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这个问题倒是让池景行的心绪顿了顿。
他倒是时常都在想,如果没有池家的话就好了,但也从来没考虑过,他自己会去干什么。
他似乎一直都是一个缺少“梦想”的人。
小的时候,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方方面面和池焰比,不能输给池焰,等后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掌管池家的产业,让池氏集团一直屹立在业界之巅。
池景行想了想,转而问祝鸢。
“如果没有贺屿,或者说——”他顿了一下,说,“没有我,你想干什么?”
祝鸢仔细想了一会儿,轻笑着说道:“我想出去读书。”
池景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祝鸢微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似乎在遐想着什么。
“我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很想去欧洲读书,一边读书一边游玩,在欧洲各个国家的分界线打卡拍照,体会各地的风土人情,看看同一时刻的其他人都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甚至大四临近毕业的时候,她原本有去往国外留学的奖学金名额,但是因为贺屿请求她留下来和他一起创业,她答应了。
祝鸢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浴池的温度有些高,短短一会儿,祝鸢的额头上便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忽然,一个仆人从不远处走来,把手机递给池景行。
“少爷,有您的电话。”
池景行接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明恩。
接通之后,池景行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陈明恩的汇报。
好像是一件比较严肃的问题,池景行原本懒散随意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有些暗沉,到了最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祝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池景行把手机放在一边。
“没事,”他问,“明天想去哪儿?”
祝鸢耸耸肩。
“我对瑞士不熟悉,你说了算。”
大概泡了快一个小时,祝鸢泡得身体发软,回去的时候,是池景行抱着她回去的。
她没想到顾叔还没睡,在客厅里等着他们,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祝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池景行抱着她一步步上阶梯,在她身子最软的时候,将她放上了更软的大床中央。
随后他欺身上来,如黑云压境。
祝鸢闭上眼睛,在瑞士漫天的大雪和星辰中,与他共沉沦。
-
次日醒来的时候,祝鸢只觉得神清气爽。
果然是昨晚泡了澡之后补了气血充足,祝鸢穿上睡衣和池景行一起走下楼,就看见Reggi已经在客厅吃早餐了。
看见他们,Reggi伸手招呼他们。
“你们可真会赖床!快来吃饭,这个三明治和豆浆油条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
顾叔做了一些中西结合的早餐,主要是怕祝鸢吃不惯。
祝鸢对顾叔说了声“谢谢”,坐下来拿了一根油条。
不得不说,酥酥脆脆的,真的挺好吃。
池景行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翻看了一下,一张贴着甲片的手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手掌下按压着一张宣传海报。
池景行粗略地扫了一眼,都是瑞士比较出名的一些景点。
他抬起眼,就对上了Reggi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Reggi指着海报上的圣莫里茨滑雪场说道:“我听顾叔说你们想要去滑雪,去这里如何?”
祝鸢看了Reggi一眼,视线落在池景行面前的海报上,忽然,她看见了一架高空缆车。
缆车被蓝天白云紧紧包裹,身下是一片白雪茫茫,东方的日出煜煜生辉,给天边染上一层淡淡的黄。
美好得似乎能将整个天地人间尽收眼底。
祝鸢手指着问:“这是哪里?”
Reggi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这是韦尔比耶,在瓦莱州的高原上,这里的海拔太高了,我有高原反应,而且我很害怕坐缆车。”
祝鸢掀起眼皮,勾了勾唇角。
“哦,那我正好想去这里。”
池景行挑了挑眉。
“顾叔,一会儿安排瑞士的专机,”池景行又看向Reggi,“提前祝Reggi小姐今天游玩顺利,我们先走了。”
Reggi耸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只是等他们走远以后,Reggi才慢悠悠地走出别墅,打了个电话。
“他们在路上了,池。”
挂断电话,Reggi眯了眯眼睛,语气颇有些可惜。
“哎,这么好的男人,我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就要死了。”Reggi笑着感叹,“愿主保佑你,阿门。”
……
祝鸢其实也是一时赌气,可真要去海拔接近四千米的地方滑雪,她的心里也是没什么底的。
坐在专机上,祝鸢的心跳很快,池景行忽然让她往右边看。
“你不要看
祝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山脉绵延不绝,白茫茫一片,像是仙境。
“那是勃朗峰和科姆宾峰。”
这些从前读书时在地理课本上才看见过的词汇从池景行的嘴里说出来,祝鸢觉得有些神奇。
她看得有些呆住,远处的山脉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原本恐高的她慢慢镇定下来。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池景行的手。
瑞士时间上午十点,池景行带着祝鸢到了维森纳兹度假村,距离韦尔比耶滑雪场最近。
祝鸢抬头看去,一辆辆缆车从她的头顶轻盈地飞过,像浑身雪白的鸟儿。
祝鸢抓紧了池景行的胳膊。
“我想坐这个!”
池景行抬眼看过去,眼神有些讳莫如深。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带着祝鸢,买了两张缆车的门票。
等祝鸢和池景行正在等待登上缆车的时候,缆车管理员走过来检查他们两个人的票,随后抬起眼,似乎很认真地看了池景行几眼。
像是确认了什么之后,轮到祝鸢的时候,那人便随意了很多,拿过她的票撕下票根,就给她了。
祝鸢觉得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看你这么久?票上没有照片啊。”
池景行表情有些冷地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进入缆车里面的时候,门一关,祝鸢就打算系好安全带,可等她刚刚拿起安全带,便听见池景行冷冷的声音。
“别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