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此番过来飘香院,找的借口是过来谈生意,人自然也已经安排好了,正在来的路上,还没有出现。
这会子屋内就他们三个,俞森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现在离开明显不合时宜,他还有事情要办。
俞森如坐针毡,可秦王和秦王妃却旁若无人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沈沛只咬了一口就扔回了盘子里,“这飘香院只怕是不要做生意了。”
若冉轻轻点头,咬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不太好吃。”
“又硬又干。”
“还有一股怪味道。”
夫妻俩一唱一和,把这精致点心批评的一无是处,其实这飘香院的点心虽然算不上非常美味,可好歹也过得去。
但这对夫妻估计好东西吃多了,寻常的入不了口。
俞森被他俩搅和的有点儿头疼,心说正常人也不会跑来飘香院这种地方吃点心,谁来了青楼妓馆不是火急火燎的往床上倒?
只是这话俞森不能说。
他怕自己说了之后,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想要安安静静等人过来,可这两位却不是个消停的主儿,原先只有秦王一个人,如今还多了个秦王妃。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前头刚刚把太子殿下的交代说了他人都还在这里没走,秦王和秦王妃就已经开始讨论一会儿去赌坊玩点什么。
俞森:“……”
他好像还没有死?
“王爷,王妃,您二位低调些。这是在京城。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文官又得弹劾您了。”俞森小声开口劝,终于明白了为何每次休沐时见到弟弟,弟弟总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无妨,赌坊里没有人认识本王。”沈沛没有理会俞森的劝解,反而找了个非常合适的理由来忽悠他,“所谓大隐隐于市,赌坊里这些人哪有空关心本王长什么模样,他们只关心今儿个能不能多赢点钱。”
俞森闭嘴不言,心中暗暗腹诽,他总觉得秦王殿下不会被人发现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秦王殿下能混迹赌坊。
更不会想到秦王殿下还带着秦王妃一块儿去。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去赌坊赢钱的主力还是秦王妃。
就在俞森即将要坐不住的时候,他们等的人终于姗姗来迟,沈沛随意的抬起头,发现这人居然还是认识的?
“楚源?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沛有些疑惑的瞧着面前的男人,见他不说话也没了耐心等,反而去看俞森,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俞森一脸冷静的替沈沛解答疑惑,“楚公子是殿下的人。”
沈沛听到这话,只觉得这事情有点儿荒谬,楚源怎么可能会是皇兄的人?他狐疑的神色不停的在楚源身上转悠,可皇兄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这件事情没告诉他,沈沛当然也不会去追问什么。
沈沛随意的摆了摆手,只问楚源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要说,要是没有他们就打算走了。可对方倒是恭恭敬敬的过来行礼,“参见秦王殿下,参见秦王妃。”
沈沛轻轻颔首,楚源也没有卖关子,把自己查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回秦王殿下的话,草民查探到孟振生最近在多地的钱庄支取了大额的白银,目前要做什么还不曾得知。”
秦王殿下笼统也就那么一丁点儿耐心,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只怕一刻都不愿多待。
楚源不爱读书,却很有经商的天赋。
可他却是士族出身,是吏部侍郎第三子,空有天赋也无处施展,他时常跑出去借着游山玩水的名头心上,但他到底是吏部侍郎的儿子,行商终究会被人诟病。
小打小闹本就瞒不了多久,机缘巧合之下楚源遇见了沈靖,沈靖看中他的经商才能,替他隐瞒身份,让他一展才华。
为了不给父兄带去麻烦,楚源一直未曾告诉过父兄自己在做什么,有多少产业。
为了回报沈靖的知遇之恩,楚源是铆足了劲的给沈靖赚银子。
沈沛看着楚源条理清晰的说出孟振生在哪几个钱庄取了多少银子,有点儿疑惑,“你知道的还挺清楚。”
楚源微微一笑,说这些钱庄都是他的产业,所以他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沈沛唇角抽了抽,怪不得皇兄每年能补贴自己这么多,原来都是这里来的?
“孟家看起来很着急,跑了许多的地方。甚至不惜向钱庄借贷。”
“孟家着急上火是应该的,他们隐瞒的事情很快就要瞒不住了。”沈沛冷冷勾唇。
他没有细说,楚源也没有问,非常识时务,只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沈沛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楚源在京城的身份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成日里斗鸡招狗,玩得不亦乐乎。
在外头的身份是大齐富商,他的产业分布很广,稍微大一点的城镇就有他的产业,京城也不例外,只是京城的产业并不算多,当沈沛终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捋清楚之后,只想问问他活得累不累。
楚源无奈的笑起来,“这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草民只是享受赚银子的乐趣,并不想弄的家无宁日,让父兄蒙羞。”
他于仕途早已没了希望,自己也没有兴致入仕。
而且他和太子绑在一块儿,只要他父兄们不犯浑,楚家就能够安安稳稳。
早在太子找上他的那一刻,楚源就清楚,这是他唯一可以施展才华的机会,虽然身份是见不得光,但他也不在意,倒不如趁着年轻多跑跑地方,再多赚点银子。
沈沛有点儿不想搭理人,生怕再说下去楚源和若冉就会有共鸣。
正经事谈完了之后,就要开始掩人耳目,毕竟借口就是过来谈生意的。扬州的富商要来找京城的富商一起合作无间,飘香院走了一遭,属于男人之间的情谊也深厚了一分,这谈生意就愈发的愉快起来。
就过三旬,谈到最后便开始讨论起新的发财路子,扬州富商告诉京城富商说是波斯有一种布料,薄如蝉翼的轻纱,若是做成了一匹可以卖到千两黄金。
拿在手里轻飘飘的,重量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边是京城商人圈子里,近期在讨论的事情。
若冉听着沈沛故意找人放出去的消息,无奈至极,“王爷,我只是建议你做局,不是让你胡说八道。江南纺织业这么厉害,都没有这种布料呢,况且宋老板曾经同我说过波斯没有这些。”
“既然都是假的,那就索性在假一点,说的人多了,总有几个异想天开的会相信。”
“难不成还想用这手段去引诱孟家上当,把钱全部交给你?让你给他们买来着价值千金的布匹倒卖?”若冉只觉的莫名其妙。
孟家这么蠢了吗?
都不会派人去查一查?
沈沛缓缓勾唇,神神秘秘的冲着若冉开口,“你猜猜,为什么孟振生那么着急要现银?”
若冉如何能够猜得到?
可沈沛既然问了,便是要和她讨论的意思,若冉总不好不理会,“这么着急要现银,也许是家中出了什么急事要去周转,又或许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用银钱去摆平。”
银票虽然携带方便,但太容易被做记号,极其容易留下把柄。
“嗯?继续说。”沈沛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若冉其实不太想去思考这些问题,挺费脑子的,不仅仅要揣摩事件,还得揣摩旁人的心思。
“我在府中的时候也从未听闻孟家有什么急事需要用一大笔银子去周转,自然深宅大院的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听的,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这事情应当不小。”
若冉知道的信息到底是有限的,只能从这些线索里慢慢的去推敲。
“暗三说过,孟振生很宠孟元,银票都是几万几万的给,而孟元这次输给我不过几千两,就急红了眼,难不成是孟家的财政状况出了问题?”孟元并非孟家的嫡系,本家出了什么事情,其实跟他是扯不上关系。
但若冉猜测的也八·九不离十,“他当然着急,贪墨了赈灾款,如今春汛未造成洪灾,只是修了堤坝。”
拨款修堤坝和拨款赈灾,这是截然不同的。
孟振生若想要糊弄过去这事儿,只能祈求天降洪灾,或者把亏空款填补上来,但无论是那一件都非常的艰难。
若冉猛然瞪大眼睛,“什么?”
“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父皇当然清楚,父皇和皇兄都不着急,着急的只有孟家而已。”沈沛淡淡回应,他其实也不着急。
“孟振生贪污这赈灾款做什么?孟家也算是京城大户。”若冉虽然喜欢银子,却也从不知这些贪污的人是什么心理。
“谁会嫌银子多?今儿个修一修坟,明儿个买座宅子,这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况且还有沈宴在呢。”为了给沈宴铺路,朝中上下少不得要打点一番。
他不在京城的这三年,沈宴在文武百官中口碑还挺不错,但沈宴自己的俸禄才多少?
他又不像自己,还有父兄母后补贴,况且沈宴处处想要压自己一头。
这些年指不定花了多少银子。
“孟家难道是想让谦王?”若冉诧异的看向沈沛,只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毕竟,大家都是父皇的孩子。”沈沛缓缓勾唇,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虽然是孟家的意思,但是沈宴心中难道就没有动心过吗?
其他的几个兄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思。
只是有些母族不显,有些平庸,有些早早的看开了,沈沛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沈宴可不就活络起心思来了吗?
只是沈靖是苍玄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储君,哪里轮得到沈宴来争夺什么。
“这是谦王的意思,还是孟家的意思?”若冉忽然问道。
“他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沈沛不答反问,他和沈宴连表面情分都没有,还会管沈宴在想什么吗?
“况且是谁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区别,沈宴和孟振生的关系,可比本王和姜州的关系要好上许多。”
就算有分歧,估计也是沈宴妥协的份。
若冉听到这话就有一些犹豫了,她斟酌一番无奈的开口,“谦王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沈沛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若冉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哪里是看起来不太聪明?
分明就是脑子不好。
“不知道孟家还记不记得姜家的下场。”沈沛其实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姜州来。
在幼年的时候,沈沛还是很喜欢去外祖家的。
姜州当时也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舅舅,带着他骑马,放风筝。
只不过这份情谊在他逐渐长大之后,就渐渐的消散了,姜州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妄图掌控皇兄,掌控他。
沈沛相信,姜州带他骑马的时候,是真的当他是外甥。
可沈沛同样知道,姜州对付他和皇兄的时候,也没有丝毫手软。
亲情和权利,仿佛不能共存。姜州选择的还是权利。
他和皇兄不愿被姜州掌控,故而和姜家疏远了不少。但是沈宴和孟振生的关系,却是极好的,逢年过节送礼不说,平日还要去走动走动。
“王爷之后打算怎么做?”若冉不太想动脑子,只想沈沛出个主意,然后她配合就好。
谁曾想沈沛比若冉还要懒,“本王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趴在她腿上闭着眼睛假寐,“本王想的头都疼了,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办法,阿冉你帮帮我好不好?”
若冉却只想把沈沛揍一顿,“你是真的想不出,还是不愿意想?”
“当然是想不出。”沈沛转身搂住若冉的腰,在她腹部缓缓的蹭着,“本王的王妃这般厉害,口才了得,牌技绝佳,脑子聪明。更是人美心善,这么劳心劳力的事儿,不知王妃可否为本王分担一二?”
“您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若冉头疼的想把人推开,可沈沛就跟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似的,怎么都揭不下来。
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你都把饼给他们画的又大又圆了,保不齐孟家真的会铤而走险去做这生意。”若冉撑着脸颊轻声道。
却换来沈沛的一生嗤笑,“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那就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请君入瓮。”若冉语气平淡的开口,要是四喜和俞长胜在这儿,只怕会以为这话是沈沛说的。
主要是这俩坑人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
若冉的办法简单粗暴,让沈沛去聚集大量的资金和楚源去谈生意,收购货品,装作资金链断裂。或者直接就说自己被骗了,濒临破产。想要拿整个商队做赌注,去赌坊看运气背水一战。
城北赌坊的东家应当做不了主的,背后做主的应该是孟振生。
孟振生如今焦头烂额,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块儿馅饼,这个馅饼要不要咬,那就是孟振生的事情。
毕竟波斯天南地北谁也不知什么情况,但是这里有一头被宰过的肥羊想要靠赌翻身,总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布匹来的强些。
沈沛听完之后眼前一亮,“阿冉当真是聪明,本王原本还发愁,到哪儿去找几匹布来忽悠。”
“从长计议也可以,保不齐江南真的能织出薄如蝉翼的纱呢?”
“的确不着急,慢慢来。”
苍玄帝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他不想用贪污的罪名处决了孟家。
赈灾款可大可小,今岁风调雨顺没有闹出什么人命,只要孟振生把银子补上,日后安安分分的办差,苍玄帝也不会动他。
这个道理孟振生未必不懂,只是不甘心。
“父皇对孟家手下留情,是因为贵妃吗?”若冉忽然问道,这问题倒是让沈沛皱起了眉头。
“和贵妃没多大关系,为了平衡朝堂的手段而已。”
“贵妃娘家显赫,听皇兄说,当初姜家和孟家势均力敌,母后和贵妃都是两家的嫡女,一同入宫甄选,姜家是在母后当了皇后以后,才慢慢的压了孟家一头。”
这些事情都是皇兄在和他闲谈的时候说的,只不过姜家一夕败落,人走茶凉。
孟家在姜家女当了皇后之后,便低调了许多。
更不要说皇后产下的是嫡长子,贵妃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公主。
之后贵妃又生下了一个公主,然后才是沈宴,但孟家高兴了没多久,皇后便产下了沈沛,苍玄帝的嫡幼子。
沈沛一出生,苍玄帝就昭告天下他的名字,沛,取旺盛之意。
悦之——那更是明晃晃的偏爱,朕心悦之。
如今姜家倒台,孟家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让沈宴也去争一争那个位置。
可所有人都清楚,太子的东宫之位不容撼动,便是太子失德被废,帝后还有一位嫡子。
怎么也轮不到沈宴。
除非贵妃能当上皇后,但这可能还是白日做梦来的快些。
“父皇不会让人动摇母后和皇兄的位置,他对贵妃和后妃们有多少的情谊本王不明白,可父皇对母后和皇兄有多么看重,我还是清楚的。”沈沛压根没把沈宴当回事。
父皇心软是父皇的事。
沈沛其实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媳妇儿讨论他爹和他爹的那些女人。
他对这些当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不要去管这事儿。”
“我总觉得,谦王应当不是想要皇位,而是想要父皇的关注。”若冉想起每一次遇见沈宴时的情况,就会发现,他只是处处和沈沛较劲,和沈沛作对。
对太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对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好似也没多少渴望?
一个人的野心总有暴露的时候。
沈沛也不是不知道沈宴喜欢和他过不去,这会儿听若冉这么说,忽然觉得有些荒诞,“也许是故意混淆视听的?”
若冉却不这么认为,“谦王有那么能耐吗?”
话都说不上两句,人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要真这么能耐也不至于把局面搞成现在这样,连家里两个女人都搞不定,“他若真的想要皇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混淆视听,图什么呀?”
“图父皇责备他不争气?”
“还是图父皇说他心胸狭隘?”
沈沛:“……”
也许沈宴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你这一天天的总提到他做什么?你就不怕本王吃醋吗?嗯?”沈沛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若冉,让他看向自己,“你眼里还有我吗?”
“不是你让我帮忙想法子的吗?王爷你怎么那么难伺候,一会儿说我不帮忙,一会儿又说我顾不上你,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若冉不大高兴的开口。
沈沛傻愣愣的看着她,话都被他说了?
“话不全都被你说了吗?现在都不得了了,本王说你一句,你有一箩筐的话回我。”沈沛郁闷不已,双手放到若冉的腰间挠她痒痒。
若冉连忙抓住沈沛的手,面露躲闪和警惕之色,“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沈沛的眼神有点儿凶,若冉也不慌如法炮制,只是沈沛一点儿也不怕痒痒,若冉倒是不受控制的伸手在他腹间摸了摸。
大白天的,惹得秦王殿下心猿意马,没一会儿就把她凶狠的按在床上,说是若冉故意诱惑他。
秦王妃好生委屈,“我没有。”
“怎么没有?”沈沛无辜极了,低头看她一脸的控诉,“你不知道吗?你一出现我就会被你诱惑。”
所以……当真和他的自制力没有任何关系。
……
若冉和沈沛制定了一个粗制滥造的计划,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鱼儿上钩。沈沛晓得父兄心思,做事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上心。
被皇兄斥责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秦王殿下挑眉,干脆利落的烧了纸条,他哪里游手好闲了?
他白天要出去装模作样的谈生意,谈生意的间隙还要陪若冉去赌坊玩牌九。
深夜的时候还得给秦王妃暖床。
秦王殿下觉得,他很忙很忙。
城北赌坊的东家观察了许久,终于相信了他们就是过来京城谈生意,然后闲暇之余来放松的。
赌坊里去了几次之后,若冉也已经成为了哪里的常客,基本已经成为牌九桌上的一霸,也不扭扭捏捏,输了就是输,赢了就是赢。
总之就是十分爽快。
也让许多推牌九的赌徒们喜欢和她一道玩。
通常他们夫妻都是两人一块儿出现的,可今日沈沛没有来,只有若冉一个人。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玩牌的时候也没有了昔日的肆意,反而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几圈下来输了许多。
这倒是引起了东家的注意,去兑换筹码的地方问了问,才知道若冉已经输了三千两。
赌坊东家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有些不符合这小娘子的性子,她推牌的时候一向很稳,有些牌做不了就直接放弃。
俞长胜和暗二被沈沛留下,混在赌徒中保护若冉,暗五更绝,直接站在若冉身后看了起来,跟随一群赌徒们叫嚣,非常热闹。
沈沛则是去见了楚源,问他孟家如今的财政状况如何。
孟家贪污的银钱不在少数,短时间内想要凑上是很难的一件事,况且孟家还要维持开销,维持生计之类。
这些事情足够孟振生头疼了。
“秦王殿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陪王妃娘娘了?”楚源和沈沛打过几次交道,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
“这不是赌坊也玩腻歪了,总要想想法子网大鱼。”沈沛喝了一口酒,朝城北赌坊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还是放心不下。
楚源一瞧沈沛那眼神就知道沈沛是在担心若冉。
但是这位满脑子只想赚钱的男人完全不明白沈沛的心思,还挖空心思安慰了沈沛一番,“王妃娘娘身边那么多人保护,不会出意外的。”
“你不懂。”沈沛没好气的横了楚源一眼,“你这种没有娘子的人怎么会懂本王的心情?”
楚源决定不去搭话,“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放出消息?”
“这消息哪里需要本王去放?阿冉今儿个输几局就好了。”赌坊里有很多人会盯着若冉,她焦躁或者不安,输钱还是赢钱,都有人会注意到。
“王爷对王妃娘娘,当真信任。”
“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这种没有娘子疼爱的人,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的。”
楚源:“……”
他其实只是想好好的完成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务罢了,并不想在这儿听秦王说他和秦王妃的感情有多好多好。
听得多了,楚源会觉得自己怪可怜的。
偏偏沈沛还要往他心上捅刀:“阿冉这些日子,倒是赚了不少银子。”
楚源:“……”
会赚银子的娘子吗?
有些羡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