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朱雀街。
城北赌坊。
这地方是京城最大的赌坊,背后的主人神秘莫测,东家是个很有手腕的商人,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把这间赌坊,从一个小小的作坊,发展到城北的标志。
不仅仅是因为地段,也因为这东家的手腕。
城北赌坊外松内紧,里头也不乌烟瘴气的,还有这不少女客,赌坊打开门做生意,只要是有银子赚得,都是城北赌坊的客人,但是他们也有三不接待。
偷窃赌博的不接待,卖宅卖地卖儿卖女赌博的不接待,打老婆的不接待。
前两条还算是可以理解,可这第三条,纯粹是迁怒。但这也是城北赌坊屹立多年的根本原因。
虽然打开门做生意,但也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
这一天,城北赌坊来了两个看起来很脸生的面孔。
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京城人士,女人虽然长得艳若桃李,漂亮妩媚,可头上戴的那些金银首饰都是过时的款儿,瞧着像是去岁京城里流行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把这些过时的簪子当成了宝贝,时不时的摸一摸,生怕给碰坏了。
这些首饰,只有京城流行过了,才会传到大齐的其他地方。
因为女人这样的举动,赌坊里招呼客人的小厮心里如同明镜儿似的,这俩大概是外头来的。
那男人长得高大威猛,风流不羁,可脸上却没有多大表情,对这盛名远播的城北赌坊,也是以一种挑剔打量的神情来看的。
比起男人的挑起,女人倒是兴致勃勃的,“夫君,听说这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女人走在男人的身边,时不时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一脸的好奇。
男人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对这赌坊显然是不怎么看的上的,“我还以为这京城最大的赌坊是个什么稀罕地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扬州的。”
一开口就是讽刺的话,赌坊里的小厮们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嗤之以鼻,心说这是哪里来的乡下土包子,居然敢这么说,可一听见是从扬州来的,瞬间就了然了。
得,这还真是个爷。
扬州赌坊的花样,可比京城要多上许多。
“哎呀,是是是,你扬州什么都好,这不是我们难得过来京城一趟,看看总是好的呀。”女人在一旁好说歹说,身边的男人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微微抬起下巴,招呼一旁的小厮过来,问他赌坊里有什么好玩的。
赌坊里的小厮早在两人踏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他俩,如今听他们说了那么久,是个傻子也都反应过来了。
男人的打扮非富即贵,眼高于顶却又有一点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像极了有几个钱的地主家傻儿子,能这么有钱,这么嘚瑟。
还能看不上京城。
唯有扬州的富商莫属。
换句话说,就是扬州来的肥羊。
哦,不对,是扬州来的财神爷。
小厮立马摆正自己的心态,殷勤的给他们俩介绍起来,“这位郎君,这位小娘子,咱们这儿是城北赌坊,有,骰子,麻将,牌九,跳马…你们想玩什么?”
赌坊小厮虽然热情,却也是有所保留的,毕竟打肿了脸充胖子这样的事情,也时常有发生,所以这其中的度,就要把握好。
“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原来不过是把扬州玩剩下的东西全部搬过来了而已。”男人兴致缺缺,挑剔的看了半晌,带着妻子就要走。
这一折腾,小厮急了呀,到嘴的肥羊,不——
财神爷怎么能走。
好在那女人不依不饶,非说想要看看,“夫君,我们就看一看嘛,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也知道,自从那事儿之后,我们扬州都没什么好玩的了。”
不提起这件事也就罢了,一旦提起这件事,男人的脸上就有止不住的戾气,“呵,秦王那个挨千刀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女人飞快的打断,她原本还在娇滴滴的和丈夫撒娇,听到这话立马变了脸色,直接就去捂男人的嘴,“夫君,你答应过我不会乱说话的呀,这里可是京城,你,你要是。”
女人说着说着就紧张起来,眼睛一瞬间红了,差点儿掉下泪来。
男人想必是极其爱护自己妻子的,见她这模样,眉宇间的戾气不知不觉减了七八分,无不郁闷的回应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紧张,我不乱说。”
听到这话,女人才松了一口气,一同回过神来的还有陪同在一旁的小厮,“郎君啊,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在这皇城脚下,可千万不能对秦王殿下不敬,这秦王殿下啊,手眼通天,手段了得……”
小厮叭叭的一大堆,说的都是沈沛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能耐,如何如何的凶神恶煞,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京城小儿不敢夜啼……
唬的旁人一愣一愣的,倒是在一旁男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俩都有些忍不住了,来赌坊里的这对夫妻不是旁人,正是沈沛和若冉。
若冉听了只是忍不住笑,心说前几日,沈沛还被自个儿女儿欺负的差点儿想哭,还小儿不敢夜啼。
沈沛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但沈沛嘲讽的其实是那吹得天花乱坠的小厮,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他本人听着,还以为自己真有这么通天的本事。
同时他也清楚,并非所有人都对他没有怨言的,当年离开扬州之后,他承诺过许梦娇,扬州不会再有扬州瘦马,他做了大半,收尾工作都是皇兄派去的人做的,这一场浩劫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月,最终是皇兄派人用雷霆手段镇压了这股歪风邪气。
反抗的当然也有,可最难搞的都已经倒台,剩余的一些当然也成不了气候。
扬州瘦马经营多年,京城各地的官僚显贵自然也是谋了许多好处的,沈沛这一举动,可不仅仅是在割扬州富商的心,更是踹了所有人的饭桌。
前几日,沈靖交给了沈沛一项任务,让他去调查孟家贪污的案子,给了两条线索,一条妓馆,一条赌坊。
让沈沛自己选。
秦王殿下想也没想的选择了赌坊。
要是选了妓馆,沈沛只怕自己从今以后进不了秦王府的大门,虽说若冉深明大义,未必不信他,可沈沛还是不愿意,满脸无辜的看着皇兄,“哥哥总不想臣弟流落街头。”
沈靖其实一早就猜测到沈沛的选择,安排了旁人去妓馆查探消息。
同时告诫沈沛,“玩可以,别玩得太过火。”
沈沛当日在东宫对沈靖的话嗤之以鼻,可只有他自己晓得,皇兄说的没错,他是真的想来玩,说来也是惭愧,秦王殿下活了那么大岁数,还从未来过赌坊,更别提带着妻子一块儿来赌坊。
要是去妓馆就没那么愉快了,他总不能带若冉去当嫖客。
孟家是贵妃的母族,也是名门世家,自然不会做赌坊和妓馆的生意,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当初姜州身为国舅,不也干了蓄养瘦马的事儿?
但他们如今没确切证据,会找到这里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两个地方,三教九流混迹,人鱼混杂,很适合打探消息。
沈沛花了几天时间,伪造了身份,又放出消息说悦悦病了,帝后担忧让她在宫里养病,秦王妃留宿宫中衣不解带的照顾姝宁郡主。
而暗一和他身材相仿,每天扮演他兢兢业业的在秦王府发脾气,实在是委屈一向清冷的暗一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天。
沈沛听了赌坊小厮说了许多废话,终于变得不耐烦起来,“还有完没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快点领爷去。”
小厮一听这话,立马带着沈沛和若冉往一旁走去,走动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往身后偷看,只间那男人虽然一脸的不耐烦,却非常照顾自己的夫人,说是捧在手心里宠爱也不为过。
小厮转悠了一会儿眼珠子,谄媚的问两人怎么称呼。
“爷姓若。”沈沛暧昧的开了口,手指在若冉的手腕上摩梭,好似在暗示她。
若冉倒也是遂了沈沛的心愿,“我姓沈。”
“原来是若郎君和沈娘子。”小厮麻溜的喊着。
沈沛听到这话只觉得非常满意,牵着若冉的手,眉眼里头都是笑意,两人来到了一张玩骰子的桌子前头。
是最传统的比大小,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看的就是运气。
所有人喊得声嘶力竭,显然是上了头。
“娘子可有兴趣?”沈沛在一旁问道。
若冉非常配合的摇了摇头,“我不太会玩这个,我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这就是摇骰子,比大小而已,随便压。”沈沛说的非常简单。
事实上,这个的确简单,只是比运气,可有些人的运气极差,压什么不是什么,有些人的运气极好,压什么是什么。
这也是这个赌局的魅力之一。
有些人明知自己的运气很差,却非要去赌一把,希望可以翻盘,这就是赌徒心里。
“还是不要了吧。”若冉还是有点儿担心,“我就看看就好了呢。”
这番话听在沈沛的耳朵里,显然是不太舒服的,他带若冉过来就是出来玩的,自然是要玩的愉快些,“娘子怕什么?怕输了银子吗?”
若冉虽然没说话,可脸上的神情早就把她给出卖了,“夫君赚银子不容易的……”
“赚了银子不就是为了享受?何况还是为了娘子,为夫心甘情愿。”沈沛深情款款的开口,围在一旁喊大小的一些赌徒们,只觉得这个情况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这好端端的,他们不就是过来赌钱吗?
为什么还要看到别人秀恩爱?
不过,他们还挺羡慕的,什么时候他们家里的媳妇儿能这么开明就好喽。
“那什么,郎君,小娘子,你们玩不玩?”这会儿所有人都在下注,压多少都可,最少一个铜板起。赌徒们自可懒得去管一个小娘子会不会输银子,各种催促若冉快些下注,,在沈沛的再三劝说之下,若冉总算是押了一把。
庄家喊着买定离手,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摇骰子工具。
押小的人并不多,因为连续开了几局,都是小,这虽然是运气,却也有一定的概率在内。
但谁都没有想到,若冉压了小,居然赢了。
赢了钱的若冉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押了几次,无一例外都是赢,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若冉,带着一些探究。
虽说这事看运气,可压什么赢什么,也太蹊跷了吧?
沈沛自然看得分明,不动声色的挡在了若冉的面前,隔绝掉所有探究的视线,“娘子,你的运气怎么那么好?”
若冉也是一脸的惊喜,“我也不知道我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好。”
可很多事情打脸就是来的如此之快,在他们说完这句话之后,若冉就输了,输的非常彻底,仿佛从来没赢过。
秦王妃看着被收走的金银财宝,一时之间都傻了眼,久久不曾言语,围在一旁的赌徒们看见了这一幕,才觉得事情还是正常的,要不是知道城北赌坊的信誉,还以为是他们合起伙来出老千。
“小娘子你们还玩不玩?”
赌徒们招呼着若冉,可若冉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奋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玩了,在看看,再看看就好。”
若冉自然是没有出老千的,只不过她知道,这庄家是顺势而为罢了。
想要把她往死里坑,想给几局甜头,然后让她上头,之前运气不错,一把输个精光,然后就会不信邪,想要翻盘。
若冉当然懒得继续刺激自己的心态,在这里受了挫之后,若冉就对比大小没有任何的兴趣,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沈沛当然见不得她难受哄着她去玩牌九。
若冉从前是沈沛的侍女,沈沛虽然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可若冉却是会的。她当沈沛的侍女,那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包括牌九。
“想不想玩?”沈沛温声软语的问她。
若冉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跃跃欲试,赌坊里大牌九和小牌九都有,大牌九玩法多样,小牌九高下立见,输赢极快。
若冉选了小牌九,因为好懂,容易上手,“夫君教我好不好?”
沈沛就坐在若冉身边,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好,为夫教你。”
推牌九的这些,可比玩比大小的要耐心许多,要说比大小全看运气,牌九就要看技巧和运气,缺一不可。
赌坊里也有歧视链,有些人就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能耐非常,高人一等。
老江湖看不起菜鸟,男人看不起女人。
看到若冉之后,也是不免的嫌弃,“小娘子,你还是回家去绣花吧,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若冉却有些不太服气,并不怎么想理会这些人,“这不是也有女人在吗?”
说的是一些在赌幺鸡的女人。
耍嘴皮子是最没用意思的事儿,沈沛的方式就更加简单粗暴,扔下一袋钱到桌子上,下巴微微一抬,“无妨,你今儿个随便玩,赢钱了都是你的,要是输了,全部都算为夫的。”
这样财大气粗的话,沈沛说的也是非常有底气的,那钱袋子扔在桌子上互相碰撞的声音,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来是金子的声音。
若冉便喜笑颜开的坐在牌九桌前面,一点一点的看起牌九来。
沈沛只是在洗牌的时候提点了几句,若冉就说自己懂了,赌桌上的老江湖们嗤之以鼻,只当若冉是初出茅庐的小娃娃在开玩笑。
直到她成功的配出了几幅牌来,才让所有人都重视起来,这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牌九一共就那么几张牌,很容易就能算出来,他们大多能算出若冉的牌,在她还没配出来之前就纷纷的弃了。
几次下来,若冉也没赢多少,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恼怒,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沈沛,“夫君,我觉得这个比骰子好玩一些。”
沈沛的态度无疑是纵容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鼓励她接着玩。
夫妻俩像极了散财童子,却一点儿也不担心。
最担心的反而是牌桌上的这些老江湖们。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最后输的溃不成军,若冉赢多输少,虽然赢得多,但赢得都小,一输就是输大的,饶是如此这些老江湖也没有掉以轻心。
别的不说,这运气是真的好。
若冉玩的兴致勃勃,一点儿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沈沛也是一副纵容的态度,这夫妻两个要不是一个一脸不耐烦,一个一脸天真,只怕赌坊的东家都要以为他们是过来砸场子的。
他在上头看了许久,找来一开始接待他们的小厮问话。
小厮溜溜达达的跑道东家面前,轻声的禀告着:“东家,是扬州来的一对夫妻,女人穿着打扮看着华丽,除了衣服的料子是京城里没有的,其余的钗环首饰,都是去岁流行的。”
京城里已经没有卖了,就算有也是一些存货。
没有人会特意去买存货,要是有只怕一天就传开了。
“那男人呢?什么身份?”
“昨儿个刚到的扬州富商,是过来这里做生意的,小的试探了几句,对秦王殿下挺不待见的。”
“扬州来的,都对秦王恨之入骨。”赌坊的东家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谁让沈沛搅黄了他们最赚钱的生意呢?
扬州不让养瘦马,损失的何止是扬州富商?
要不是沈沛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还真没有办法去动这些。
只怕骨头渣子都没了。
他们赌坊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虽然也有人倾家荡产,但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那小娘子想来玩,那郎君不想来,但还是陪自己夫人来了。”小厮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小厮跟着他们俩看了许久,发现就是出来寻欢作乐的。
“差人去打听打听,是不是他们两个,过来这里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为了寻欢作乐。”赌坊的东家素来谨慎惯了,一点点险也不肯冒的。
小厮点点头,出去打探消息了。
沈沛和若冉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其实他们去调查,沈沛也是不怕的,因为他的本意就是带着若冉过来玩的。
查案子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调查清楚的,他平时忙忙碌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可出来玩乐的时间总是很少,何况是这种奉旨玩乐的日子?
对此,秦王殿下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的。
他从一开始帮助若冉看牌,到最后靠在若冉的肩膀上百无聊赖的掀眼皮子,“娘子,玩够了没有?”
“你玩够了吗?”
若冉摇了摇头,她是真的还没有玩够,况且这事儿也不是她想要结束就可以结束的,老江湖们输了钱,不玩到尽兴,哪里会那么容易让若冉离开?
若冉的脸色兴奋极了,主要是面前的这些金银财宝,让她喜笑颜开,“夫君是累了吗?想走了吗?”
她一手抓着牌九,一手抓着银子,一圈已经结束,她留下了一些钱,其余的装回了袋子里。
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般财迷的模样,沈沛却是一点也不讨厌的。
“没有。”沈沛随意的打了个哈欠,“无妨,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继续玩。”
反正,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能赢多少就是多少,输了也没多大关系。
“要不要玩麻将?”
若冉依旧摇头,还是对牌九情有独钟,“我还是喜欢这个呢。”
沈沛见她巧笑嫣然的模样,温柔的抓起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怎么那么冷?”
“哎呀,这都是什么天啦,怎么会冷呢,你不要担心。”若冉完全没有这些旖旎心思,直接把手从沈沛的手里抽出来,迫不及待的就摸上了牌九,“来来来,大家继续啊。”
沈沛:“……”
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也就罢了,可沈沛怎么都没有想到若冉居然会把他的手甩开。
“呵。”沈沛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这么好玩吗?”
若冉哪里会不知道沈沛是在生气?
可她现在正玩得兴头上,自然是顾不得沈沛的,只能把手放到他的手掌心里,轻轻的挠了挠,温柔的哄他,“夫君,不生气了嘛。我就玩一玩。”
沈沛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自己对若冉当真是毫无底线的,明明只是这么敷衍的哄他一句,他就全然没了脾气。
闻言也只能淡淡的撇开眼,没有再多言什么。
赌桌上都是一堆赌徒,哪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有这些心思,还不如去推两副牌九来的舒坦,“小娘子,快,快些。”
若冉笑眯眯的应下,抬头看了一眼刻漏,知道这时机也差不多了。也没有藏着掖着,不等他们算牌,就把牌全推了,流水一般的银子全部到了若冉的口袋里。
手气好,技术佳。
打的一群人措手不及,一个个差点儿都疯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小娘子,你先前是在藏拙吗?”
若冉无辜的摇了摇头,冲着沈沛甜甜的一笑,随意的回应他们的话,“没有呢,是我夫君教得好,我夫君可厉害了呢,我夫君是最厉害的。”
沈沛心中就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也都被若冉的这些话给抚平了,他唇角微微一翘,回应若冉的话,“那是自然。”
并且毫不吝啬的在若冉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全然不顾有人看着。
这举动,看的一群赌徒面面相觑,天可怜见的,他们真的只是想过来赌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