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孕【你们期待的球】虽然流言四起,……

京城里的流言蜚语随着太子遇刺这件事情愈演愈烈,秦王殿下也因此成为流言中心的人物,什么猜测都有。

更因为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的关系变得不睦起来,坊间朝堂,都开始暗自观察起来,着急的已经开始着急上火。

聪明的明哲保身。

剩下一堆随波逐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成日里着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日,沈沛下了朝,在出宫的路上碰见了姜州,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沈沛,“秦王殿下,可有空与老夫一叙?”

橄榄枝自动递上来,沈沛如何能够不接?

沈沛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坐在了京城的一处酒楼里,沈沛看着窗外,又看了看满桌子精致的菜肴,刚想动筷子便瞥见姜州那张倒胃口的脸,最终选择喝酒。

“秦王殿下近日来,可是多了许多烦心事?”姜州缓缓的开口,和沈沛东扯西扯的,明明是他主动过来找沈沛的,却是半点也不着急。

沈沛倒是挺着急回府,压根懒得和姜州虚与委蛇,却只能耐着性子应付,“舅舅所言甚是。”

姜州闻言笑容里的深意愈发明显,曾几何时沈沛居然会这么主动的喊他一声舅舅?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果然,被宠大的孩子就是简单。

“此番太子遇刺……所有的证据指向秦王殿下,殿下心中对此有何感想?”姜州忽然问道。

苍玄帝虽然极力的封锁了这消息,可有关的流言蜚语,还是传了出来,却只是小范围的传播,还没有人敢当着沈沛的面说出来……

姜州算是第一个,沈沛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砸了手里的酒杯,“本王没有。”

姜州面不改色,开始安抚起沈沛的情绪来,“殿下和太子殿下感情一向和睦,此番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

姜州说了一大堆废话,沈沛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去,听来听去,听懂的只有四个字:挑拨离间。

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

“皇兄是东宫太子。”沈沛郁郁不得志的开口,这次连酒杯都不需要了,直接拍了泥封开始灌,“从一开始,就注定的。”

沈沛烦躁的回应着姜州,心中还有些担心,这么浮夸的话,姜州到底会不会相信?

谁曾想姜州等的就是沈沛这句话,“王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您也是嫡子。您同样也很优秀,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

姜州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故意让沈沛捕捉到的到的可惜。

他冲着沈沛,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沈沛心中才不觉得可惜,他哪里是生不逢时?他分明就是生的太对时候了,什么都有兄长担着,可面对姜州,他也只能继续演戏,“舅舅说这些有什么用……便是生不逢时,本王又能如何?”

沈沛看着面前的美酒佳肴,心里微微失落,姜州要同他谈事儿,就好好的谈事儿,叫这么一桌美食算什么回事?他心情那么“低落”又不能吃。

若是选一家不怎么出众的也就罢了,偏要选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若非沈沛知道姜州只是为了牌面,他定要以为姜州是故意的。

“王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一天没有尘埃落定,一切都皆有可能……”姜州就差没有直接点明,意思说的那么明确,沈沛也不好再装傻下去。

他猛然抬起头,激动的看向姜州,手里的酒坛子险些拿不稳,“舅舅此话当真?”

可沈沛却很快的反应过来,恹恹的转头,“舅舅不要说了,那是本王的兄长,本王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姜州看向沈沛,讽刺的笑了起来,果然毛头小子长大了,总是会生出一些别的心思来,“王爷,您也是,嫡子呢……”

沈沛听了这几句话,大概就知道姜州到底要做点什么,不过就是想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罢了。人和人之间就不能真诚一些吗?

就如同他一样,他之前讨厌姜州,那可是讨厌的明明白白,丝毫不加掩饰。

沈沛没说话,钓鱼的总要慢慢来,他不能心急,就和对付乌宝林似的,不过姜州可比乌宝林要麻烦的多。

沈沛愿意陪姜州一同用膳,这在姜州看来,便是沈沛妥协的意思……

只是姜州老奸巨猾,生性多疑。

凡事总是想要试探一二,那次他们不过是彼此试探了一番,虽然沈沛没有明说,可姜州却觉得,秦王殿下已经不能接受自己只当一个亲王。

从此之后,他们甥舅二人就时常的见面,谈话也越来越趋于明朗化,这一日,姜州说起沈沛和姜婉潼的婚事来。

姜州的意思是让沈沛去请旨赐婚。

沈沛似笑非笑,“舅舅难道是不怕让人察觉什么吗?亲上加亲的确是个很好的理由,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本王不愿娶亲,若是贸贸然的去请旨赐婚,父皇和母后会如何想?皇兄会如何想?”

最关键的是……

他的阿冉会怎么想?

沈沛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让若冉误会的事情。

“王爷此言差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来陛下和皇后也是可以谅解的……”姜州不肯放弃这个机会,沈沛却不想和姜州瞎承诺什么。

开始给姜州画饼,“本王也不想委屈了表妹,只是本王昔日不成亲,也只是怕父皇母后猜忌,如今这风尖浪口上,贸贸然的去请旨赐婚,这不明摆着把把柄送上去吗?”

姜州沉默不语。

“若有朝一日,本王可以实现心中所愿,定不会委屈了表妹。”沈沛把饼画的又大又圆,本来就是假的,索性就顺着姜州的意思去画。

姜州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笑眯眯的看向沈沛,“既如此,老夫也自当是信任秦王殿下的。”

沈沛和姜州碰了碰杯,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从此以后,沈沛不往东宫跑了,有什么事情便去找姜州商量,顺便还把俞长胜给打入“冷宫”种种一系列的事情做了之后,沈沛觉得假的不行,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甚至连帝后都派人过来问。

这样的日子,沈沛过得都快烦死了。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沐,姜州派人来请,沈沛却死活赖在府中不肯出去,搂着若冉的腰控诉这些日子的心酸,“姜州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若冉含笑点头,在沈沛的心里,估摸着就没有几个是脑子没有问题的。

“这日子本王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沈沛不满的抱怨道,不仅仅是文武百官以为沈沛有这样的想法,就连帝后都开始担心起他们兄弟的关系来。

尤其是皇后,忧心不已,惹得沈沛颇为无奈,却又不能解释什么。

“王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若冉慢吞吞的开口,沈沛听得有点儿烦,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你就不能让本王开心些?”

“直郡王最近可还好?”若冉忽然问道。

沈沛想起这件事情来,心情就好了许多,若冉被沈云坑了之后,沈沛本想把那鹿血酒直接送回去的,可却被若冉拦下了。

沈沛看到那时候的若冉,只觉得得罪谁都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若冉捧着那一坛子鹿血酒,找了个酿酒的老师傅,不知花了多少银两,把那鹿血酒,成功的变成了“梅子酒”,而后送到直郡王府上。

直郡王府中妻妾也算是和睦,秦王府送来的梅子酒,直郡王妃也赏了一些给侧妃们。

这事情就变的让人哭笑不得起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当天晚上,直郡王差点没消受过来,看着那从秦王府送来的“梅子酒”差点哭出来。

“听说,直郡王府很快就会迎来新生命,沈云和直郡王妃,估计还要感谢本王。”沈沛笑得不行,直郡王妃和侧妃们关系和睦,那梅子酒可是悉数分了的。

“那真是要恭喜直郡王了呢。”若冉心中那股子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她看着沈沛,其实很想问问他,会不会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微词,毕竟……

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僭越了。

“只怕直郡王有的忙了,听说,府中侧妃也有了身孕。”

若冉:“……”

“那还真是,挺热闹的。”若冉言不由衷的开口,玩笑的心思也淡了几分,直郡王府中到底能有几个孩子也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沈沛压根就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只是和若冉说姜州到底有多讨厌,事情到底有多烦……

原本许多的事情,还可以交给皇兄去做。

“本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皇兄了……”沈沛幽怨不已,“户部的那些账本,本来还可以让皇兄去算的。”

如今沈沛却只能靠自己……

“太子殿下想来最近也是很忙的,毕竟朝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的立场也是非常艰难的。”若冉随意的回了几句,沈沛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看着她绣梅花,这些丝线和绣布,还是若冉从扬州带回来的。

“王爷若是困了,不如再去睡一会儿?这些日子起得这般早,您如何受得了?”

“不去。”沈沛伸手扯了扯丝线,又看了看边上的丝线,还是没感觉出来这些有什么不一样的,他靠在若冉身上懒懒的打了哈欠,“本王最近都没有好好的陪你。”

若冉听到这句话哑然失笑,“奴婢又不是小孩子,成日里都在王府,哪里还需要您陪着?”

沈沛却不理会,明明困的不行,可只要有时间,有机会,他都只想和若冉在一起。

“姜州想要本王和姜婉潼定亲。”沈沛随意开口,当闲话一般的说给若冉听。

若冉怔怔的听着,手里的动作也慢了许多,许久才轻声的询问,“那王爷是如何打算的?”

“自然是给他画饼。”沈沛一脸莫名的看着若冉,“不然还要本王怎么办?”

反正,姜州想要的这辈子都没办法达成,这饼,永远也只能是饼。

此时已经五月,春暖花开,春风送暖,若冉坐在九曲回廊下,缓缓的绣着梅花,沈沛便在一旁陪着她,无论是闲暇看书,亦或者是说些悄悄话,对于沈沛而言,都是非常愉悦心情的事儿。

若冉并非没有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事实上,这些话,她总是可以听到。

有意的,无意的,故意说给她听的。

也从来都不在少数。

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感受?是伤心还是失落?

听到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茫然的吧……

可若冉,却没有多少放在心上,毕竟传言就只是传言。

毕竟因为沈沛的关系,当真是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也只能是言语中伤,让若冉认清自己的身份。

“王爷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您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听呢?”若冉的心情有点儿不大好,任谁听多了这些话,都会不好受的。

“本王说给你听,那是不想你误会,我就想告诉你,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沈沛微微的打了个哈欠,从绣篮里扯出一团丝线,逗弄着趴在若冉脚边的大白兔,“煮煮,煮煮……来,煮煮吃。”

若冉每每听到沈沛逗弄兔子,都有些忍俊不禁,他甚至连兔兔都不喊,非常倔强的喊着煮煮。

“王爷……那是绣线,煮煮是兔子。”

“没事儿,这兔子这么傻,也许觉得好吃也说不定。”沈沛一门心思的逗弄着兔子,若冉又开始绣起梅花来,这个荷包也快绣好了。

“王爷其实不必特意告诉我的……”若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说过……会相信您的。”

沈沛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毕竟他真的不想提起姜婉潼,他把大兔子拎起来,强迫兔子跟狸奴一样的玩线团,发现煮煮并没有兴趣之后,沈沛满脸的嫌弃,“煮煮是不是有点傻?”

若冉:“……王爷,它是兔子,它不是猫。”

哪有兔子会喜欢玩线团的?

“都是四条腿长毛的,居然差这么多?”沈沛随意的把兔子放在身上,虽然嫌弃,到底没扔到地上,戳着它的两只耳朵,而后便靠在若冉身上睡着了。

若冉感受到沈沛均匀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着了,顺势扯过一旁的披风给沈沛盖上,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只是近日来,若冉觉得有些累,时常困倦,这不……沈沛睡着了,她也很想睡。

若冉打了个哈欠,也靠在沈沛身上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沈沛又出门了,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早出晚归的。

秦王府的侍从们都是很有分寸的,虽然知道了若冉和沈沛的关系,对待若冉的时候,除了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之外,再没有其他的。

若冉的生活,还是同以前一样。

除了,越来越忙了……

若冉如今不仅要做自己原本的事儿,还有许多额外的事情也要她去做……还有便是四喜和俞长胜他们几个,不小心得罪了沈沛,也会过来找她。

大概是笃定了沈沛在若冉面前,是不会发难的。

若冉只觉得自己忙的不行,所以也忽略了自己最近越来越困的事儿,每每沈沛回来的时候,她在睡。

沈沛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

算一算日子,若冉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沈沛了,她只当沈沛很忙。事实上,沈沛也的确是很忙,忙的不可开交。

姜州的胃口越来越大,也许是愈发的急不可耐,有些事情也做的越来越急躁。

朝堂之上,太子和秦王的争斗,仿佛一夕之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谁都看得出来,是兄弟阋墙……

太子和秦王,这对昔日兄友弟恭的亲骨肉,如今却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好事者见了也只会说一句,果然如此,毕竟……皇家哪有亲情,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靠边站。

可就在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苍玄帝忽然病了,病的还颇为严重,已经罢朝了三日。

太子开始收敛起锋芒来,韬光养晦,懒得和姜州起正面的冲突。秦王几次三番挑衅,太子都不为所动。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更是不会有所举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此时此刻苍玄帝就此驾崩,沈靖也还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未来君主。

沈沛便开始急躁起来,连夜去找姜州商议,他不能再等下去。

姜州多方打探,确定苍玄帝是真的病了,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可是在此之前,姜州非要得到一个承诺不可。

不然,姜州是万万不会放心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沈沛从来没有把这些阴谋诡计告诉过若冉,他把若冉保护的很好,任凭外头是怎样的血雨腥风,可秦王府却总是一片宁静。

外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可昔日人们盯着秦王府,不过是想知道些风流韵事,如今盯着秦王府,却是想知道……这东宫之位,是否会换人。

若冉这一日出门出门去买东西,走到半路上却觉得头晕眼花,恰巧前面便是医馆,若冉想起近日来总是头晕,还以为是太过劳累,便进去瞧了大夫。

谁曾想大夫把了脉,脸色凝重非常,看着若冉狐疑的很,把若冉看的心里毛毛的。

“大夫您这是……怎么了?是否是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若冉心中忐忑,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她可从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旧疾,近日来总是头晕目眩,难道是太劳累,勾出了什么隐疾?

可她,当真是不累的。

沈沛见她总是犯困,已经不让府中的人事事过来烦她。

“这位姑娘?”大夫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若冉,看她模样尚未成婚,可这脉象是怎么回事?

“大夫您有话直说……”

若冉有些无措的看向大夫,大夫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这事情……

“这位姑娘,你可成亲了?”

若冉:“……什么?”

看病和成亲,有什么关系吗?

“你有了身孕,二月有余,不足三月。胎像有些不稳。”大夫微微的叹了口气,尽量客观的开口。

若冉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是懵的,大夫说的每一句话,她其实都听得懂,可是结合在一起,就让人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

有了身孕?

她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那,麻烦大夫给我配一些安胎的丸药,我近日有些困倦,所以出门也没有太注意,让大夫看笑话了。”若冉僵硬的强迫自己说话,让脑子飞快的转起来,应对面前的突发状况。

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簪子来,麻溜的挽起一个发髻。

大夫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有了若冉的解释,大夫便仔仔细细的和若冉说起安胎的事情来,因为若冉不想要喝药,大夫便给配了丸药。

若冉付了银子,脚步虚浮的走出医馆。

她看着阳光明媚的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恍惚觉得置身于寒冷冰窟。

只觉得这天,都要塌了。

她有了身孕?

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