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逼毒和偷袭

以嘴吸毒,多少会吸入些毒愫。这毒愫很厉害,宣瀚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伸手扶住一棵树,驻步对颜末说,“歇歇再走。”

颜末回头,就见二殿下脸色惨白,唇角渐紫,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南笙也见到了宣瀚的模亲,无数的担忧和悔责像巨浪一波又一波的侵袭着她。

贺风赶紧将南诗放下,来到宣瀚身边,“公子爷,肯定是蛇毒渗到你体内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公子爷你不能再走动了,以免加速毒愫在体内运行,贺风,你把公子爷看好了,我这就去找世子爷想办法。”

“好好,你快去,快去。”

贺风赶似的催走颜末,扶着宣瀚坐在树下说:“公子爷,属下先给你运功逼毒吧。”

宣瀚没有拒绝,在贺风为宣瀚逼毒期间,南诗悠悠转醒。

她一睁开眼就闻到了空气里草木烧焦的味道,也意识到现在仍在镜儿山里,并未走出去。她整个人都警惕起来,突然想到什么,看到南笙没事,又惊又喜,“笙儿,你没事吧。”

南笙轻轻摇摇头,目光转睛的盯着宣瀚。

只要宣瀚额头上一渗出汗来,她就用帕子给他轻轻拭去。

南诗并不知道南笙被咬过后的事,对于眼前这一幕,她心中揣着无尽的疑问,“笙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笙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宣瀚,没心情回答南诗的问题。

南诗站起身,左右看了看,不远处的烟火燃得很快,像要是把整个镜儿山的污垢都烧烬一般。她厌恶这个地方,恨这个地方,既然从娄啸的手里逃了出来,是半刻也呆不下去。

“笙儿,我们走吧,这个地方还不安全。”

现在山上还有不少朝廷驻军,要是被那些驻军发现,她们这一行人不论说不说得清楚身份,终归她的身份是要暴露的。现在除了南笙和南家的人,或许没人知道她曾委身贼窝,一旦经朝廷驻军的嘴泄露出去,她就真的毁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要不是因为我,苏公子也不会中蛇毒,这个时候我怎能舍他而去?”

“可是你我两个姑娘家,我的清白被毁也就罢了,要是你的清白也受损,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阿娘,快跟我走。”

南诗说完,直接上手扯南笙。

南笙不愿意走,她咬着牙,“我不走,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再说现在山下全是驻军,咱们下去肯定会碰见的。”

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啊!南诗气不打一处来,她继续拖扯着南笙。

随着宣瀚一口黑血吐出来,南笙的脸白得跟纸一样。

“姐,你快放开我。”

南诗不放手,突然贺风身后出现一抹黑影,照着贺风的脑袋一棍子敲了下去。

贺风输出的真气被突然打断,被人攻击一时没收回来,眼前一黑极不甘心的歪倒在地。

而宣瀚吐了一口黑血后,也昏了过去。

南诗和南笙望着来人,异口同声:“童叔,你怎么在这儿?”

那道黑影从树影下走出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蓄着山羊须,穿着青绸衫,目光又惊又险的望着南诗姐妹俩,“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姑娘,二姑娘,快随我下山吧。”

“不是,童叔,你打他干嘛?”

南笙指着歪在地上的贺风,赶紧过去探了探鼻息,发觉还有气儿才松了口气。

“我见大姑娘使劲在拽你,又见他纹丝不动,以为他拽着你另一只手呢,那他就是坏人,我这才偷袭他的。”

南笙朝童叔身后望了望,知道了原由。原来有半个大石头拦住了贺风的下半生,让人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事,这才让童叔误会了。

眼下怎么办?真要丢下贺风和苏大牛吗?

南笙纠结着,南诗道:“笙儿,童叔都来了,再不走恐生变故,走吧。”

“带他走。”

接到宣瀚中蛇毒的消息,萧景仁从营帐中倏地站起来了,立即随颜末一起上山找到宣瀚停留的地方。

可是……,那里竟没有任何人了,只有一个贺风倒地不起,颜末去扶他,还摸了一手的血。

庆幸的是还有口气儿在。

“莫不是这山里还有山匪的余孽?”

这种情况不由得让萧景仁浑身发凉,真要是让歹人将宣瀚给劫走了,皇帝陛下还不得剥了他的皮,“传令下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于是还没喘口气儿的驻军又开始了搜山,只可惜搜到天亮都没任何消息。

营帐里,萧景仁叫来姜玉痴,反复逼问他镜儿山里是否暗道,因为惟一有可能的就是作孽躲进暗道里,避过了驻军的搜查和撕杀,然后偷袭了贺风,绑走了宣瀚。

姜玉痴跪在地上脸皮都皱成了一团,“回钦差大人的话,拒小民所知的是没有,不过真的有没有什么密道暗巷,小民是真的不清楚啊!”

足足盘问了半个时辰,姜玉痴仍旧没松口,眼看着天渐渐大亮了,萧景仁知道不会再从姜玉痴嘴里得到消息了。

姚副将撩帘进来,拱手道:“贺侍卫的伤势已经处置过了,但军医说伤得有点重,怕他脑子里积於血,下的药有点猛,怎么也得昏睡个三五日才能清醒过来。”

萧景仁挥挥手示意他出去,谁知走到门口的姚副将扭头说了句:“对了,夜里巡视山脚下的士兵说,有辆马车从附近路过,他们担心有问题过去寻问了一番,对方说是有事着急赶路的良民,还出示了路引。那路引不是假的,士兵就放行了。”

颜末闻声浑身一怔,萧景仁拎着声音问:“从哪个方向走的?”

“往西边儿去的。”

那个方向是可以去往南家坝的,颜末再顾不得什么,立即冲了出去。

一时间萧景仁觉得好无力啊,可他没有责备姚副将的消息迟到,实在是人家也说了,只是从附近路过,还出示了路引,官兵没有理由扣着人不放。

但是山里的搜寻也不能放松。

晌午的时候马车从万明县城路过,南笙撩开车窗帷看着县城的城门,感慨万千。

宣瀚的头一直枕在她的膝盖上,他也一直没有醒过。不过自从他吐出一口黑血过后,脸色比之前要好很多了。可她清楚不能大意,得赶紧找个大夫解毒。

她低头看着宣瀚,眼里全是担忧,南诗憋了很久的话,终是问出口,“笙儿,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