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柔姐儿带走?阿婉,她虽然是我生的,但她现在是你的儿媳妇,你让她跟我走了算怎么回事?”
大江氏似在自言自语,但句句又都说到众人疑惑的心坎上。
小江氏的确动了这个心思,现在她只有一看到楚心柔,就想到死去的国公爷,就会想到国公府受楚家连累被毁掉的前程,可到底还是顾念了一丝情谊,没在大江氏质问时吐露出声。
楚心柔和韩子鑫则当即跪在地上,楚心柔泣不成声,韩子鑫磕头求饶,“母亲,不要啊,母亲,这些都不是柔姐儿的错,求求你不要迁怒于她。”
“母亲,我求求你,我不能离开鑫哥哥,我要是离开了他,我会死的。”楚心柔爬过来拽着小江氏的裙摆,哭泣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姨母,你不是最疼我了吗?我将来一定好好孝敬你,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国公府。”
“你求她干什么?”看不下去的楚浮泉突然发生,他恨铁不成钢的言道:“妹妹,你还没看清楚吗?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一直这样狠心的。”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小江氏一下子就炸了,她心里有把火烧
得极旺,“好哇,好哇,楚浮泉,我要是真狠心,当年你在国公府生病的时候我就该袖手旁观,不管你的死活,也省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来糟贱我。”
提到当年姨母为救他几日几夜不合眼的事,楚浮泉有了一丝心虚,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再往回找补岂不是更会让她看不起?
“姨母何必这样说,救命爱护之情我自是感恩戴德,你既然那样的爱护我们小辈,怎么就容不下柔姐儿?她现在已经是你们镇国公府的人了,你忍心让他们夫妻分离吗?”
被一个小辈如此苛责顶撞,小江氏也被架着下不来了,“我现在就是不想看见她,不想看到你们楚家的任何一个谁,鑫哥儿,若是顾及与她的情谊就写了合离书来,要是不顾念,就直接写休书。”
这样也太严重吧,一旁一直观看的韩楠被母亲的话给吓了一跳,“母亲,三思啊……,不论是和离还是被休,柔表妹的一生就都完了。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姨母一家子,我们现在就走吧,祖母还等着咱们呢。”
韩楠边说边往外拉扯小江氏,小江氏也是半推半就的走出了门。
看到小江氏被韩楠拽走,
屋子里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楚心柔满脸戚色,泪眼婆娑的望着韩子鑫,”夫君,你真的会不要我了吗?”
看到楚心柔这般可怜的模样,大江氏和楚浮泉都感到很是心疼。
“怎么会呢?”韩子鑫来到楚心柔面前,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母亲也只是说气话罢了,若真要让我放弃你,三妹妹就不会轻易把她拽走了。母亲只是因为父亲的死难过罢了,你也不要怪她。”
怎么能不怪呢?说出这么恶毒又诛心的话呢,可她不敢宣之于口。
“母亲,为了不给小妹找麻烦,我们还是赶紧离开镇国公府吧。”
楚浮泉轻轻扯扯大江氏的衣袖。
大江氏反应过来,赶紧擦干了眼泪,拉着楚心柔的手说:“让你姨母发作这一通,险些把我们到这里来见你的正事给忘了了,柔姐儿,我们即将押送你父亲的灵柩回老家去了,明日一早就出发,这一别不知几时能再见,柔姐儿,楚家没了,你的靠山没了,将来你的日子就得靠你自己了,好好的和鑫哥儿过日子,不要挂念家里。”
原来是父亲的灵柩要回老家去了,她这些天一直病着,明知道父亲已经身首异
处,却都没有回柳条巷子去祭拜,她可真是不孝啊,父亲生前真真是白疼她了。
思及此,楚心柔从夫君怀里出来抱着大江氏哭得死去活来。
楚浮泉也跟着抹泪,“小妹你放心吧,家里有我和二弟,我们会好好给母亲养老送终的。”
楚心柔自知无力回天,事已至此,她不想接受现实也不能不接受。从母亲怀里出来,她郑重的朝大江氏磕了三个头:“母亲,是女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求你原谅女儿。”
大江氏哪里崩得住?她边哭边扶起楚心柔,“别这样说,嫁为人妇总会有难处,阿娘能理解你的。”说完,又看韩子鑫,“鑫哥儿,你也是姨母看着长大的,就算姨母求求你,你一定要好好待我的柔姐儿,我们这一走她就没有娘家人没有依靠了,她就只有你了。”
姨母把姿态摆得这样低下,成功的让韩子鑫对楚心柔的心疼又多添了几分,心里也更加笃定,“姨母放心,小婿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阿柔的。”
大江氏并未真的就信了韩子鑫的保证,毕竟东跨院儿还住着一位平妻呢。可现在她除了相信之外又有什么法子呢?
“有你这句话
,我就放心了,泉哥儿,我们走吧。”
楚心柔和韩子鑫想去送,被大江氏直接给拦下了,“你们就别送了,省得你们母亲知道了又找你们的麻烦。”
这二人也就只能在西跨院门口止步了,望着母亲和哥哥离开的背影,楚心柔心痛得一抽一抽的,在看不见母亲和哥哥背影的时候,她彻底晕倒在韩子鑫怀里。
且说韩楠拉着小江氏离开西跨院,走在往前老夫人院子的连廊下,母女二人一直没作声,直到快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韩楠才轻声开口,“母亲,不要往心里去了,祖母可不想看到母一脸怒容的模样。”
小江氏仍对先前在西跨院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扭头责备起她来,“刚才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就该让鑫哥儿把柔姐儿给休了,省得将来你祖母看着她也想到国公府的变故,给心里添堵。”
韩楠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笑起来,“明明是母亲心软,怎么还怪起女儿来了?女儿知道母亲最是心软的,当时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主都不过是发泄发泄积在心中的脾气罢了,母亲若真要将她休了,或者让二哥哥跟她合离,能轻易被女儿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