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亲自派人过来传的话,能有错?”
余老夫人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要走了。但对方到底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是隐姑娘去京兆衙门里走了一遭,这事不知道可有传回林州去,他们回去只怕还有得折腾呢。”桂嬷嬷声音轻轻地,有些为老家那些上了年纪的族中长辈担心。
余老夫人却是懒得管那么多,只要这家子麻烦走了,她便眼不见心不烦。
“你以为那一家子人是蠢的?心思多着呢,你且看着吧,他们肯定都已经谋划好了。”
余珠隐知道父母决定要离开京城了,她心里简直有说不出的愁滋味。当初阿娘让她进京,就是抱有能让她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的打算的,现在一个个的都得到了上好的姻缘,连南诺那个残废都能嫁进镇国公府去,怎么她好好的,要模样有模样,还有寅国公府四房老夫人为她撑腰,她怎么就在灰溜溜的回林州去呢?
余珠隐越想越不甘心,直接找到父母摊牌。
那时小六婶正在收拾行礼,小六叔坐在一边喝茶,难得喝到这样的好茶,要离开京城了,趁着还没走,多喝几口。
“阿娘,我不想
走。”
“你怎么又不想走了?”小六叔险些被茶水呛到。
小六婶忙放下手中的事物走过来,皱着眉道:“你别任性了,这京城就是表面看着光鲜罢了,其实就是个是非窝,还是咱们老家自在。”
“你阿娘说得对,咱们还是早早离开京城为好,你别再作妖了。”
这不是在林州,小六叔的胆子也没那么大,此番他们一家能全身而退,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宽慰,毕竟得罪的是皇子和公主,哪里还敢继续在京城逗留。
看阿爹阿娘这坚持的模样,余珠隐知道这回是真留不住了,可她真的很不甘心,心里就跟猫儿在抓似的难受。还想说什么,立即就让小六叔给瞪了回去,“不准再说了,回去收拾你的东西去,你阿娘已经把车都叫好了,咱们立即就走。”
余珠隐莫可奈何的憋着一肚皮的气,到底还是在晌午时候被拽着上了离开京城的马车。
桂嬷嬷亲自看着马车离开了寅国公府,回禀余老夫人后,这才彻彻底让余老夫人断开了这根弦儿。
“听在客院服侍的女使说隐姑娘还不想走呢,是小六叔和小六婶不肯留下,死活将隐姑娘给带走的。”
余老夫
人冷笑一声,“都到京兆衙门大牢去住过了,还敢生不该有的心思,幸得她老子娘脑子还是清醒的。”
南姑母骤然听说余珠隐一家子离开了寅国公府,也有些意外,问了杨嬷嬷好几遍才确定这是真事。
“昨日还让世子妃带着她到镇国公府去吃喜宴,今日那余家人就痛快的走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信呢?”
杨嬷嬷看自家主子疑惑的模样,笑道:“是真的走了。”
“就让她这样轻易走了,还真是便宜她了,一想到她对初姐儿的伤害,我就恨不能她一直被关在京兆衙门的在牢里。”
此时无外人,南姑母半点儿也不掩饰她对余珠隐的厌恶。
“夫人还是小声些时,那余家人再不讨您中意,也是老夫人家的亲戚。这些话要是传到老夫人耳里,老夫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是要不痛快的。”
是这么个理儿,南姑母收了口,然后谈论起了另一件事,“也不知道昨夜诺姐儿过得好不好,新姑爷可还体贴。”
就算知道自家主子只是为诺姑娘担心,杨嬷嬷还是忍不住笑道:“诺姑娘已经成婚了,姑娘房里的事儿,您就别管了。”
南姑母笑瞪了一眼杨嬷
嬷,“你个老不正经的,我是那个意思吗?”
“别担心,诺姑娘是个聪明的,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南姑母微微点点头,徒然又微微叹了口气,“人已经嫁进镇国公府了,弟媳妇也在进京的路上了,不知道看到诺姐儿此情此景,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依老奴看太太是个讲道理的,事已至此也只有接受。”
而此时她们担心的南诺已经和楚心柔还有韩子鑫一起给府里长辈敬了茶,磕了头。
昨夜韩子鑫先到的南诺屋里,随后又到了楚心柔屋里的事天一亮就传遍了整个镇国公府。对于韩子鑫此举,有疑惑的,有好奇的,自打早辰这三人同时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停的在这三人身上徘徊。
小江氏笑望着底下的夫妻三人,笑得十分和蔼可亲,“望你们三人互敬互爱,共同白首。”
“是啊,最好可以早些再让我抱上小曾孙。”
陶老夫人示意身边的嬷嬷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南诺和楚心柔,笑得同样很温和。
南诺坐在轮椅上,但身子还是朝陶老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昨夜是楚心柔与韩子鑫同的房,她自以为为夫君开枝散叶这样的事肯定是先
落到她的头上,所以现在她模样娇艳若桃李,真真的明艳动人。
“你的腿脚不便,吃穿用度若有何不适就差人来告诉我,我来替你周全。”小江氏看南诺,眼里是有几分同情的,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就因为着急为未见过面的夫婿求情,情急之下变得四肢不健全,这是鑫哥儿欠她的。全
南诺笑得十分柔善,“晨起时儿媳已经见过母亲给儿媳挑的人了,个个都是好的,无有不妥,儿媳深谢母亲安排。”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小江氏的眼睛此时只有南诺,她不是没注意到楚心柔站在鑫哥儿另一边脸色极难看,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楚心柔知道这府里并不只是她是鑫哥儿的妻子,不能一直强占着鑫哥儿。儿子已经成了婚,小夫妻房里的事她虽是做母亲的,却也不好过问。
“母亲不必担心,国公府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好的东西岂会用不惯?”楚心柔没憋住气,阴阳怪气的开口,“儿媳好歹之前一直是住在府里的,对府里也熟悉,若是诺妹妹有什么不习惯的,也不必事事都劳烦母亲,报到我那里,我替妹妹周全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