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不免悲叹一番,陈氏又将妒忌的心思收了起来,上前扶起苏怜,“哥儿还小呢,还要你照顾,你把自己的身子哭坏了,谁照顾哥儿呢?”
苏瑜以为自己眼花,竟在陈氏眼中看到几分真诚来。她又仔细看了看,还真有几分同情的影子,“听说这几日都是二婶母和二叔帮着府里忙前忙后,有心了。”
苏宗明和陈氏赶忙起身行礼,“不敢当。”
时间很晚了,苏瑜当夜歇在了苏府。因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全府上下立即笼罩了一层畏惧感,本来府里死了人设了灵就感觉阴森森的,现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明明走动着那么多人,若大的苏府却显得格外冷清。
赶在宵禁之前,苏宗明回了趟荷花巷子,把正在妾身屋里熟睡的苏怀礼闹了起来。
苏怀礼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打着哈欠抠着腰上的痒痒站到苏宗明面前。
苏宗明看着如此没出息的苏怀礼,也是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明日有正事,他非好好揍上一顿不可。
“明日早些起身上苏府去,给你大伯母抱灵位摔瓦盆。”
苏怀礼眉头一皱,下意识回道:“抱灵位摔瓦盆?阿爹,我阿娘还活得好好的呢。”
苏宗明一指头狠狠的戳在苏怀礼脑门上,“咱们苏家就你一个男丁,你不去谁去?还好,宫里那位今晚回了苏家,你明日可要好好表现,万一得了她的抬举,还怕你没个好前程。”
一阵痛感让苏怀礼清醒了过来,他苦笑一声,“阿爹您弄错了吧,现在的大伯母又不是宫里那位的亲阿娘,我表现再好又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她要是不关心出宫来干什么?总之你给我记住了,好好在她面前露露脸,要是丢了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哼。”
苏宗明匆匆交待几句就又走了,留下苏怀礼在风中凌乱。
侍妾如意在苏怀礼出门后不久也出了门,跟来堂屋听到父子二人的对话,然后又看到苏宗明匆匆离去。想到父子二人的对话内容,如意脸色僵白,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恨得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似的,双手握成拳,指甲狠狠嵌进掌心印出血也没觉到疼。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脱离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私窑,更没想到她竟会遇上苏怀礼并且成为他的侍妾进了苏家的门。如此讽刺可笑的事,苏瑜,你也想不到吧,等我成了苏家二房的大奶奶,你是不是还是管我叫
一声弟妹啊!
都等着吧,苏瑜,还有孙家的人,你们害我至此,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
“你怎么来了?”如意发狠时,苏怀礼走出来看到她。
她立即换上一副柔顺的面孔,“爷,没有你在如意身边,如意害怕。”
苏怀礼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脸蛋上狠狠的吻上一口,“要不是大夫说你现在身子弄不得,爷肯定会好好把你办了。”
“爷……”如意娇羞的推了一把苏怀礼,“你正经些,别让下人瞧见传到大奶奶眼里,明儿我又要被她喊去立规矩了。”
“怕那年妒妇干什么?有爷呢,爷护着你。”说着抬起她的下巴,又吻在她唇上。对于苏怀礼来说,他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却从未有一个像如意这样时刻能把他的心勾得痒痒的女人。
“谢谢爷。”如意小鸟依人般倒在他怀里,在苏怀礼看不见的地方,如意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狠辣阴鸷。
次日一早,苏怀礼不敢耽搁,草草用过早膳就出府了。
他走后不久,趁着冯氏要刁难她之前,如意也偷偷出了门。
她去了得胜赌坊。
得胜赌坊还没开门,如意便饶到后巷去敲门。
毛三睡意朦胧的打开门
,看到如意顿时来了精神,“这不是如意姑娘嘛,您现在不在大宅子里享福,难道跑到咱们这里来念旧啊?”
如意一手推开他,“苟爷呢?”
“苟爷这会儿还在和周公下棋呢?如意姑娘,是不是苏家那小子满足不了你,跑来找我们苟爷泄火啊?”
如意一巴掌甩在毛三脸上,“呸,一大早你说什么浑话呢,仔细我给苟爷告状,剪了你的舌头。”
对于这得胜赌坊,如意是熟门熟路的,凶完毛三,如意越过他去找苟爷。
毛三捂着被打的脸,看着如意消失在转角,才低声怒骂,“呸,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个被人骑,烂了的臭,婊子,也敢到三爷我面前叫嚣,等着,三爷总有一日要收拾你。”
苟爷的屋子就在赌坊的后院偏东南的方向,如意在这里过过许多次夜,轻车熟路就找了来,一把推开门,一股难闻的汗臭加脚臭味还有尿罐里的尿臊味儿扑了如意一脸,若是换作她还是千金小姐的时候,早被这恶心死人的味道给熏死了。
她恨自己的习以为常,更恨将她变得习以为常的人。
苟爷听到门突然被推开,警觉的坐起身,在看到是如意时又放松下来,“
这么早你怎么来了?”说完,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乱成鸡窝似的头发。
看到苟爷张嘴里的那口大黄牙,如意恶心得隔夜饭都在吐出来,但她不得不忍了。“我的爷,你不是说要向苏怀礼收赌账吗?我知道今天他在亲戚家当孝子,又是抱灵位又是摔瓦盆的,能得不少好处,你得赶紧带人到那里去守着,保管他欠你的赌债能一日结清。”
苏怀礼欠了他一万三千两赌银,若不是如意这小贱人按着,他早找上门去讨要了。此时苟爷好奇的望着如意,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如今你已经进了苏家的门,肚子里又怀着他的种儿,他的不就是你的,你舍得把他得的好处都给了我这个拼头?”
如意轻轻一戳苟爷的脑门,“我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你说想从蠢货身上刮得更多银子,老娘能听你的话废心巴力的嫁进去?你是不知道他家那大奶奶,厉害着呢,把我当肉中钉眼中刺,日日叫我立规矩,稍有差池非打即骂,那日子能好过得了?”
苟爷把头埋在如意胸脯上吸了口气,真香,“行,你把地址告诉我,待我吃了早饭就带人去堵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