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梦娇,也懒得计较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许梦娇还不知道的太具体,只知道他的身份非富即贵,只是如今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若冉却还在担心是不是阴谋和圈套,毕竟来的太巧。
沈沛虽知晓许梦娇说的都是实话,但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反驳若冉的话,“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女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扬州城里,没有任何人愿意嫁给乌宝林,小女子不愿被当成货物一般的送人,所以才过来求沈郎君和沈夫人相助。”许梦娇不卑不亢的跪着,心里逐渐的平静下来。
人生本就不公平。
她自顾不暇,当然不会愚孝。许玉春哪里值得她孝顺?
“扬州城圈养女宠的已有许多年的历史,起初只是寻来瘦瘦小小的姑娘养着,发展到如今,已经是利欲熏心,找来漂亮的姑娘,活生生饿瘦的,有些姑娘受不住,便就这么给饿死了。”许梦娇丝毫没有隐瞒,人人只当扬州瘦马暴利,却不知她们到底活的多惨。
沈沛从若冉的口中早已经得知扬州瘦马的现状,对此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来,并且这件事情也不好去办,贫穷人家卖儿卖女,本就是很难判断是被迫还是自愿,况且许玉春还和乌宝林勾结。
官商相护,想要取证就更加的困难。
“沈郎君,不仅仅是如此,养瘦马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条生财之道,原本是只买卖贫家女,如今他们却是从各地去拐卖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养在各地,统一找人调·教,日后送到一些达官贵人府中去做妾,从人牙子手中买入,也许只需要几百钱,可若是养成了卖出,就能获利几千,几万两银子……但是那些姑娘们之后就会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富商圈养的女宠,送到了旁人的富商去做妾,做侍婢,虽学的是琴棋书画,可学的更多的却是取悦男人的法子,被任意的摧残和蹂躏,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许梦娇说的越来越激动,说到后来,都已经忘记自己原来的目的。许梦娇都不知道是想要让沈沛解救那些可怜的女孩子,还是想试图说服沈沛帮帮她。
沈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许梦娇,发现她脸上的愤怒不似作假,担忧也是真心实意的,倒是比先前要真诚许多,“若是,救你和杜绝扬州圈养女宠的风气二选一,你选什么?”
是选择保全自己?还是选择心中大义?
许梦娇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沈沛,愣愣的问了一句,“沈郎君说的是真的?”
“真的可以杜绝扬州圈养女宠的风气?”
“日后再也不会有女孩子被迫害?”
许梦娇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沈沛,见他点头,许梦娇也做了决定,她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您既然能说出这样的承诺,想必心中已经有所打算,倘若真如您所言,扬州城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风气,那我情愿您是救她们的。”
沈沛倒是真没想到许梦娇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才多嘴问了一句,“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也许还能想想别的法子,就是没有别的法子,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想要杜绝扬州城圈养女宠的风气。”
许梦娇根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之后的事情沈沛也不想再多追问什么,许梦娇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是真是假,他倒宁愿相信是真的。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本王和夫人会好好商议一番。”沈沛三两句话就把许梦娇给打发走,虽然还没明确的说,可沈沛换了称呼,以许梦娇的聪明。
一定能够明白过来。
若冉等到许梦娇逐渐走远,才出声询问,“王爷是打算帮许小姐吗?”
“许梦娇虽然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爹,好在自己还算是脑子清醒,不至于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本王来扬州本就是为了查清一些事情,如今遇到许梦娇,能帮就帮,不过是顺势而为。”沈沛没放太多心思在许梦娇的身上,这女人聪明的很,吃不了亏的。
大齐各地官员狎妓风气屡禁不止,扬州圈养女宠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本也不便插手,倘若是拐卖幼女,那就不一样了。
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沈沛见若冉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把她从石凳上拉起来,替她整了整衣衫,见到若冉头上的步摇,心情变好了几分,也愿意多解释几分,“许梦娇可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楚楚可怜,她是许玉春原配留下来的嫡女,许玉春原配死的早,后来娶了续弦,继室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后来继室夫人又生了一儿一女,许玉春又纳了几房妾室,也挺能生,儿子女儿好几个。许家内院乱糟糟的,许玉春耳根子软又利欲熏心,许梦娇可以活下来,并且活得好好的,稳稳占据嫡长女的位置,本本事可一点也不小。”
若冉倒不是觉得许梦娇不够聪明,只是觉得许梦娇当真大义,“许小姐自然是聪明伶俐的,只是奴婢很佩服她,毕竟这事儿换了奴婢,奴婢不一定办得到。”
“漂亮话谁都会说。”沈沛满不在乎的开口,“许梦娇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事情要怎么做。本王也顾不上她。”
沈沛牵着若冉的手去了前厅,那些江南学子们,一个个用打趣的眼神看着沈沛和若冉。
“沈兄,嫂子。”
“嫂子好。”
若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其实是有点疑惑的,为什么不过几天功夫,沈沛已经跟他们混成这样了,若冉见沈沛没有反驳,也只能礼貌的点点头应和着。
景府今日非常的热闹,若冉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景浔专门找了女眷陪着她,可沈沛不想再有人去打扰若冉,便全程带着她,之后就拒绝掉了那些学子们的邀约,专心陪着若冉。
许玉春因为乌宝林的建议,特意送了礼上门来,景家家主亲自出门来迎接,许玉春同景父寒暄几句,就把话题往沈沛的身上扯。
景父也是个人精,哪里会不知道许玉春的打算?
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
许玉春问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心里头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他老远看见沈沛,就想走过去打招呼,亲自去打听,可景父根本不让许玉春走,对着许玉春东拉西扯的,差点把人给绕晕了。
等到许玉春终于把景父应付过去,想再去找沈沛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许玉春只是老远看见沈沛身边有一个女人,长得美艳绝伦,见之忘俗,他心中明白过来,怪不得瞧不上他的女儿,原来是因为身边有更漂亮的。
许玉春专程来景府走了一趟,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回到许府之后,听继妻说许梦娇今日又出门了。
更是心头烧起一把无名火,径直去找许梦娇的麻烦,“谁让你自作主张出门的?为父不是告诫过你,这几日不能出门吗?”
“爹爹勿要动气。”许梦娇轻声劝道,“女儿今日出去,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您知道那沈郎君是什么身份吗?”
许玉春打听了小半日都打听不出来,这会儿听到许梦娇这么说,心里却不见得有多么的激动,一种不如女儿的无力感充斥全身,他厌恶的皱起眉头,声音冷冽如冰,“那你倒是说说看,那郎君是什么身份。”
“女儿听说,沈郎君是皇亲国戚……好像是个王爷。”许梦娇也不藏着掖着,既然许玉春想知道。她就成全许玉春。
是什么王爷,许梦娇也不清楚,可骗骗她的糊涂爹,足够了。
“你说的是真的?”许玉春果然上了心,却又有些不太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不一早说出来?”
许玉春越想越觉得许梦娇有异心,防备的盯着她,“你不说出来,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梦娇见到许玉春那全然防备和不信任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原来有些事情就算一早就知道是无望的,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会心痛的吗?
“女儿也是刚刚知道,女儿送了一些孤本给景大少爷,景大少爷悄悄透露给女儿的。”许梦娇强忍着心痛,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爹爹可知道,京中有哪一位王爷,离京了吗?”
许玉春心说这些事情他怎么会知晓?
他又没有京中的门路,要知晓也是乌宝林知道告诉他才对,可这样的话许玉春又不能和许梦娇说,许玉春既不愿让许梦娇知道自己没有门路,又不想让许梦娇觉得自己事事依靠乌宝林。
为了找到一点可怜的尊严,便板着脸开始说教,“这件事,为父大概知晓了,你还是乖乖的待嫁为好,不要去管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一个姑娘家成日里抛头露面,旁人还只当我们许府没有家教,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妹妹想想,她日后还是要嫁人的。”
偏心这两个字,许梦娇已经不想再说了,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续弦之后,这种事情就屡见不鲜,有后娘就会有后爹,古人诚不欺我。
她的妹妹还需要嫁人,她就不需要了?
也对,她是要嫁给乌宝林当填房的。
那里需要名声这种东西?
“爹爹,您当真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位王爷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扬州,您觉得是什么事儿?况且他还和景公子关系密切,和江南的学子们,都交往甚密。”许梦娇循循善诱,可许玉春的脑子是不怎么转的过弯来的。
“莫非是觉得扬州风光不错,来观光的?”
许梦娇:“……”
许梦娇有时候当真怀疑,许玉春这个知府是不是花钱买来的,她都已经提示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还能想偏了?
她本来想着挑拨离间一番,让许玉春和乌宝林两人离心,可按照许玉春这个脑子,怕是一点用都没有,别她前脚说了什么,许玉春后脚就如数家珍的告诉乌宝林,按照乌宝林的心机手段,别是会觉察出问题来。
“此时还未开春,扬州城能有什么风光可以看……爹爹,无论这位王爷是过来做什么的,可您如今好歹是扬州知府,人前人后的还是同乌老板保持些距离,商人贱籍,您觉得一位王爷愿意瞧见朝廷命官和一届商人走的那么近吗?”许梦娇就差明说沈沛瞧见许玉春和乌宝林关系密切会不高兴。
可许玉春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不让人交朋友了?”许玉春厌恶的看着许梦娇,只觉得这个女儿,就和那早死的原配一样,见天喜欢卖弄聪明,好像天底下只有她们长了脑子似的。
天知道许玉春最厌恶的就是自以为是的女人,“行了,为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管好你自己,不要给为父丢人。”
许梦娇见许玉春走远,这才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擦了擦眼泪,心情甚好的拿出纸笔开始盘算起来,她在纸上写下了乌宝林和许玉春的名字,许玉春愚蠢,乌宝林聪明,可聪明总是会被聪明误的。
想得太多了,反而会误事呢。
“小姐,您今日好像挺高兴的。”
许梦娇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尽数焚烧掉,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骨,只觉得自己这一跪还是非常值得的,“扬州城马上就要变天了,让赵姨娘好好准备准备,就说,她扶正的机会来了,让她好好的把握机会,错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呢。”
她娇娇俏俏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许玉春后院里的这几个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扒拉着一个许玉春便当是自己见着了宝,成日里斗的你死我活的。
困居一隅之地,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要当许玉春的正室夫人?这愿望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就是不知道许玉春倒时候知道真相,会是怎样的表现。
许梦娇可是很期待呢。
她清楚的知道,把许玉春勾结乌宝林拐卖幼女的证据交上去,她也会受到株连,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可以活下来,许梦娇当然是选择好好的活着,如果活不下来,她会拉着许府所有人给她陪葬,对不起她的,欺辱过她的,伤害过她的,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况且,许玉春这种人,无论是为官还是为父,都不配活着。
许玉春原本是没有把许梦娇的话放在心里的,只是过了几日,他偶遇沈沛和景浔,亲眼看见沈沛和景浔相谈甚欢的模样,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为什么沈沛会来扬州。
还和景浔私交笃定,难道是为了来笼络江南学子的?如果真是如此,那景浔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沈沛可不管许玉春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也不去理会许梦娇打算做什么,他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俞长胜等人去办,自己就带着若冉各种游山玩水。像极了一对普通而又平凡的夫妻。
沈沛老神在在,若冉却逐渐不安,“王爷,您究竟想要做什么?您已经带奴婢出来三日了,名胜古迹都去了好多个,难不成我们当真是出来游玩的?”
“有何不可?”沈沛不答反问,“还有,本王说了多少次,在外头不要喊错了称呼,要是被人听见了多麻烦。”
若冉心说她是不会喊错的,分明是看见没人才喊的,可沈沛特意提起,她也只能顺着沈沛的意思,“夫君,您究竟打算怎么做?”
“听说扬州的糕点也很不错,不如今日我们去吃糕点?”沈沛的心思全部都在吃上面,完全不知道若冉为什么那么担心,两人寻了一处馆子坐下,他像是爱上了这里的美食,每日都坐不住,有半日的时间是同景浔他们一处结交扬州城的学子们,另外半日的时间便带着若冉走街串巷搜罗美食。
“你到底在发愁什么?玩都玩的不安生。”沈沛气呼呼的瞪着若冉,本就是想带她出来开心开心,结果她倒是好,成日里苦着一张脸,“难不成是舍不得练字的银子?”
沈沛直直的盯着她看,心想着若冉要是敢说是,他一定会,一定会……
克扣她的银子!
“奴婢是怕耽误您的事儿。”若冉随意的开口,她其实更害怕这样的日子渐渐变成习惯,等到日后就会变得不习惯起来,从习惯到不习惯,她得花多少的心血才能够克服?
“耽误不了,京中的回信也快要来了,他们应该就要坐不住,等不了多久。”沈沛随意的吃了几块糕点,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掐了一块塞到若冉唇边,她张口咬了小半块,顺手接过另外半块,慢慢的吃了起来。
若冉也不知道沈沛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喂她吃东西,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被迫接受,若冉已经麻木起来,同时也明白了沈沛为什么喜欢吃糕点。
味道着实不错。
“你就知足吧,爷也就这几日还有空能陪着你到处玩玩,等到乌宝林和许玉春反应过来,爷可没工夫陪你。”沈沛恼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当真舍不得把若冉一个人放在景府,她虽聪明伶俐,可和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小姐们,本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让若冉假扮自己的夫人,已经非常为难她,沈沛也不愿意她太拘束,这才借口带她出来,可好像收效甚微的样子。
沈沛倒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等乌宝林和许玉春知晓他的身份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其实比起这两个人,他更期待的是若冉的反应,唔……虽然不大厚道,可沈沛倒是很想有不长眼的舞到他面前来,沈沛喜欢看若冉维护他的模样。
“奴婢本也不是想出来玩的。”若冉当真是发愁的很,这等待的日子着实难熬。
虽然沈沛如今的情绪倒是越来越稳定了,不至于动不动发脾气,可却因为如此,若冉觉得他愈发的难以招架。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京中很快就传来了书信到了乌宝林的手中,说是京中有两位贵人不在,秦王沈沛和直郡王沈云,沈沛的下落是机密,他们打探了许久才知道秦王殿下是代替太子殿下去北方慰问军队去了。
所以在江南的那一位,是直郡王沈云。
至于直郡王为什么会去江南,他们也不清楚,让乌宝林自己去弄清楚。
乌宝林焚烧了信笺,开始思索关于直郡王沈云的生平,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沈云和谁的关系密切一些,他和谁的关系都很好,称兄道弟的。
也不站队。
是皇帝直属护龙卫的首领,信笺里同时还附上了一幅画像,乌宝林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沈沛的脸。
乌宝林总算放下心来,原来是直郡王。
他连夜去库房准备了一份礼送到了许玉春府上,告诉许玉春,来的人是直郡王沈云,至于来意,是过来调查扬州城圈养女宠这件事儿的。
乌宝林抛出一个钩子,让许玉春去试探一二,若不是最好,要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就让许玉春顶上吧。
许玉春近来胃口越来越大,着实麻烦的很,扬州也是时候换一位知府了。
可怜许玉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乌宝林给算计上,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但是目标是相同的,许玉春亲自去景府拜见沈沛。
沈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许玉春心头直打鼓,“下官,下官不知郡王和郡王妃光临扬州,有失远迎。”
“许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本王来扬州是秘密行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沈沛开门见山的问,问的许玉春一脑门的汗。
总不能说是乌宝林告诉他的吧?
到时候被追问为什么乌宝林会知道,那他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下官,下官……”
“也是,许大人才思敏捷,见多识广,能猜测出本王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
许玉春只觉得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直郡王是在讽刺他。
“郡王爷说笑,说笑……下官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许玉春只能小心的赔着小脸。
沈沛见他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是玩心大起,铆足了劲的开始折腾。
等沈沛折腾够了,才勉强放过了许玉春。
许玉春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回应了些什么,他觉得沈沛说的每一句话,都需要他好好的想想,可他好好想想之后说出的每一句话,沈沛都不怎么满意,而后又说了一些许玉春听不懂的话。
到最后连许玉春都不知道沈沛到底在干什么。
“许大人,听说令嫒名动扬州城?”沈沛总算是说了一句让许玉春听得懂的话,许玉春忙不迭的点头。
用尽平生的智慧,把许梦娇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沈沛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说出了那日画舫游船的事情,“听闻许大人是要为许小姐择婿?只可惜啊,本王已有了王妃,可府中侧妃的位置还空缺着,本王既然来到了扬州只当是入乡随俗,不好坏了扬州城的规矩,不如许大人回府同令嫒商议商议,正妻之位怕是不成了,侧妃之位,许小姐可会嫌弃?”
许玉春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还有这么一遭?
直郡王这是看上了许梦娇吗?
他就说许梦娇那长相那模样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郡王侧妃?
许玉春因为这句话,喜得浑身都舒坦起来,难道,难道他以后就是郡王的岳丈了吗?
许玉春因为沈沛的这句话,就要承诺些什么,却被沈沛悉数打断,让他先回府去和许梦娇商量商量。
许玉春离去的脚步明显快了很多,沈沛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也没多看许玉春一眼,把这事儿解决之后,沈沛便回去了朝阳院。
他见若冉正在绣荷包,走到她面前去邀功,“本王把许玉春给打发了。”
若冉却头也没抬,继续绣着荷包,见到是沈沛过来,在他腰间比划了一番,随意的应了声,“嗯……嗯……”
“本王说了,要纳许梦娇为侧妃。”沈沛见若冉满不在乎,只觉得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凉水,“你听见了吗?本王要纳许梦娇为侧妃。”
“奴婢听见了,奴婢知道您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许小姐不是说她父亲要把她送给乌宝林当填房吗?一个商人的填房,哪里比得上郡王侧妃的位置?许玉春一定是心动了。”毕竟许玉春看起来就不聪明。
要真的聪明,也干不出这种蠢事。
要胃口不是那么大,也会当场拒绝沈沛,毕竟沈沛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确定,许玉春当然是要先维护好自己和乌宝林的利益才对。
沈沛这么做,估计是想挑起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能不能挑起来姑且不论,让他们生了嫌隙也是好事。
“你……”沈沛所有要说的话都被堵在胸口,他气恼的盯着若冉看,又不死心的试探,“若本王当真要纳许梦娇为侧妃呢?你可会不高兴?”
若冉正在给荷包收尾,可沈沛却非要不依不饶,她只能停下手里的针线,认认真真的回应道,“王爷莫要开玩笑,您不会娶妃的。何必说这种话?许小姐的身世已经够凄惨,若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她日后要如何自处?”
沈沛:“……”
他不过是想让若冉吃个醋,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