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姑姑,这豆子是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
苗二姐笑着答道:“这豆子是可以生吃的,离开嘉兴府的时候我买了两种豆子,一种偏甜,一种味淡,我刚才尝的那个就是味道偏淡的,可以拿来红烧或者煨熏肉,味道都是一绝;这种偏甜的豆子可以拿来煮甜汤,熬成豆沙,加上雪耳,也是难得的美味。”
“哎呀,听你这么说我都要流口水了。”昭姐儿拿起一只豆角说:“来来,我帮你剥。”
马车一路走的都是官道,这条路直通山南道,过了山南道之后就是隆裕关,出了隆裕关就到了北国边境。入冬了,自第一场雪后,又下了一场冬雨。转眼到了年关,宣祈一行人在山南道北边的燕子城外租了个庄子,准备过了年,开了春雪化了再出发前往隆裕关。
这日昭姐儿和青蓝还有苗二姐进城购置生活物资,见着大街上红的春联,白的雪,十分的惹眼好看。那些小摊上稀奇的摆件,布偶娃娃,昭姐儿瞧着都稀罕。她是什么都想买,苗二姐连忙叫住她,“姑娘,这些东西还是别买了,那庄子又不是咱们的家,你买回去咱们还得带走,本来原本出行的四辆车已经变成六辆了,再买就又得买车装。”
昭姐儿有些爱不释手的东摸摸西摸摸,青蓝实在看不下去,“算了,姑娘喜欢就买吧。”
昭姐儿像是得到允许的小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唉,我也不买多了,就给灏哥儿和晏姐儿一人买一件好玩的玩意儿就好。”
说完,喜滋滋的去挑选了,苗二姐忽然看到前面有灯笼,对青蓝说,“我去买几盏大红灯笼,你先把这些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去。”
苗二姐儿买了六盏大红灯笼,抱着往回走,突然人群里冲出来这几个护院模样的人,他们在人群里东瞧西看,明显是在找什么人。但这些事不与苗二姐有关,她把灯笼送回马车,就对青蓝说,“也不知是谁家走失了人口,那些找人的险些将我给挤倒了。”
青蓝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娘子,她没事他才放下心来,“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
苗二姐正要去叫昭姐儿,却见昭姐儿跑过来,笑着说:“我刚才听说这燕子城有家食知味酒楼,里面的卤肘子十分好吃,苗姑姑咱们买来给今晚加菜吧。”
“姑娘这是不相信奴婢的手艺?”苗二姐嗔怪道。
昭姐儿连忙摇手否认,“那可没有,就是不想让姑姑你这么辛苦,少做一道菜就能多休息一会儿嘛。”
苗二姐无奈的看着昭姐儿,眼里满是疼惜,“你呀,这张小嘴真是像吃了蜜一样甜。”
于是一行三人又来到食知味酒楼,还排了队才买到传说中的卤肘子,谁知走出门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三人连忙出城往庄子上去,就怕路上雨势大了发生危险。
因为下起雨来的缘故,大街上的人都跑开躲起雨来,是以马车很顺畅就出了城门。苗二姐撩开车帘子,自顾说道:“这雨越来越大了,夫君,姑娘在车上呢,注意安全,可以慢些走。”
“唉,好。”
青蓝应着声,车室里昭姐儿抱着刚买的零嘴已经吃了起来,还抓了一把递到苗二姐怀里,“这个果脯好好吃,你快尝尝。”
苗二姐把果脯往嘴里塞了一颗,是桃子果脯,不是很酸,甜口,“嗯,不错,晏姑娘肯定爱吃。”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昭姐儿抬起头,颇有当姐姐的骄傲。
“吁……。”马车突然被勒停,车室里的昭姐儿和苗二姐险些摔倒,苗二姐要发怒,斥责青蓝怎么驾车的,一撩开帘子就听见青蓝说:“娘子,路边躺着个女子。”
路边躺着个女子?昭姐儿一听这话,立即把果脯袋子搁下,从车室里探出头来,果真看到一个女子倒在路边,周围也没个人烟。苗二姐先跳下了马车,想去探看情况。青蓝却警惕起来,将她拦住,“你站着,我去看看。”
当他靠近时,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浑身都被雨给淋透了,她的衣裳有些不正经的红,那些红随着雨水的冲刷而变淡,“是个姑娘,身上还有伤。”
一听这话,苗二姐立即冒雨跑过去,“还有气儿吗?”
青蓝试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息儿,只是很弱。”
“那怎么办?”苗二姐边说边周围望了望,此是官道上什么人都没有,“夫君,咱们要不把人带回去吧,你瞧这周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要是她一直留在这儿,肯定会死的。”
青蓝思索片刻后,同意了苗二姐的提议。夫妻二人将受伤女孩摆上马车,昭姐儿又拿出干的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雨水,发现她的脸有青有紫,唇角也是肿的,不免难过起来,“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是啊,对一个姑娘家下手这样狠,太不像话了。”苗二姐附和昭姐儿的话,“瞧瞧她的耳朵,天啊,这耳坠上的伤肯定是有人强行想扯下她的耳环给拽伤的。”
经由苗二姐一说,昭姐儿果真在女子另一只耳朵上发生了一只银色的耳环,那款式也很老旧了,不值什么钱。“她能出现在大路边上,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逃出来。”
苗二姐闻言,想到自己先前在城里买灯笼时险些被人挤倒的事,莫不是那些人就是在寻她?
车室里也没件干衣裳给她换,苗二姐只能用干帕子一次又一次的沾干她的头发,昭姐儿则直接握着她发凉的手呼着,想给她呼热。先前青蓝驾车的速度不快,雨势又越来越大,他还得顾及着车室里小主子的安全,现在虽然车室里有个伤患,也不敢因为她的缘故加快速度。
马车停在庄子门口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随从们七手八脚帮着卸东西,青蓝则直接将女子抱起往客房里去。昭姐儿则去见了父亲母亲,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们。
“伤得这样严重?青蓝怎么说?”苏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