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世界无耻的人很多,但像江让这般无耻的还真是少见。
江让见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安安,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因为像把你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楚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让听出她话里的凉意,眼神微闪,焦急地语气道:“安安,你误会了,我是想为淮南报仇,更是想把你从他的身边解救出来。”
“把我推到他身边的人不正是你吗?”曲槐安淡淡的语气反问。
江让一噎,瞬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端起杯子又喝了几口茶,抬眸望向他,不冷不热的语气道:“你以为谢庭西为什么要对你赶尽杀绝?”
江让愣住,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曲槐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只是这抹笑意不容眼底,“谢庭西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没有错,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怎么能接受自己心动的女人其实不喜欢自己,接近他,出卖他都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江让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曲槐安淡笑,“只要我表现的越在乎你,他就越恨你,越是针对你,越是要羞辱你。”
江让震惊地望着她,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曲槐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嘴角沁着一抹深意的笑。
“因为梁祯的事?”
“因为你一直在骗我。”她沉静的眼神看着他,“根本就不是想为我哥报仇,你只是想要利用我从谢庭西拿好处。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全是在骗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江让情绪激动的反驳,“我真的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因为喜欢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要把鸿路做成超越墨氏集团,超越复谢集团的存在,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只有做到这样,我才能娶你,你明白吗?”
喜欢她,却为了利益而牺牲她,这样的喜欢还真是轻贱。
不要也罢。
“我不明白。”她清冷的语调反驳,“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舍得把我推到谢庭西身边,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跟梁祯在一起,请你不要玷污喜欢两个字,更不要再说你喜欢我了。”
“所以你就故意报复我,甚至你连委身谢庭西都是故意的?!!”
江让不敢相信自己认识多年的女孩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是那般温善无害,却害人于无形。
“是。”曲槐安直白地承认,“我以前是喜欢你,但不代表你就可以利用我,欺骗我。既然你骗了我,我自然也可以报复回去。”
江让勃然大怒,起身就一个耳光甩过去,“……贱人。”
只是手掌还碰到她的脸就被人截住。
两个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那只修长冷白皮的手。
谢庭西戴着一副玫瑰金的眼镜,镜片下的眼眸冰冷而锋利。
不等江让反应过来,他用力一怔。
“咯吱”是关节错位的声音。
“啊!!!”江让痛苦的尖叫起来。
谢庭西不屑的扔开他的手,一边牵起曲槐安的手,一边冷声道:“再让我看到你来找她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话毕,拉着曲槐安的手就要走。
江让握住自己剧烈疼痛的手腕,冷汗如瀑布而下,不甘心的回头吼道:“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谢庭西停下步伐,听到他又说:“就算没有我,她也会去你身边,勾引你爱上她,再狠狠报复你!为她的哥哥报仇,你害死了她的哥哥,她恨不得你死,怎么可能会爱上你!蠢货!”
曲槐安听到他的话,眼睫微微颤了下,手想从男人的掌心抽出来,奈何对方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
谢庭西回头看他,眉眼沉静,“那又怎么样?”
江让一愣,那又怎么样?
“我愿意被她勾引,被她报复,我玩得起,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随着江让逐渐睁圆的眼睛,男人削薄的唇瓣噙着讥讽的笑意,“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去找个医生接骨吧。”
话毕,拉着曲槐安大步流星的离开。
曲槐安步伐跟着他,眼神却怔怔的看向他的侧脸,神色极其复杂。
谢庭西拽着曲槐安上车,面色极其冷的呵斥司机下车。
司机不敢迟疑,几乎是夺门而出,生怕晚一秒就被炒鱿鱼了。
谢庭西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声音有些紧绷又带着几分沙哑,“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他跟江让说那些话维护她,只是不想让旁人看了他们的笑话,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曲槐安沉默。
谢庭西等了片刻见她还像个哑巴,耐心尽失,“说话。”
她纤细浓密的睫毛动了几下,缓慢的侧头望向他,“你还记得曲淮南吗?”
“谁?”他皱眉,下意识的反问。
曲槐安低头,忍不住的笑起来,笑容满载着嘲弄。
她就知道,他不会记得的。
他怎么可能会记得他伤害过谁,记得那些被他逼死的人,那些因为他而失去生命的人。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别人的死活都是无关轻重。
“当年你在国外留学,有一次出海冲浪遇难,当初很多人都去搜救你了。”
她低垂着眼帘没有看他,喃喃自语道:“其中有一个志愿者就是我哥,为了搜救你,他不顾危险在茫茫大海上一次又一次搜救,可是最后他没有救回你,甚至连自己都回不来了。”
她从没有想过救人而自己牺牲这样的事会发生自己的哥哥身上。
当消息传回国内,父亲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当场晕倒,而母亲也因此中风。
国内外所有的新闻都在报道她的哥哥救人牺牲,是一个英雄,是值得学习的榜样,可是没有人能明白受害者的家属。
他们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做英雄,不想要这样的赞扬,他们想要的是家人早上完整的出门,晚上平安的归家。
她出国接回哥哥的骨灰,抱着骨灰盒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父亲一把抢过骨灰盒,而母亲给了她一个耳光,哭着质问,“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是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
她也常常的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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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头还真是作孽太深……啧啧……(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