回来,刚进城和路拾骑马走过怡春阁,看到了一群人大白天就围着青楼,指指点点。

谢琢玉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她牵着马刚走到街边,就听见人群里各种?各样的人在起哄。

“小兄弟,你要真心喜欢月瑶娘子就赶快将她赎了去,娶回家做个妾室不是很好吗?何必要日日在楼外等着!”

谁也没想过要一个进了青楼的女子做正妻,在平常人眼中,虽是百姓家只娶得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这青年一身低调却昂贵,怎么可能爱恋一个青楼女。

真也是真心的,但谁也没说还不准这真心不能多几个人了。众人猜想着。

“是啊,这青楼里的姑娘啊就是矜贵,人家心里巴不得你这种?英俊的郎君赎身呢!你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

“你说你,我前?天路过你还在这儿坐着,昨天也在,今天你怎么又来了,真是让人看的可怜。”

谢琢玉对这些话皆不入耳,她扒开?人群,挤了进去。谁要娶月瑶?她心里怀着疑惑。

被她挤开的人一个仰倒差点摔到旁边挑水的桶里,两步止住后转头欲骂脏话:“谁他妈没长眼!”结果看见谢琢玉一张蹙着眉的脸,眼神轻描淡写地瞥过来。

他忽然住嘴,盯着谢琢玉走进了人群围着的那个在青楼门口坐着的男子身边。他看见谢琢玉突然就想起来了,好像那叫什么月瑶的花魁娘子上?一个情人就是……王府的谢二公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

周围不乏认出谢琢玉的人,本来喧嚷的嘲笑声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纷纷看着谢琢玉,八卦的心思?怎么也藏不住!

对行人看笑话的话语男子皆是不在意,仍是穿着他那身通体玄色的衣物坐在怡春阁门口的石坎上,目视前?方,神情?冷漠。

谢琢玉才看见他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几月前?在水城周围的州府知府院中见到的袁杉。

他来做什么?又来给月瑶惹麻烦,又要辜负她让人笑话?

谢琢玉一想到那个每月都要大病一场的女子,寒疾整整折磨了月瑶六七年。脸面苍白身形欲坠的她仍是涂上?粉墨,登台歌舞,喜笑吟人。

那个姑娘,比自己大了一两岁,却已经受了世间的苦楚和霜寒。

“小琢玉,你皱着脸做什么,你看我,知道什么叫惊鸿一笑吗,看我,就这样。”月瑶揪着她的面皮,扯动自己的笑窝,然后倏然间展开?了一个如花盛放的笑颜。

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芳华羽织,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柔美与翩然。

谢琢玉拿她当姐姐般敬重,她自己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但却不能有人侮辱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子。

她一把拽住了袁杉,不等袁杉抬头就打了他一拳。“你还有脸来找她!你以为你是谁!”

袁杉骨子里的意识让他随着谢琢玉砸到脸上的力度往后仰了一下,接着便起身弓起背将要跳起将谢琢玉压制在地上。

他听到谢琢玉的声音顿了两瞬,又让谢琢玉得了先机,趁机又打了他两拳。

“你闭嘴!”

士可杀,不可辱!

袁杉正欲将谢琢玉绊倒在地,刚把她一把擒住腿脚,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敢!”

月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楼上的窗户边,探着半个身子往外看,看见了谢琢玉和袁杉的对打。

她急着出声,身上穿着一件大氅,她脸色苍白看上?去似是大病初愈。

“你给我放开她!你若是敢动她,我就再也不见你了!我会恨死你的!”

月瑶骂的是袁杉,风霜凛过她纤细的脖颈月瑶又咳了起来。在一群人盯着她看美人柔弱时,又听她说:“咳咳,咳……小琢玉,你先进来,你别理他。”

一伙人看向气急败坏的谢琢玉。

谢琢玉挣开了袁杉的手,“呸”了一声,又觉得心中恼怒难抑,她狠狠踹了袁杉一脚然后才在前来开门的龟公前理了理衣裳,进了怡春阁。

袁杉自看到月瑶后便再无动作,他抬着头,看着月瑶的脸色,动了动嘴皮子,有些磕磕绊绊地唤她乳名:“阿瑶……”

月瑶脸色一变,抹了朱丹的红唇映着白皙的脸庞,显得她更加脆弱。

她胸膛鼓起,强忍着心里的情?绪呼出一口气,笑着对众人道:“各位贵人,请大家晚上?再来怡春阁,姑娘们还睡着呢,等休息好了才好伺候诸位~”

她是一位合格的花魁娘子,也是怡春阁的主人。她需要笑着,她是怡春阁的招牌。

她委婉一笑将窗户再关上了,她没有看过袁杉一眼。

屋内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跌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拾眼循着门口看过去。

谢琢玉气冲冲地进来了。

“他怎么还在这里?!你还对他心软吗?!”谢琢玉本意并不是指责月瑶,而是心疼她。但有的话,说出来就是有些伤人。

“怎么会……他可是大将军,三月前?他来跟我说明白了,他不是有意要在我颠沛流离的时候离家的……”

月瑶虚弱地扶着小几执起茶壶想要给谢琢玉倒杯水。

谢琢玉看不过眼她不停抖着的手,猛地坐下后抢过她手里的壶,倒了茶推给她。

“喝吧。”

“谢谢。”

谢琢玉与她聊了聊,以往是她不想管这些月瑶的往事,让她伤心。但看这情?况,很明显袁杉不是第一次来找月瑶了。

之前?谢琢玉告诉袁杉,月瑶的消息,是希望他能去见月瑶,了结这段姻缘。

无论去留,都该有个定数。

“他之前?来找过你,你怎么说?”

“…他是大将军,手底下有很多的兵,我只是个青楼女子,他要我和他一起走,我拒绝了。”

“为什么不走?你不是个在意身份的人。”

“没什么……”月瑶揉着坎肩的穗子,接着又铺开放在腿上。她摇头:“琢玉,不是有情?人都要在一起。他功成名就,我沦落红尘,物是人非,早就没关系了……”

谢琢玉没有在说话,她陪着月瑶吃了晚饭。

心里不忍心她寒疾的折磨,便说:“我明日带你去看病,你莫要再嫌药苦不肯喝了。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谁又能帮你。”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

谢琢玉回到了王府,一路风风火火走到了室内。

邱点酥看她一脸寒容,满心好奇却没有问什么。更没有说自己等她等到晚上?了还没有用饭。

“长离,你吃饭了没,要不我……”我们一起用饭?

“吃了。”谢琢玉打?断她,自顾自从柜子里拿了里衣去侧房洗漱,她走时匆匆说了一句:“酥儿你先睡吧,我最近有些事,可能顾不上?你。”

“……”邱点酥看着她匆匆进来,又前?脚不沾后脚就走了。

“好。”邱点酥没有太在意,心想着她忙是应该的,她不是才从林城回来吗。这很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太好(ㄒ-ㄒ),卡文加不断地修文重写,我争取过年期间写完orz。

[注]诗句出自[宋]苏轼的《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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