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沈悦之【文案剧情】沈沛想起了从前,……

悦之,是沈沛的字。

从他一出生便定下的,是苍玄帝亲自取得字,朕心悦之。

承载着一个父亲,对幼子最美好的期盼。

只是很少有人会喊沈沛的字。父皇和母后还有兄长和皇嫂,都会喊他小九。

其余的人也没有什么资格喊他的字,为表示敬畏,喊得都是王爷或者秦王殿下。

要不是若冉这会儿提起,沈沛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字,只是……悦之的悦?

是什么意思?

“你……她……我……”沈沛惊讶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震惊的看着若冉,“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他,想的那样吗?

“悦悦,是为了……纪念悦之。”若冉轻声的开口,因为她心中的贪恋和私心,所以她才会把孩子取名叫悦悦。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包括若晨,无论是谁问,她都会告诉别人,是喜悦的悦。

沈沛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根本没有想过有这种事情。

“你的……夫君,也,同意?”沈沛傻愣愣的开口,他的心中冒出了另外一个念头,只是那念头太过于荒诞,沈沛根本就不敢相信。

只是思绪一旦有了偏颇,就会一直想下去,沈沛这会儿在想,真的有那所谓的夫君吗?只是……

他不敢相信。

沈沛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一切,说服自己接受了若冉和旁人成亲有了孩子,谁曾想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无疑是打破了他的认知。

“没有别人。”若冉认真的看着沈沛,一字一句道:“从来,都没有别人,只有您,悦悦是您的孩子。”

那个时候若冉非常的庆幸,悦悦是个小姑娘,她就可以在悦悦的身上看到沈沛的影子。

后来,她和沈沛重逢,冲动之下暗示了沈沛,可沈沛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时候若冉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总想着他们此生,大抵就是如此了。

她依旧可以和以前一样,守着自己心中的秘密和那个最珍贵的孩子。

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在若冉想要和沈沛坦白的时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沛居然会说,要娶她。

明明,她已经打算妥协了。

“是,我的?”沈沛像是有些难以相信,“你说,她不是别人的孩子,是我的骨肉?”

沈沛茫然的蹲下·身,看着悦悦。

虽然几天未见,可悦悦对沈沛也并没有变得陌生,就算他这会儿狼狈不堪,当女儿的也没有嫌弃他,走过来抱了抱他。

沈沛的脸色愈发茫然,也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他这会儿愣了许久,悦悦若是他的孩子,今年应当是两岁半,所以若冉当初是明知自己有了孩子的情况下。

离开的?

为什么?

“她,快三岁了?”沈沛又问了一句。

若冉却依旧耐心的回应他的话,“两岁五个月。”

沈沛看着悦悦,心里头闪过无数的念头,像是要发脾气,却又不知道要如何生气,只是愣愣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过您的,她的名字是喜悦的悦…”若冉咬了咬唇。

“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沈沛有点儿生气,这喜悦的悦……谁能够想得到?

若冉却有点儿失落,“可这话,是您自己告诉我的。”

沈沛:“……”

沈沛愣了愣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他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年母后非要给他找教习宫女,可沈沛根本就不愿意,推三阻四躲了许久,烦不胜烦。

最终父兄齐齐出面纷纷来劝,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却告诉母后,人他要自己选。

最终,沈沛选了若冉。

那一夜的记忆并不愉快,沈沛没有任何经验,若冉也不是教习宫女,两人都是懵懵懂懂的,生涩的很,他只记得若冉哭了很久,他也哄了很久,最终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误打误撞,总算是让皇后放了心。

那一夜给若冉的记忆并不美好,可秦王殿下却不肯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折腾到天将破晓,才总算没有再折腾,那个时候沈沛也不知是因为若冉长得太过顺眼,还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故而对若冉和言悦色的很,并且耐心十足。

若冉沉沉睡过去的时候,沈沛倒是抱着她说了许多的话,絮絮叨叨的也不知说了点什么……

时至今日,沈沛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告诉若冉自己的字。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沈沛从遥远的记忆中,想起了当年的后续,他抿着唇,对那已然熟睡的姑娘说了一句话:本王的字是悦之,喜悦的悦,君子之泽的之,你要好好记住。

沈沛以为,若冉是没有听到的,他全然不知道若冉不仅仅听见了,还记住了那么多年?

所以,若冉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沈沛看着悦悦,想起了两人重逢之后,他咒骂了不下千百次的“夫君”原来是自己?

所以……南山镇传言的那个短命的“夫君”也是他?

沈沛起初听见南山镇那些传言的时候,心里还在暗暗的想着,得亏那男人已经死了,如今沈沛知道了真相,再想起那些传言,想起自己说过的这些话,脸色就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他直直的盯着若冉,不知道是要气恼还是庆幸,咬牙切齿道,“合着,你就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若冉只觉得有点儿尴尬,这话她当真是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谁也不知为何会以讹传讹变成现在这样。

头一个传出这种话的,也不知道是谁……

若冉看着沈沛这模样,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矢口否认,“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我只说悦悦的爹爹去边关打仗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沈沛:“……”

这再也没有回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呵。”沈沛冷笑连连,也不知是在气恼若冉还是在气恼自己。

他看着悦悦,似乎是想要看出一点和自己相似的地方来,可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悦悦长得更像若冉。

沈沛到现在都还是不敢相信,悦悦是自己的孩子。

他先前也曾经遗憾过,也曾想过,若是悦悦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可如今沈沛知道了真相,却不似想象当中的欣喜若狂,只是茫然。

茫然过后,便是无尽的心疼。

所以若冉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沈沛看着悦悦,都有些不敢上前,他的孩子吗?

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这个孩子就已经存在了,在万念俱灰的时候,若冉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她的?

“悦……悦?”沈沛轻轻的喊着悦悦的名字,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昔日对孩子的不待见,想起初见她时候的嫌弃,只觉得心中愈发的难受。

沈沛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从未承担过一日当父亲的责任,可孩子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沈沛觉得,让悦悦喊他爹爹这种话,他都是说不出口的。

沈沛只是愣愣的看着悦悦,若非还有理智,说不定都会落荒而逃。

“悦悦。”沈沛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再也没有说别的话,可是悦悦的心目当中从未有过父亲的概念,若冉和若晨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她年纪也小,也体会不到沈沛复杂的心思。

只是不清楚沈沛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还以为是沈沛要陪自己玩,悦悦又拿起了一颗珠子递给了沈沛,放到他的手掌心里。

沈沛愣愣的看着自己手掌心里的珍珠,开始陪着她玩了起来,若冉这些日子以来时常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可那时候和如今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曾经的沈沛,怕是只想要她开心,努力的强迫着自己接受这个孩子。

如今的他,应当是想要学会,怎么当一个父亲。

若冉看着沈沛哄着悦悦,也没有忽略掉另一个孩子,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她的眼泪不知为何又掉了下来。

隔壁铺子的大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丈夫,夫妻两个过来接孩子,和若冉道了谢,若冉笑着摇了摇头,得知他们一家三口无事,心中亦是开心。

铺子里如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沈沛先前说出豪言壮语的时候,是心之所想,是真的把悦悦视如己出,想要好好的照顾她的,如今知晓悦悦是自己的孩子,他却又有一些无所适从。

沈沛只能凭借着本能陪着悦悦一点一点的玩珠子,“悦悦喜欢吗?”

悦悦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沛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悦悦的头发,渐渐的往下,触碰到了悦悦柔软的小脸,那温软的触觉,触动了沈沛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当悦悦小小的手指勾上沈沛的手指时,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沈沛的心,变得酸酸涩涩的。原来,这是和对待佑安完全不同的感觉。

原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喜欢悦悦了,可当他知道这是自己孩子的时候,他还可以比想象当中的,更喜欢这个孩子。

沈沛轻轻的把悦悦抱在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以后……爹爹一直陪你玩,好不好?”

悦悦听不懂爹爹是什么意思,却听懂了玩,她在沈沛的怀里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摸了摸沈沛的眼睛,小小的手掌上变得湿漉漉的,她有些好奇,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却被沈沛紧紧的抱着,根本就挣脱不开。

悦悦的小脑袋里,第一次开始思考起来,爹爹,到底是什么……

……

海上的巨浪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只是狂风引起的,过去了这一阵就好了,西南军应对这一些非常的有经验,很快就把事情给控制住了。

当天晚上,俞长胜和云静竹带着人回来复命的时候,沈沛正抱着悦悦玩耍,衣服依旧是那一件,沈沛根本就没有空去换,只是一个劲的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俞长胜和云静竹看的有点儿莫名其妙,王爷什么时候这般不修边幅了?

“王爷,受灾的渔民们已经全部安顿好了,这些是登记在册的损失。”俞长胜递上来一份公文。

沈沛随意的点了点头,“放在一边吧。”

他这会儿没有别的心情。

“王爷,如今侯将军逝世,西南军群龙无首,范将军虽然忠义可他的能力,当真是不足以领导西南军。”云静竹说了很现实的一件事情,范勇忠义有余,谋略不足,只有当先锋的料,毫无将帅之才。

“皇兄派了人过来,本是为了防止侯海宏叛乱的,如今……倒是刚好可以接替侯海宏的位置。”沈沛淡淡的垂下眼眸,心中染上了些许的哀伤,只是不知道新来的将领能不能让西南军的将士们服他。

毕竟……侯海宏的影响力,来得太广,太深。

可这一切也不是沈沛应该要操心的事情,他如今还有其他的事儿要操心。

“距离中秋也没有多少日子了,等到侯海宏的葬礼结束,新来的将领过来之后,你们便随本王回京吧。”沈沛语气平淡的开口吩咐,顺便让云静竹给苏穆写封信,“让苏穆和尹夫人也一同回京。”

云静竹愣了愣,“王爷愿意回京了?”

先前不是还一直不愿意吗?

“本王回京还有要事要办,此去北漠路途遥远,还是让苏穆和尹夫人回京,让若晨在京城和他们想见。”沈沛既然知道了这一切,自然不会放任若冉和悦悦继续在西南,况且……

他说过,要娶她为妻。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要做到这些,自然要父皇和母后首肯。

要赐婚圣旨。

要父母承认。

沈沛要她,堂堂正正的,嫁给自己。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末将也好安排西北军的将士们,毕竟北漠还有许多的军务要处理。”云静竹冷静的问道。

她和俞长胜一起正在计算着时间。

“本王要成亲了。”沈沛轻描淡写的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

云静竹和俞长胜两个人彻底傻了。

“王爷……”

“您您您……您说什么?”

“本王要娶阿冉为妻,本王若是娶妻,得由父皇赐婚,去太庙祭祀先祖,然后将她的名字载入玉牒,不回京怎么行?”沈沛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俞长胜和云静竹两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王爷……怎么,怎么忽然想到要成亲了?”俞长胜惊讶的问道,其实俞长胜更想问的是,主子为什么忽然想到要娶若冉姑娘为妻,按照若冉姑娘的身份,就算王爷想要娶她为妻也是不可能的。

若冉姑娘先前是侍女,是奴籍,如今是平民,也不是士族。

陛下和娘娘如何能容忍这些?

只怕是困难重重。

“本王想要成亲有什么好奇怪的?”沈沛疑惑的看了俞长胜一眼,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惊一乍的干什么,不多时四喜也过来了。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王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吗?这……若冉姐姐的身份,只怕陛下和娘娘不允。”

沈沛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因为沈沛不得不承认,四喜说的非常有道理。

“况且…还有悦悦在,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悦悦?”四喜趁着沈沛如今的脾气还算好,壮着胆子问道。

“她是本王的嫡长女。”

“王爷,奴才知道您喜欢悦悦,可……这是混淆皇家血脉的事情,陛下和娘娘真的不会答应的,便是太子爷也不一定会站在您的这一边的。”四喜心中那个着急啊。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觉得主子已经稳重了不少,怎么一遇到若冉姐姐,就,就这样了呢。

“这是本王的孩子。”沈沛强调道。

只可惜四喜他们也没有反应过来,着急道,“爷,奴才知道您喜欢悦悦,将她视如己出……”

沈沛木着一张脸,只觉得这些个下属们,一个个都蠢透了,他按住额头,耐着性子道,“这是本王和阿冉的孩子,是本王的骨肉。”

四喜直接傻了眼。

云静竹和俞长胜也同样,呆呆傻傻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三个人都没有怀疑沈沛说的话,毕竟秦王殿下从不屑骗人,事实如何,就是如何。

只是……

这事情就更难办了呀,皇家核验血脉颇为严苛,便是大家伙儿都知道悦悦是沈沛的女儿,也不一定会承认悦悦是沈沛的嫡长女。

四喜和俞长胜算是明白了,两人纷纷跪下,“不知爷有何事要吩咐属下/奴才?”

沈沛总算是满意了一些,“如何请得父皇赐婚,那是本王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在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出现任何风言风语。”

沈沛连旁人一句小哑巴都觉得刺耳,更何况是私生女这些话?

沈沛清楚的知道,回京之后会遇到什么阻碍,在他没有扫清一切障碍之前,这些会是多大的麻烦,可这些麻烦,都必须由他一一去解决。

“是。”

“是。”

俞长胜和四喜两人跪在地上应声,倒是云静竹虽然有点儿游离在外,却依旧表了态,“不知王爷可有什么事要交代末将的?”

沈沛随意的抬眸看了云静竹一眼,“这些事用不着你,免得文官又要开始混淆视听,影响你的仕途,让苏穆和尹涵月回京的时候,带上煮煮。”

云静竹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王爷未必太看得起末将,末将是女子,哪里还有什么仕途可言?只怕如今已是到了头,您对末将有救命之恩,若是有什么需要末将的地方,末将一定万死不辞。”

沈沛疑惑的看着他们三个,秦王殿下只觉得有点儿奇怪,他不过是想要回京请父皇赐婚,怎么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要回京送死似的?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事情如何,本王心中有数。”沈沛随口应付着三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待他看见悦悦开始打哈欠之后,便没了耐性,直接开口撵人。

俞长胜三人出去的时候只觉得王爷这变脸的能耐,倒是愈发的厉害。

只是云静竹有些不明白,“若冉姑娘的孩子是王爷的,那她当初为什么要走?”

这个问题,俞长胜也是想不明白的。

在他们看来,凭着沈沛对若冉的宠爱,母凭子贵,名分这一块,沈沛定然是不会亏待她的,她又何必要走,过这些苦日子?

大抵三人当中,只有四喜可以明白若冉的心情,庶长女的身份,尴尬非常,况且以若冉的身份,当真是不能给孩子带来任何的优势,反而会连累孩子。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们三个想知道的,其实也是沈沛心中耿耿于怀的,若冉把悦悦抱到了若晨的屋子里,便去找沈沛,秦王殿下总算是换下了那一身脏污不堪的衣衫,把自己收拾了干净。

这时候若冉才看见,他肩膀上和手臂上的伤有多么的严重,原本就撕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又因为在海水里泡了许久边缘都开始泛白,更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有些地方已经化了脓。

可沈沛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自己处理着。

他看到若冉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想要躲,并不愿她瞧见如此狰狞的伤口。

只可惜动作太大,把药和匕首都碰落在地上。

沈沛想去捡,却被若冉先一步捡了起来,“王爷……怎么不喊我?”

“悦悦睡着了?”沈沛不答反问。

若冉点了点头。

沈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和肩头,自己处理的确是有点儿难的,便破罐子破摔的把胳膊伸了出去,“那……你来。”

若冉缓缓的坐在沈沛的身边,手里握着匕首有些不太确定要怎么做,她抬起头看向沈沛,用眼神询问着他。

“把刀子在火上烤一烤,把腐肉刮去就好。”沈沛说的轻描淡写,可若冉的手却开始抖,心也颤了颤,她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许久,沈沛只觉得若冉烤的不是匕首,烤的那是自己的心。

“你是不是想……烫死我?”

沈沛的话拉回了若冉的思绪,她下意识的收回了手,看着那匕首不知所措,沈沛看着那烤的通红的匕首,可没想拿命去哄若冉开心,他叹了一口气,“这……要不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若冉把匕首交给沈沛,脸上的情绪却有些哀伤,惹得沈沛有点儿手足无措,这……难道这就生气了?

“要不,还是你来吧。”沈沛把匕首塞到若冉的手里,大义凛然道,“你来。”

若冉却根本不知道沈沛的思绪已经歪到天边去了,她看着沈沛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明明是最养尊处优的人。

怎么会……

“王爷,您的这些伤……”

身上有,背上有,腹部也有,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伤。

“疼吗?”

沈沛想起自己在海边时还矫揉造作的喊着疼,想让若冉多心疼心疼他,只是这会儿看着若冉的模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不疼,一点也不疼,便是当时疼,之后也忘了。”

沈沛接过若冉手里的匕首,开始自顾自的处理起手臂上的伤口来,手起刀落熟练无比,最后撒上了药,咬着布条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沈沛也知道自己身上有许多的伤口,从前也未曾在意过什么,这会儿被若冉看到了只觉得有点儿尴尬。

他连忙把衣服穿上,“当真是不疼的。”

沈沛根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结,开始转移话题,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你为何不告诉我悦悦的事情,本王之前不是说过的吗?无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说与我听。”

沈沛怨气冲天,脑子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没有把若冉离开和有了身孕这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

若冉说了要坦白,便不会有任何的隐瞒,沈沛想要知道什么,她都会告诉他。

“我想告诉您的……”

若冉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只觉得用一句阴差阳错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的。

“我那天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想起您和我说过的话,我选择相信您,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您……可是我……等了您很久很久,直到听见您亲口说,要请皇后赐婚。”若冉只觉得她所有的勇气都在那一瞬间变得破碎。

沈沛原本是想兴师问罪的,结果根本没想到这事儿无论怎么算,都能够算到他的头上来,沈沛是死都想不到,他当年说给细作听的一句话,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一时之间他当真不知道要恼恨谁才对。

只想把姜州从坟里头挖出来鞭个尸。

没错。

这都是姜州的错。

沈沛面无表情的想着,只想把所有的错,全部怪到姜州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