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喂我

祝鸢扶起他,点头,“上楼吧。”

池景行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松了松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水声,祝鸢抬头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走进了厨房。

今天下班的时候去超市买了点洗浴用品,顺便看见了杨梅,便买了一些回来。

听陈明恩说池景行有胃病,她想着杨梅开胃。

正好,现在也可以做点醒酒汁。

以前爸爸身体还不错的时候,每天晚饭后都喜欢喝点小酒,林兰就会在睡前给他熬一碗醒酒汁,一边递给他一边埋怨唠叨,祝青华就会笑着说,“我就是为了你这口酸梅汁才喝酒的呀。”

想到父母,祝鸢又不由得笑了笑。

她端着酸梅汁上楼的时候,池景行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冲了个澡之后,他的神情明显比方才要清醒许多,眼神也变得淡漠了一些。

他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祝鸢,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个水杯上。

祝鸢走向前去,将水杯递给他。

“我做了酸梅汁,醒酒开胃的,池少要不要尝一尝?”

池景行抬眼看她,“什么时候准备的?”

祝鸢说,“刚刚。”

他嗤笑了一笑,并不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反倒是走向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后背轻轻靠在背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手没力气,”他说,“你喂我。”

很亲昵的语气,却更像是一种命令。

祝鸢想了想,抬起手喝了一口,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来。

池景行眸色加深。

祝鸢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眸,凑近了些,嘴唇对上他的。

很快,一股酸甜的液体没入池景行的口腔中,带着杨梅的清凉和少女的甘甜。

池景行并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眼眸一直锁定着祝鸢,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几秒钟之后,祝鸢的嘴唇微微离开他的,轻轻一笑。

“喂完了,”她说,“好喝吗?”

他评价道,“意犹未尽。”

“那……”祝鸢正想说话,池景行却打断了她。

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随后揽过她的腰身便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

跌倒在柔软的床榻之间,池景行的手掌撑在祝鸢身旁,俯视着她。

“祝小姐的醒酒汁没什么用,”他吻住她,轻声呢喃,“因为我更醉了。”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一道响雷,祝鸢从黑暗中惊醒,眼神有些惶恐地看向窗外。

她微微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身旁的池景行熟睡的脸。

池景行有着一张很好看的脸。

无论是他淡漠的时候,情动的时候,甚至是对着她冷嘲热讽的时候,祝鸢都会想,就算他没有拥有那么多名利,他也会是一个让人很愿意发展一段关系的情人。

祝鸢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弄笑了。

可能在不知不觉之中,和池景行待久了,她也鬼使神差的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又闪过一道闪电,祝鸢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池景行。

腰腹间忽然搭上一只手臂,祝鸢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那股力量将她往后面扯,直到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池景行浓厚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间。

祝鸢想,可能他也做梦了。

正要闭上眼睛,却忽然听见,他低喃地说出了一句话。

不,严格来说,是两个字。

雷雨交加的夜里,他的声音很低,但祝鸢听得很清晰。

他说,“苏梨。”

-

祝鸢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照样帮池景行打好领带,照样等着他出门以后,自己再穿衣服下楼开车。

在公司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时麦发来了一条消息。

是一张照片。

时麦:“鸢鸢,你要找的是不是这张照片?”

祝鸢说是。

时麦又输入了一句话冒出来,“幸好我早就把这台相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然我老早就嫌晦气给他删了。你要贺屿全家的照片干什么?终于想开要大开杀戒了?”

祝鸢笑出了声,没有着急回复,回到财务部后,才打开工位上的电脑,将时麦发给她的照片放大,挨个进行比对。

她发现的那家有问题的公司,执行人杜长军,上面有他的证件照。

祝鸢仔细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见那张全家照片里,有长得像杜长军的人。

不远处的杜春华走了进来,祝鸢用余光看了一眼,关掉了照片。

时麦还在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中午来找你吃饭吧,听说池氏附近新开了一家茶餐厅。”

祝鸢回了个“ok”的表情。

中午下班,祝鸢走进时麦发给她的那家餐厅店里,时麦已经坐在窗边等她了。

一见到她,祝鸢就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谁惹你了?”

时麦摆摆手,“没睡好,醒了就来找你吃饭了。”

点完菜之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祝鸢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两个字。

她随意问了一句。

“你认识苏梨吗?”

时麦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祝鸢,“池景行告诉你的?”

的确是他说的没错,但……

祝鸢摇摇头,“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认识她?”

时麦喝了口果汁,看了一眼祝鸢的神色,道,“算不上认识,只是粗粗见过几次,没怎么看清。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池景行的前女友。”

祝鸢点点头。

她猜到了。

“所以那个苏梨,现在和他哥哥在一起?”

时麦点点头,凑近了些,“昨天池家家宴,池景行大哥打电话过来,那个女的也说话了。”

祝鸢还是点点头,没有多大的反应。

时麦继续说,“不过池景行没什么反应,我也问过程牧了,程牧说没多大事,可能池景行也已经放下了吧。”

祝鸢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放下?

池景行若真的放下了她,就不会在喝酒后的夜里,在梦里呢喃她的名字了。

她原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有什么软肋和难以启齿的事。

祝鸢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小麦,苏梨是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