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契尔与蚩骨和凯拉尔走出行馆,米契尔亲自拿着亲王府的令牌,打算送二人出城。
“没想到刚见面没多久,就要分别了。两位朋友,虽然现在无法知道二位的真名,但我相信终有一天,正义会让我们再次相见。
面具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哦!到时候,咱们要好好喝上一天才行。还有你,凯拉尔兄弟,哈哈哈哈!”米契尔豪爽的大笑者。
“别算上我,我的名字可没有作假,‘凯拉尔’可是我出生时母亲赐给我的名字。至于喝酒,这个得算上我。”凯拉尔开玩笑道。
“哈哈,好兄弟,还是你够爽快,没用那假名字糊弄我。”
米契尔与凯拉尔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让蚩骨一阵脸红,遇到值得结交的朋友,却无法将名字告诉对方,真是憋屈的很。
两人一路来到之前暂住的小院中,带上两匹黑鳞马,又一路来到了城门处。
“两位,一路保重。”米契尔伸出右手。
“保重。”两人分别紧紧握了握对方的小臂。这是战士的礼节,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的战友,才会如此。
米契尔向城防军递交了令牌,对照无误后打开了城门,让蚩骨二人出了城。
回头看了看渐渐抬起的吊桥,两人一夹马腹,黑鳞马张开宽大的四蹄,向着黑夜中怪石林立的戈壁滩冲去。
然而在城门内一个魔法灯光无法照耀的地方,两只小老鼠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待蚩骨与凯拉尔出城后,突然其中一只老鼠蹿了起来,一口咬在了另一个毫无防备的老鼠头顶。
根本不似啮齿动物那般的锋利尖牙,瞬间咬穿了那只“老鼠”额前的黄色独眼。那只被压在身下的“老鼠”身子一颤,下一刻竟化作一滩黄沙,被夜风吹散。
城外乌云笼罩下的戈壁摊上夜风如鬼哭一般呜呜的嘶嚎着,一个巨石之上盘坐着的黑影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嗜血的杀意。
“终于出来了。”
……
二十分钟前。
公使馆中,主殿已经损坏严重,自然不能然身份尊贵的三皇子殿下再居住其中,众人只能在西面一个没烧毁的别院中歇息。
大神官面色凄苦的躺在了一具担架之上。达泽莫挥了挥手,将安迪耶布抬进来的两名侍者躬身离去。
至于摩罗伽,则是刚刚已经被醒来后愤怒的三皇子赶了出去。
“殿下,老奴该死,若不是老奴急着想为殿下的未来做些事,也不会害的殿下受伤。”
安迪耶布带着哭腔说道,眼泪鼻涕一把接着一把,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疼得。
这位养尊处优的大神官阁下,可是没有一点武技底子。那一下子摔得着实不轻,大腿和肩膀多处骨折。就算是用了治愈卷轴,可是伤了骨头,恐怕半个月也下不了床了。
三皇子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凯拉尔那擦过的一箭不算什么,但蚩骨那一棍子虽说已经是用了最小限度的力气,可他手中的“血藤”可不是普通钢铁的重量。
三皇子倒是有些修为,仍旧被这一棍,抽抽断了腿。此刻也躺在床上疼得直打哆嗦。
安迪耶布诉苦也不忘了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成了都是为了三殿下的未来着想上。其实安迪耶布是在暗示三皇子殿下,将来大国师要是问起来,也能替他美言几句。
“你确实该死!当时怎么软啦!竟然没留住我的美人!还有那个摩罗伽,亏他还自称什么狗屁‘十冥卫’竟然吃里扒外。”
“嘶……”
三皇子大怒道,然后又疼得直吸凉气。
“殿下,为了您的安危,咱们不得不放弃啊!否则真打起来了,不禁是殿下,还有您的美人,都很难顾及得到啊!
殿下您放心,这次虽然没能带走公主,等咱们回圣城,殿下去求皇妃殿下和大国师大人,只要陛下同意提亲,奥莱恩一定不会拒绝的。”
安迪耶布为了保命,也只能这么说了,否则愤怒的三皇子,恐怕现在就想要将他抽筋扒皮,已了心头之恨。
“哼!那个桑塔西亚呢?给我拖出去喂狗!这个混蛋竟然敢挟持我的王妃,还敢威胁我,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怒火中烧的三皇子此时想到了那个可恨的卑贱商人,早就将当初因为他将公主带来而激动不已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殿下放心,我早就命人将那白痴的皮扒了下来,将他的肉为秃鹰了。”
提到桑塔西亚,安迪耶布也是一阵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竟然敢挟持公主,差点害死了自己。
好在那个更可恶的面具人将这个白痴杀死,这才保住了一命。想到那个可怕的面具人,安迪耶布不禁一阵灵魂上的颤栗,身上刚接好的断骨隐隐又疼了起来。
“殿下,一切都怪那个恶魔面具的混蛋,若不是他将王妃掳走,殿下也不会受伤。”
这时,原本一直安静的达泽莫突然开口说道。
安迪耶布一怔,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边好不容易与对方达成了和解,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岂不是要再生事端?
然而安迪耶布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多说话。三皇子殿下是被那个面具人打伤的,这时候谁提“服软”的事,谁倒霉。
安迪耶布心中不免对达泽莫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安迪耶布知道达泽莫此次损失惨重,但竟然不和自己商量就贸然出言,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安迪耶布哪里知道那些“损失”对于达泽莫意味着什么。
达泽莫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复仇。而达泽莫虽然修为高深,但是作为大国师派来保护大神官与三皇子的护卫,地位却并不高,他当然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因此三皇子殿下的怒火,变成为了达泽莫最好的借口。
“对!那个该死的恶魔,我要杀了他。可是他是亲王府的人啊,看来我只能等到回去后禀明父皇,让奥莱恩的皇帝杀了他了。”
三皇子就算在跋扈,也知道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那个恶魔竟然敢打伤自己,只要父皇开口,难道还弄不死一个无权无势的武夫?
然而达泽莫却突然说道:“殿下用不着等到以后了。我看得出,那小子和亲王府并不是一路的,恐怕他们根本都不认识对方。那小子之前说过,他是无意间救了亲王府的人,这才来救公主的,不过是个字与正义的白痴罢了。
若不是这个混蛋,亲王府的人也不会发现公主在咱们这里,殿下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让他们将王妃夺走。”
达泽莫越说,三皇子眼中的怒火越盛。
“说吧,你有什么办吧?”
三皇子知道,达泽莫既然敢这么说,定然是有主意的。
达泽莫沉声道:“属下早已派了几只嗅觉灵敏的‘沙之魂兽’在城门处等着了,它们记得今晚在场的所有人的气味。只要那小子一出城,属下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属下亲自去将那小子的人头揪下来给殿下泄恨。”
作为一个强大的沙之术士,怎么可能只有一只“沙之魂兽”。
早在那些人离开公使馆之后,达泽莫便让几头小一些的“沙之魂兽”远远地一路跟着几人来到了行馆中,还让几只直接守在城门处附近。
“你能确定那个恶魔一定会独自离开?万一他跟着亲王府的人一起走,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三皇子气急败坏道。
他当然不指望那个摩罗伽会跟着达泽莫一起去。“十冥卫”虽然对他也保持着尊敬,却只听从他父皇的命令,就连他贵为大国师的舅舅也没办法调用。
达泽莫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一只如同老鼠一般大小的动物挤开门缝钻了进来,一下子窜上了达泽莫的肩膀上。速度竟然快得出现了幻影。
达泽莫眼中一亮,他摸了摸那小脑袋上的黄色独眼,阴冷一笑。
“嘿嘿,留守在他们行馆附近的‘沙之魂兽’已经告诉我,那家伙离开了行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城了。”
“我看不妥。”
就在三皇子似乎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那个可恶恶魔的头颅就会摆在自己眼前之时,许久未言的安迪耶布突然摇头出声。
见两人看向自己,大神官叹息一声,说道:“殿下,不是老奴长他人志气。老奴虽然不曾修炼,但也看得出,达泽莫你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他。
且不说他身为武者,见势不妙想逃的话,你一个沙漠术士可没有追人的本事。他杀了你的‘沙鲁’,又毁了你的分身。你还有什么手段对付他呢?”
其实安迪耶布说的不错,单论自身战斗力的话,法系职业者是很难在距离较近的情况下,一对一时,留住甚至杀死一个武者的。
魔法师之所以被各个强大的国家势力奉为至宝,地位甚至隐隐超越武者。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法系职业者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可以说是最强辅助职业也不为过了。
法系职业者的战斗方式诡异繁杂,他们的强大主要体现在可以动用强大无比的外物进行战斗。例如魔导器、魔宠、或是强大的魔法阵。
但法师绝不是刺客,千里奔袭,将敌人截杀在荒野。这种事情绝对是凤毛麟角的。更何况,达泽莫的两大“助力”在刚刚一战中损失殆尽,他拿什么去杀人?
三皇子听着安迪耶布的解释,越听越是心凉,他看向达泽莫,却发现这位大师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恼怒或沮丧。
“达泽莫,你这么说,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三皇子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
达泽莫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殿下可知道在这主殿之下,一直存放着一件东西。那是帝国与奥莱恩刚建交时,建造这座公使馆时留下的。
我记得,当时还是您的舅舅,大国师大人亲自将它从圣城带到的这里。”
三皇子面露迷茫之色,他从没听说过这段隐秘。是了,那个时候自己根本还没有出生,甚至他的母亲还没有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妃。
“那是什么宝物吗?可以用来对付那个恶魔?”三皇子不由得问道。
“达泽莫你疯了!那东西决不能动用,除非是陛下亲自下令,即便是大国师也没有权利使用。”安迪耶布突然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