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程牧这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加上因为生病有些嘶哑的嗓音,落在时麦的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调侃。
时麦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脸上不自觉地爬上了几分红晕,瞪大眼睛白了程牧一眼。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时麦说,“我有的是钱,哪怕和你离婚了,随便找个男大学生,哪个不比你这个一把年纪的强?”
程牧的眼神暗了暗。
他掀起眼皮,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声音有些冷。
“时大小姐可别张嘴就来,空口造谣啊,”程牧睨着她,“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就比不过那些什么男大学生?”
时麦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个问题,正准备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会儿手机,便听见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时麦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了一道柔柔软软的女声,还带着一些哭腔。
“程牧,你没事吧——?”
女声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时麦,此刻也回过头来,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住。
时麦看了一眼突然闯进病房来的女人,又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愣住的程牧,忽然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她翘起二郎腿,挑了挑眉。
“程牧,你朋友?不招呼一下?”
程牧看了时麦一眼,又看向站在面前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
“思鲸,你怎么来了?”
林思鲸了解他,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有些不高兴了,抿了抿唇,小声说:“我问了你的助理,他说你今天发烧在医院……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接,心里担心,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
早上是时麦和时麦父母把程牧送来的医院,因为时间急迫,所以时麦没有拿程牧的手机,留在了家里。
林思鲸又看向时麦,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不知道嫂子也在,有些打扰了。”
“不会打扰,”时麦很从容地笑了笑,“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罢,她就拿起手机,自顾自地刷新闻,没有再看林思鲸一眼。
林思鲸久久没有说话,程牧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倒是时麦把手机放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程牧。
“啊……是不是我在这里,不方便你和朋友叙旧?”时麦问,“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林思鲸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程牧捏了捏眉心,说道:“不用了。思鲸,我没什么事,你去忙你的事吧。”
林思鲸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地和时麦开口道:“嫂子,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时麦回过头来,笑得落落大方。
“好啊,下次来家里玩,我让程牧给你下请柬。”
林思鲸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最后看了程牧一眼,离开了。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时麦才放下翘起的左腿站了起来,双手环胸,表情冷冷地看着程牧。
“听说程大少爷有个在混娱乐圈的老相好,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林思鲸吧?”时麦冷笑道,“真是有情有义,听说你发个烧,比自己家里死了人还上心呢,这么着急就赶过来。”
程牧皱了皱眉。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好意思,不太能呢,”时麦冷笑一声,“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能骂得更难听。”
“程大少爷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免得一会儿还有什么妹妹来看你,我在这里,多碍眼啊,是不是?”
说罢,时麦不等程牧的回复,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仿佛方才两人之间结婚以来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一瞬间荡气无存,重新降回了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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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鸢和池景行到达海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四点多的飞机,飞行时间大概九个小时。
祝鸢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她有些恐高,出门前准备了一些安神茶,打算一上飞机就睡觉。
陈明恩一边开车一边和池景行汇报:“池少,专机最近在维修保养中,所以给您定的国航头等舱,直飞瑞士,到了那边会有专人接您到庄园度假别墅。”
池景行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了祝鸢一眼。
“昨晚没睡好?”
祝鸢点了点头:“一直在打雷,老是被吵醒,没事儿,一会儿在飞机上睡。”
池景行没再说话。
祝鸢偷偷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勾了勾唇角,看向窗外。
虽然有些恐高,但气死她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这是她和池景行第一次出去旅游。
没有之前的种种所谓交易,没有贺屿,没有苏梨。
只有他们两个人。
……
在头等舱休息室候机的过程中,祝鸢注意到了坐在不远处一个有些眼熟而且奇怪的女人。
她连续看了好几眼,都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那女人戴了个黑色的口罩,最先让祝鸢注意到她,就是因为她一直在着急地打电话。
“只有这一班航班吗?……不行,只能去国外,国内哪里都不安全。”
“先定一个月再说,钱不用考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祝鸢也懒得管别人的私事,去候机室里的水吧想拿杯水喝,一转身,却不小心撞上了刚才那个女人。
她手里的一杯水准确无误地洒在了那个女人的衣服上。
“你怎么搞的啊!”祝鸢还没来得及道歉,女人直接火冒三丈,“会不会看路啊,这里是头等舱休息室,不是菜市场!”
祝鸢皱了皱眉:“这位小姐,是你先撞上来的,我身后没长眼睛。”
“你叫谁小姐啊!”女人气得嗓门又拔高了几度。
池景行听到动静,微微皱眉,放下报纸走过来,还没走近,便听见另外一道声音响起:
“你这个婊子!原来你在这里!臭婊子!你还想跑?!——”
祝鸢还没反应过来,方才还站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直接被突然出现的中年女人一把薅住了头发,逮着她就往点上按,棒球棒掉落在地上,而祝鸢此刻才看清——
这个突然冒出来开始动手打人的中年女人……
竟然是杜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