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愣了一瞬间, “憋——憋你个头!”
周建业心想,难道是搞错了,想多了。
不论如何, 机会难得, 都不能就此放过。
“憋我的头, 东西在你包里, 而不是在我兜里。”周建业举到眼前, 眼前多了一只手,他手里的两盒东西瞬间消失。
周建业不禁说:“你——”
“你闭嘴!”林和平瞪他一眼,红着脸把东西塞包里,忽然想起什么又忙拿出来。
周建业心中暗喜, 忙问:“你后——”
“我没后悔, 看清楚这是谁的。”林和平打断他的话, 把东西塞他手里。
周建业不得不把余下的话咽回去,“你的啊。”
还用说吗。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再看看。”
“再看几遍都是你的。”周建业看着林和平, 伸出食指指向他自己,“想让我承认这是我的?只要你高兴, 我可以——”
林和平想骂人, “这是你给宁宁的。这边根本就没这样的。”
“宁宁?”涉及到小舅子, 周建业不得不认真, 翻来覆去打量一番, 好像是他在首都买的, “你想用跟我说便是,偷拿我给宁宁的干什么。”
林和平咬咬牙, 不断告诉自己,女人打男人也是家暴,家暴不对, 身为一个党员不能给党蒙羞,“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周建业心说,当然是装傻。
“你才傻!”周建业摊开手,“既然不打算用,放包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家六间堂屋,连这两个小东西都放不下。”
林和平张了张口,“我——这是宁宁塞平安枕头里,被平安发现,平安要扔,我担心被我娘看到,追着我问扔干什么,你我拿什么避孕,才不得不放包里。现在听明白了吗?”
周建业听得很清楚,但他宁愿自己聋了,“这么说你没想跟我试试?”
“我——你想什么呢。”林和平说出来,意识到什么,歪头盯着周建业,“你不会,是想,想跟我试试吧?”
周建业下意识想说是,到嘴边忙拐个弯,“以前没想过。”
“什么时候开始想的?”林和平忙问。
周建业:“刚刚!”
“刚刚?”
周建业微微点头,道:“我以为你动了凡心,第一反应不是你无视协议,不讲信用,而是觉得对象换成你,未尝不可。”
“未尝不可?!”林和平惊叫。
周建业耳朵听,“小点声,别把老张招来了。”
林和平连忙压低声音,“周建业,你是不是吃太多,脑袋吃迷糊了?”
“不正常的人是你。整个青潭镇加部队家属院,能找出一个像你这样,随身带着这东西的吗?”周建业反问。
林和平张了张口,“……我这不是忘了吗。”
“你不但忘了,还忘了告诉我,害得我误会你。”周建业很不客气地指责,“竟然还觉得我异想天开。”
林和平想说,本来就是你异想天开。可这东西不是周建业放她包里的,也不是周建业送她的,她这样讲,真有点不跟人讲理。
周建业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是没机会,“无言以对?那就听我说完。我刚才说未尝不可,并不是因为一己私欲。”
“你还能为了我?”林和平说着,不禁嗤一声。
周建业点头,“就是为了你。”
林和平不禁皱眉,“周建业,大学学的不是军事知识,是如何拐骗无知女人吧。”
周建业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把林和平糊弄的不知东南西北。她能这么好骗,上辈子也不可能把事业做得那么大。
周建业指着床,示意她坐下,拉张椅子坐她对面,“我兄嫂在闹离婚,爸妈忙着跟那个亲家斗智斗勇,没空管我。他们在首都,我在这里,相隔千里,也鞭长莫及。
“你在你爹娘眼皮子底下,今年你忙,没空养孩子,你娘理解。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你招待的中学生都能独当一面,你娘不催,你二婶也得催。”
林和平微微摇头。
“不催?”周建义不信。
林和平:“我碰到我们村的妇女主任了,听她的意思希望我晚婚晚育。回头我娘催,我就说县里让我三十五岁以后再生。”
周建业很想说,三十五岁以后也行。
但一想要当九年和尚,期间还有可能被挖墙角,他在部队还不知道,周建业顿时不敢赞同,“咱们就算十年,十年后你找谁生?”
林和平没想这么远,看向周建业,“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周建业看一眼手里的东西,“我说过了,对象是你我能接受。刚刚你看到这东西,没觉得恶心,反而不好意思,是不是说对象说我,你也能接受?”
“我……”林和平刚刚也没想这么多,“我是觉得这东西比较私密,不该光天化日拿出来。”
周建业试探着说:“你可以想想。”见她没露出厌恶之色,就继续说:“你那么疼宁宁,我如果没猜错,挺喜欢孩子吧。”
“我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林和平道。
周建业放心了,不是无差别讨厌就有戏,“担心生个除了长得像你,其他方面都不像你的女儿?你想多了,另一方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儿。”
说到孩子,林和平有些烦,但一听周建业的话,林和平反倒忍不住笑了,“你是送子观音,还是十殿阎王?”
“都不是。因为科学。”周建业道,“生男生女看得是男方对吧?你上辈子生个闺女,是姓段的那孙子生不出儿子。我上辈子得个儿子,孩子妈换成你,也照样是儿子。”
林和平闻言,不禁好奇,“你就不怕又生个不孝子出来?”
“上辈子我忙着赚钱养他们娘俩,没时间教育孩子。这辈子你忙,我有空,他不可能还是上辈子那熊样。再说了,算着时间,那孩子明年出生。”周建业道,“你打算十年后,根本不是一个人。”
林和平想想,“你说得有道理。所以,刚才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要个孩子,弥补以前的遗憾?”
周建业心说,你跟我当真夫妻,丁克也行。
孩子不过是跟他有着一样的血液。
又不是他生命的延续,也不是他的小号,有没有都行。
可他不能这样讲,不然林和平绝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是弥补我的遗憾,是我爸妈。你要是不想生,过几年领养一个也行。”
林和平:“既然你爸妈这么想要孩子,怎么不让你大哥大嫂领养一个?”
“不领养,他丈母娘都逼他俩离婚,领养还不得打成一窝。”周建业实话实说,“早两年我爸妈就提过,我大嫂的妈,那个老古董说,大嫂又不是生不出,脑子有病养别人不要的孩子。他们老两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林和平张了张嘴,忙把不该说的话咽回去,“大过节的,你突然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也没想过。”周建业说着把东西还给她,“是你提醒——”
“周建业,周建业——”
周建业连忙冲林和平做个“嘘”的手势,朝外面喊,“在卧室。什么事?”
“中秋联欢,还去不去?”
张政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周建业恍然大悟,低声对林和平说:“我把正事给忘了,都怪你。”东西塞她手里,就朝外面喊,“可不可以带家属?”
“你说呢?”
没好气地声音传进来。
周建业转身把电视机打开,“快七点了,你在家看会儿《新闻联播》,我去去就来。”
林和平气笑了,看《新闻联播》,亏他想得出。
看到周建业脚上的拖鞋,忙喊:“等一下。”
“真不能带你去。”周建业转身道:“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过去,他们能——”
林和平指着他的脚。
周建业想问咋了,一看到早上特意换的白衬衫,“忘了,忘了。”解开扣子就脱。
林和平皱眉,“你也等我出去。”
“又不是外人。”一见林和平皱眉,周建业连忙说,“你得学着习惯。哪天你娘以死相逼,你想妥协,我也不会配合。”
林和平停下,看着他光着上半身换衣裳,“不想弥补以前的遗憾了?”
“遗憾事小,被你踹得不能人道事大。”周建业三两下穿戴齐整,“晚上睡觉不老实,自个往我怀里钻,都能怪我。我敢碰你,你不杀了我,都是因为杀人犯法。”
“周建业,磨叽什么呢?”
不耐烦的声音传进来。
周建业冲林和平挥挥手,“好好想想,媳妇儿。”拉开门就吼,“喊什么喊?叫魂!”
“你也不看看几点,弟妹今天又不走,有什么话不能晚上再说?有什么事不能晚上再办?”
周建业:“不能!”
“不——不能也给我憋着。”
“憋不住呢?”
“憋不住忍着!”
周建业下意识反驳,一想声音不对,回过身,果然看到林和平从屋里出来,“媳妇儿,别太想我——”
“闭嘴!”林和平真服了他,也不知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带重样的。随即想到孩子跟他一个德行,林和平不禁打个哆嗦,不生,她娘要打死她也不生。
然而,夜晚比她娘来得更快。
九点的钟声敲响,敲醒昏昏欲睡的林和平,房屋门打开。
林和平条件反射般坐直。
周建业气笑了,“你当我什么人?”
“色/狼。你自己说的。”反应过激,林和平有点不好意思,不待他开口,“今晚怎么睡?”
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周建业不想再善解人意,“你想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