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沛雷厉风行的手段,扬州城一夕之间变了天,许玉春和乌宝林下了大狱,两家都被抄了家,许玉春朝廷命官,被押回京中受理,乌宝林一介商贾,则由沈沛来处置。
沈沛也懒得和乌宝林废话什么,罪名一定,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该问罪的问罪。
容不得乌宝林不服气,本就只是通知他罢了。
新上任的扬州知府跟着沈沛一起忙的脚不沾地,越是接触沈沛就越觉得传言当真是不可尽信,也觉得太子殿下说的话委实太过于谦虚,什么叫做秦王殿下办事有些不大靠谱。
这分明是非常靠谱啊。
新上任的知府干劲满满,立志要将扬州所有遗留下来的问题全部解决,让扬州成为真正繁华的鱼米之乡。
可他哪里知道,沈沛只是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完了,早点回京而已。
许玉春的犯的罪足够抄家灭族,许梦娇因为检举许玉春有功,沈沛网开一面,没有定她的罪。
沈沛曾经问过许梦娇之后的打算,倒不是真对这姑娘有意,只是若冉有些在意,沈沛才会有此一问。
“你若是想离开扬州,无论想去何处,本王都可以给你安排。按照如今的情况,你还是离开扬州城比较好。”沈沛给了非常中肯的建议,毕竟许梦娇如今在扬州城的名声可不太好。
虽说是大义灭亲,可还是有脑子不好的人说许梦娇不孝。
三人成虎,那些风言风语,听在人耳朵里,也着实有些刺耳。
况且这世道对于女子,本就严苛。
许梦娇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沈沛的提议,昔日想要离开,只因为不想被当成玩物送人,想着即便是死在什么地方也不能没有尊严的活着,如今却不一样了。
许玉春和乌宝林已经伏法,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得到她,许梦娇的心思也有了变化,“多谢王爷照拂,可是民女已经想明白了,我要留在扬州。”
“留在这个,我母亲最喜欢的地方,留在这个……我为之努力的地方。”许梦娇想的非常清楚,就算有很多人不理解,也是没有关系的,她问心无愧。
“民女想要看到,扬州城的姑娘们,再也不会被当成玩物送人,就像您承诺过民女的一样,扬州城再也不会有扬州瘦马。”许梦娇的心中有了别的信念。
她还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即便让她伤心,让她痛苦,她依旧热爱这片土地。
人各有志,沈沛也不勉强。
从那之后,许梦娇便开始了从前的生活,一壶清酒,泛舟运河。
这一天,许梦娇的画舫上,却迎来了一位不算陌生的人,许梦娇正在作画,她认出了来人,也不过是随意的抬了头,“这位公子,有事儿?”
“许小姐,还举办诗会吗?”
“公子何故有此一问?”许梦娇正在画运河边的柳树,春暖花开,所有的一切,都抽出了新芽,就像是焕然一新的扬州城。
那书生对着许梦娇浅浅一笑,说是想要来赢些彩头,许梦娇听到这话,嗤嗤的笑了起来,“柳公子这是来消遣我的?如今民女被抄家,哪有什么东西能够做彩头?还是柳公子又没有银子花了,想要赢了彩头去换银子?”
“小生不日便要进京赶考,只是临别之际,想要来问一问许小姐,昔日许诺的彩头,可还算数?”柳书生问的认真,许梦娇瞬间呆滞。
这话要怎么回?
哪有什么彩头,不过是当日许梦娇为了讹上沈沛随口扯谎的,“我……”
“若是许小姐说不算数,那小生想来问问许小姐,可曾有婚配?”
许梦娇:“……”
“柳公子这话,是何意?”
“小生母亲从前缠绵病榻,有许多事根本不敢想,如今母亲已经大好,虽家中依旧清贫,近况却也在渐渐好转,小生心中恋慕许小姐已久,想要求娶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许梦娇看着柳书生,忽然想起先前他的提醒,原本她心中还有疑惑,如今倒是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柳公子才华不输景公子,今岁要去参加科举,定是要蟾宫折桂去的,我如今不过是罪臣之女,并不般配。”许梦娇倒不是自轻自贱,从前没有这份心思,是因为想着要如何活下去,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还没有这份心思,是因为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更不想旁人娶了她之后,受不了指点把一切怪罪到她头上来。
“若是小生高中,回扬州迎娶许小姐,不知许小姐可否应允?”柳书生固执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也不知书生是否都是这般的死脑筋,许梦娇只觉得头有点儿疼了。
刚想要拒绝,就被柳书生的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小生怕等到归来之日,许小姐已嫁为人妇。”
许梦娇哭笑不得,以她如今的名声,哪里还嫁的出去?
“柳公子不必担心……我如今……”
“许小姐不必看轻自己,在小生心目中,许小姐一直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昔日参加是诗词盛会,不过是想多见小姐一面,许小姐这般好,小生会有这样的担忧,也不足为奇。”柳书生说的真诚,说的真挚。
许梦娇浅浅的笑了起来,也不再妄自菲薄什么,“承蒙柳公子厚爱,梦娇并无婚配,却也不是死心眼之人,梦娇只等柳公子三年,若是公子三年未归,梦娇绝不会再等。”
柳书生看着许梦娇,给了她一块玉珏。
翌日一早,柳书生坐上了商船,进京赶考去了。
扬州城悄悄的变了天,可若冉全然不知道这些,她正忙着去租商船回京,春暖花开之际,冰雪消融,南北往来的客商多了起来,这船一时半会儿还不怎么好租。
沈沛不愿和旁人同船,要求又多又麻烦,若冉想着多带些东西回去,是以这船还比较难租。
好在抄了乌宝林之后,沈沛多了许多的银子,若冉租船的时候,那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了。
经过了几天的商谈,终于租好了船,扬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是到了要离别的时候。
从那一天之后,若冉就再也没有见过景浔,她也没有去和旁人瞎打听什么,离别之际也没有想过要告别,一是不想再去扰乱景浔的心,二也是不想沈沛再误会什么。
就像若冉说的,如果景浔不去参加科举考试。
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便是景浔去参加科举,她若是有心要避开,也不会见面。
可就在他们要离开的这一天,景浔还是出现了,那个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眼里多了一些沧桑。
他和一群书生站在一起,是过来送沈沛的。书生们知道景浔和沈沛的“君子之交”还特意贴心的给他们留了单独话别的时间。
沈沛只觉得这群学子们,贴心过了头。
沈沛和景浔站在一块儿,相顾无言,差不多属于相看两厌……沈沛看出景浔的欲言又止,主动的问他,“你有话想和若冉说?”
景浔望着沈沛,壮着胆子点了点头,复而又摇头,“今日,是在下同好友们一起来送‘沈兄’的。”
景浔的好友们都不知道他对若冉的一厢情愿,今日过来,只是单纯的送别友人,景浔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好友们难做。
沈沛直直的盯着景浔,眼里的不满和恼怒显而易见,私心里沈沛是根本不愿意让若冉见景浔的,可是……
他想起若冉说的心上人。
一时之间也不愿太小气,“她在码头那边和船家商议启程的时辰,你自己过去吧,本王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好自为之。”
景浔是万万没有想到沈沛会做出这样的让步,他刚想道谢,就发现沈沛已经朝着那群学子走过去,临别之际,总是少不了践行酒的。
若冉是当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景浔,可她明白,这是沈沛首肯的,如若不然这里都是沈沛的侍卫,景浔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
“景公子?”
“若冉姑娘,听说你们要启程回京了,在下特意过来,送送你们。”景浔冲着若冉笑了笑,依旧是干净温和的笑容,像极了初见的那个书生,“只是过来送一送你们,没有其他的意思。”
若冉知道景浔也许有话要和她说,她安安静静的听着,只见那个再是熟悉不过的匣子又到了面前。
“这是在下想要送给若冉姑娘的礼物,姑娘还是收下吧,就当是圆了在下的一个心愿,让在下为这段情谊做一个了结,可好?”景浔问的认真。
无疾而终,自当好好的了断。
若冉知道,景浔如今要送给她,同当日要送给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谊,她略一思索,还是收了下来,“多谢景公子。”
“还有些话,在下也想要一并的告诉若冉姑娘。”景浔其实也知道,如今说这些其实没有任何的用,他喜欢的姑娘,永远都不会喜欢他,心中虽然酸涩,难受,可有些话若是不说出口,只怕是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在下当时那般失态,还望姑娘不要介怀,在下回到家中,思索了许久……还是想要告诉若冉姑娘,即便如此,在下也还是想娶你为妻,不介怀你的过去。”景浔轻声开口。
说出了这个自己都意料之外的答案。
也许世俗礼仪告诉景浔,这是不对的,也许旁人的观念告诉景浔,若冉不配。
景浔原本以为自己是介意的,可他思索许久,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介意的,过去的她,也是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景浔说这些,也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说出来只是不想有遗憾,不想他喜欢的姑娘,误会他的心意。不想他喜欢的姑娘,认为他是介意这些的。
“景公子……你……”若冉当真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景浔的心意,她明白,只是注定要辜负。
“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是在下的一厢情愿。”景浔连连解释。
若冉却摇了摇头,心中酸涩不已,“景公子,谢谢你喜欢我……能被景公子喜欢,我很荣幸。”
若冉想,景浔日后的妻子一定会是个很幸福的姑娘,他不会花言巧语的哄人,也不会谎话连篇的骗人,所有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许不会讨喜,却能够人感受到他的真诚。
景浔想自己也应该要离开了,却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若冉姑娘的心上人……是王爷吗?”
若冉听到这个问题,也不回答,只是笑着反问,“景公子,拜佛吗?”
“陪家母去过几次。”
“佛曰……”
“不可说……”景浔接下了后面的半句话,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他和若冉道别,也为那段无疾而终的思慕画上了圆满。
等到船渐渐驶离码头,顺着官道离开扬州城,码头上的那些人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扬州学子,世家公子,弄权奸商……悉数落幕。
若冉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沈沛看着她怀里的匣子,又不高兴起来,“景书呆是给了你多少?”
“奴婢还没有看呢。”若冉捧着这匣子,其实还有点儿犯愁,她收下了,景浔的心结也许就能解了,可是她自个儿怎么办呀?
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身边,花出去吧,良心过不去。
不花出去吧……
放着多可惜呀。
沈沛酸归酸,却也是尊重若冉,没有去过多的干涉,无论这些银子若冉打算做什么,他都不会去过问。
秦王殿下大方起来的时候很是大方,小气起来的时候,心眼也就比芝麻尖儿大一些,“不要让本王瞧见这匣子。”
免得看久了心里添堵。
若冉笑着应下,这一次回京,沈沛虽然着急,却也没让行船速度太快,免得若冉又不舒服。
可晕船这种当真是没有法子根治的,就算行船速度不快,就算船医配了缓解的草药,若冉还是晕晕乎乎的,不是头晕就是呕吐,少不得要适应几日。
到最后还是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沈沛虽然着急,却也知道这根本没有办法,除了每天花心思的陪着若冉。
也做不了别的。
回京的路上,沈沛只想每日这般陪着若冉,可俞长胜和四喜却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禀告,吵得沈沛差点想把这两人揍一顿。
好在秦王殿下虽然烦躁,却也是知道分寸的,没有晾着俞长胜和四喜太久,这回他们来江南,是要调查姜家勾结的证据,谁曾想姜州找到的狗这么忠心。
沈沛想要截下他所有的书信,那动作就太大了……很难不被姜州发现,便是截下了,也可能不是他的亲笔信,得不偿失,如今斩了乌宝林,虽不至于能拉姜州下马,好歹也能让他疼上一疼。
毕竟每年少了几百万两的雪花银,也能让姜州难受很久。
“乌宝林的家产极其丰富,这是查抄下来的清单,请王爷过目。”俞长胜把查抄的清单交了上来,沈沛对这个倒是挺有兴趣的,便看了起来。
“呦,富可敌国啊,比本王可有钱多了。”沈沛一路看下来,只觉得这乌宝林真是有钱。
只可惜贪心不足,有得必有失,得了万贯家财,就想要改变自身地位?
律法这般制定,原本就是有其原因的,只是其余的商贾后代……老实本分的应当也有,其中不乏聪明能干的,全部一杆子打死……
这倒是个麻烦事,罢了,让皇兄去头疼吧。
“三分之一拨款给新上任的扬州知府,让她想法子给那些被迫害的百姓们,用什么名头本王不管,让他自己去想。”沈沛不想多管,“其余的应该会充入国库,少写一点,国库挺有钱的,本王和皇兄比较穷。那些奇珍异宝,尤其是那些珠子的,都给本王留着。”
俞长胜:“……”
四喜:“……”
秦王殿下说这样的话,真的就不怕出事情吗?
“王爷……这……这……真金白银的,那么多人都看得到。”四喜企图规劝。
“便是入了国库…那些奇珍异宝大概率还是会到本王手中,就不要让户部那些官员们太累了…”沈沛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善解人意的,怎么俞长胜和四喜就不懂?
俞长胜试图劝解:“王爷,这凡事得有个章程,这日后到了您手里,那是陛下赏赐,可如今到了您手里,那您就是中饱私囊。”
“如何?你要去告发本王吗?”沈沛冷不丁的问道。
俞长胜干脆闭嘴。
沈沛去看了看,发现那些奇珍异宝也没有太过好看,又想起乌宝林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干脆也就歇了心思,密旨早已经写好,沈沛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送回京城。
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沈沛对这些的兴趣也没了,横竖父皇总不至于亏待他和皇兄。
比起这些来,沈沛更想知道,自己的封地到底在什么地方,可这事儿吧,也没人能够问。
秦王府的不一定知道,他皇兄倒是知道,问了只怕要挨数落。
“春猎是什么时候?”沈沛忽然问道。
俞长胜像是早知道沈沛会有此一问,做足了准备回应,“兄长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提议春猎的时间延后,算一算日子,是在您回京之后。等您回了京城,还能有修整的时间。”
“这……鹿皮靴还能穿吗?”沈沛算了算日子,开始嘟囔出声,俞长胜没听清,却没敢问。
沈沛得了准话之后,心情都好了不少,勒令俞长胜和四喜不准去烦他,便回去卧房陪若冉。
若冉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上发呆,虽然精神还是不怎么好,却比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沈沛走过去问她,“你醒了?”
若冉看见是沈沛,轻轻的点了点头,“您忙完了?”
沈沛坐在床边,学着大夫的模样伸出手探了探若冉的额头,冰冰凉一片,“你冷吗?”
若冉不明所以,却还是回应着沈沛,“奴婢不冷,就是有点不大舒服。”
“你冷对不对?”
若冉:?
“奴婢不冷。”
“不。”沈沛认真的开口,“你冷的。”
若冉终于明白过来,轻轻的点头:“……是,奴婢有些冷,您陪奴婢一块儿睡好不好?”
沈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解了外袍便翻身上床,再是自然不过的把人抱在怀里,“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之前。”
“怎么不告诉我?”
“奴婢不想打扰了您。”若冉说的轻松,沈沛也没有多言什么,拿出床头的书翻开。
若冉一看到那书就觉得头昏眼花,“王爷,奴婢眼睛疼,今日不想念书。”
“本王知道,你不用看,本王给你讲故事……”沈沛随意的翻开一页,想起昔日幼年时,父皇把他抱于膝头的场景,那时候父皇教导皇兄功课,却总不忘带上他。
再大一些,便是皇兄领着他读书,习字。
会握着他的手,手把手的教他,会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会教他骑射……
沈沛当真是觉得,他不是有个兄长,而是多了个爹。
“这是一篇游记……说的是古时一个叫袁宏道的人……看到的一处奇特景色……”沈沛说的有些干巴巴的,也许是不太习惯做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一点也不生动有趣,却因为他声音好听的缘故。
若冉也渐渐的听明白了。
这几日,沈沛便是用这样的法子,教若冉念书,虽不能练字,却也没有落下多少,“王爷,您为何一定要教奴婢读书习字?”
说来也惭愧,若冉从前当真是没有多少上进心的,倒也不是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些。
“本王想把所见所闻,都说与你听,无论是书中奇闻怪谈,还是民俗风情,只要是本王觉得有趣的事情,都想说与你听。”沈沛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羞赧,他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京中那些高门贵女们,惯会写些明嘲暗讽的歪诗挤兑人,若你也会,就可以嘲讽回去,就算本王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被他们欺负了去。”
若冉也不知是要感动还是要头疼,沈沛这也把她看的太高了些,那些高门贵女们,只会想方设法的找她麻烦。写些诗词明嘲暗讽的挤兑她?怕是不会有的。
毕竟在她们的眼里,她不配呀。
“王爷,奴婢只是不识字……不是傻子,不至于听不出有人讽刺我。”
沈沛只觉得自己的满腔心意都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咬了咬牙,气恼的很,“……你能说点爷爱听的话吗?”
若冉窝在沈沛的怀里笑得不行,凑到沈沛的耳朵边轻轻呵气,“那,爷想听些什么?您告诉奴婢,奴婢说与你听好不好?”
沈沛被她撩拨的不行,直接把人按在床上凶狠的吻住她,唇齿相依的间隙,若冉听到了沈沛的低语……
“反正都不爱听,你还是别说了。”
不说话的时候,最让人满意。
若冉感受到那温柔的吻,更是笑的不行,结果乐极生悲,换来了沈沛愈发热烈的亲吻,衣衫被扯开了大半,缠·绵·的亲·吻落在她的身上,若非沈沛顾及她身体不适,只怕是不能收场。
沈沛恨恨的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似乎是想要留下一点儿印记,却到底没舍得咬疼,只是用牙齿轻轻的触碰,酥酥麻麻的痒,若冉又忍不住想笑。
却被沈沛掐着腰威胁,“不准笑了。”
若冉点了点头。
沈沛紧紧的搂着她,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颜,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她的脸颊,“阿冉……”
“嗯?”
“日后,不要自称奴婢可好?”沈沛发现,自己是愈发不能接受这个称呼,总觉得厌烦的紧,虽知道不合规矩,却依旧提了出来。
“可奴婢本就是侍女,若是让外人听见,只怕文官又要弹劾您,奴婢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您被文官弹劾。”毕竟那些文官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好听。
沈沛倒是不怕被文官弹劾,只不想让若冉被众人惦记,他沉默良久,才闷闷不乐的换了提议,“只有我俩的时候,你改了这称呼吧。”
若冉也没有过多纠结,便答应下来,“奴婢也许一时之间改不过,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您不必觉得难受,奴婢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苦。”
她比很多人,都幸运。
若冉不大纠结这事儿,就像她选择相信沈沛一样,若是沈沛不爱听,若冉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论什么,惹他生气。
她明白,这是沈沛对她的珍视,何必要践踏沈沛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