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章 她没资格

南姑母的一时缄默,误让岳老太太认为被自己说动了,于是她乘胜追击,“雅姐儿和俊哥儿那么好的孩子,要是让外人知道他们是被姨娘教养长大的,将来说亲的时候,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嫁?哪个好人家的儿郎会娶?他们始终是南家的骨血,可不能让他们将来被庶出的身份给束缚着,让人瞧不起啊!”

说到这里,岳老太太连自己都被感动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先前是我急了,让姑奶奶你误会我的用心,以为是我女儿贪念正妻之位。清姐儿已经不在了,只有她是正妻,雅姐儿和俊哥儿的身份才不会被人诟病啊!姑奶奶,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

南姑母无法反驳,但她又很清楚自己那个大弟弟又多讨厌许姨娘,这些年她在府里干的那些事,大弟弟没将她休出门去都不错了,还妄想扶正做正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太太,话虽如此,但诚如我方才所言,此事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我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姑奶奶还是不通容,你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呢?”

岳老太太开始气急败坏,她站起身指着南姑母怒道:“雅姐儿和俊哥儿的

前程日子,难道姑奶奶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吗?你是将二房的丫头带进了京城,可也难保我雅姐儿和俊哥儿将来不会有出息,届时他们要是知道姑奶奶你曾这般放弃他们,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也怪不到姑奶奶头上。”

一道男声在岳老太太声落时续上,岳老太太一扭头,见到了她一直想见的女婿南大老爷。

她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咬着牙瞪着他走进来,“不容易啊,大老爷总算是露面了。”

是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味儿,但都懒得去关注。南文渊顺势坐到了上首的左边,毕竟他是南家的当家大老爷。

“我到南家这么些天了,放下身缎去想见见你,你却一直推脱不见。你是南家尊贵的大老爷,可你是不是不该忘了我可是你的岳母,是你的长辈。”

岳老太太的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控诉南文渊对她的无视和冷落。

南文渊定定的看过去,脸上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若不是看在你是许家的继室,焉能让你在府里等这么久?还妄想说动我大姐姐将许姨娘扶正,她哪里来的脸面?”

“你既是听见了,我也不必再重复一遍,今日你就给个准话,到

底要不要将她扶正?”

岳老太太义正言辞,仿佛南文渊只要拒绝就是天大的过错。

南文渊捏紧了拳头,冷声道:“她没资格。”

没资格?

岳老太太被这句诛心的话彻底的给激怒了,猛地站起来,指着他质问,“你凭什么说她没有资格?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有资格成为南家大房当家主母的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南文渊深吸了口气,朝着门口喊了一句,“来人,带上来。”

须臾,南忠便带着一个中年布衣男子迈进门栏,他神色不佳,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岳老太太和南姑母都不知道这人是谁,纷纷朝南文渊投去凝惑的目光。那人走到屋中央后跪了下去,南文渊望着岳老太太不疾不徐的解释,“此人姓朱,是南家积年的奴力了,自从许姨娘掌管家事后,在她手下颇为得力。”

朱管事!

岳老太太当即汗毛就立起来了,她不是已经让许承孝找人将朱管事一家三口全给杀了吗?得到的反馈也是成功了的,怎么又钻出来一个朱管事?

岳老太太脸色不虞,南姑母好奇的开口,“大弟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提一个管事上来干什么?”

南文渊沉

沉的眨了眨眼,甚是疲惫的开口,“原是在大姐姐你回来那日便要发作的,也想让大姐姐清静几日,没想到这许家老太太非要生事,那咱们就新账旧帐一起算吧。来人,去把许姨娘和许家舅爷请过来。”

“是,大老爷。”

南忠出去传话,南姑母望着岳老太太一脸的煞白,当即也觉察到事情不简单,低声问:“渊哥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姐姐,这些年你不在家里,家里就像个草戏台子,今日,演了那么些年也该结束了。”说完,不待南姑母再提什么,南文渊直接问岳老太太,“老太太,这人认识么?”

“我甚少来你南家,再说了,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识得你们南家的管事?”

岳老太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有预感,今日事情得闹大了,更担心一会儿儿子和女儿过来要怎么面对一个突然死掉的人?

“你现在自持身份了,当初买凶杀人灭口的时候怎么觉得有失身份呢?”

“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买凶杀人,我一个老太太,哪里干得来这些事?”

岳老太太极力反驳。

“你是干不出来,可许家舅爷心里门清儿呢,咱们一会儿来对

对质,看看这些年你们许家帮着许姨娘,到底都对南家做了些什么?”

南姑母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越听越觉得毛骨怵然。

许姨娘和许承孝很快就接到消息让赶到南姑母那里去,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便许姨娘能出来走走了,她还是觉得很高兴,半点儿也没想到危险已经一步一步向自己迫近。

途中兄妹俩撞在一起,许承孝见着许姨娘脸上带着笑,还说道:“看来阿娘出手,就没有完成不了事,这回过去,定是要将妹妹你扶正了。”

“借哥哥吉言,妹妹过了这么多年憋屈的日子,也是该扬眉吐气了。”

她的日子过得憋屈?他怎么就不信呢?在他记忆里,自从妹妹一进南家门,这南家大房就一步一步到了她手里,她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委屈过自己?

许承孝在心里腹诽的半天,也没把心里话给喧之于口。

兄妹二人接下来一路无言到了南姑母的院儿里,还没进院门就见南忠等在门口。许姨娘见着南忠是有些吃惊的,当年她找了个借口把南忠给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