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后心上的剑锋,麦卢卡老大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盖尔始终在他身后盯着自己,自己哪怕只是轻微的晃动,对方就能在一瞬间将长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盖尔谨慎的将手伸得远远的,单手弹开瓶子上的木塞,过了几秒钟才收回手,准备塞进麦卢卡老大的嘴里。
“等等!”麦卢卡老大突然出声。
盖尔心中一惊,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干什么,不过握着瓶子的手也顺势停了下来。
麦卢卡老大侧着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那个瓶子,突然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个该死混蛋,吝啬鬼!至少也给我瓶中级治疗药剂啊!这种便宜货色给我干什么,连血都止不住,你想让我多躺上半个月吗?”
“唉!大哥,我手里只有这个了,你就将就一下吧。我的老天哪,这时候还挑剔什么。得得得,二哥,你看看你那还有中级治疗药剂吗?”
魔法师见老大隐隐又要发怒的模样,赶紧一缩脖子,为难的看向身旁的二哥,求救道。
“我好像有吧,我找找看。”金盾战士想了一下后说道,然后开始在包里翻了起来。
盖尔举着手中打开木塞的瓶子,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一边警戒着,偶尔看了一下正检查瑞恩身体的蚩骨。
蚩骨可不敢贸然将瑞恩抱起来,他必须仔细检查一下瑞恩是否能够移动。
握着金属瓶子的盖尔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晃了下脑袋,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该死!盖尔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招了,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他便有些感觉不到手指和脚趾了。
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为什么我一点察觉都没有?
盖尔疑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手中的瓶子,他瞳孔一阵收缩。
“原来是这个,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拖延时间。”盖尔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已经足够谨慎的自己,还是着了道。
盖尔控制不住手中的颤抖,金属瓶从指尖滑落,同时松开的,还有抵在麦卢卡老大后心的长剑。
盖尔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虽然有些头晕,但意识还算清醒。
扑通一声,盖尔摔在地上。又是扑通一声,麦卢卡老大也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不同的是,盖尔却听到了麦卢卡老大的得意的笑声。
“嘿嘿,老三,我就说你不去表演歌剧,实在是埋没你的天赋了,我敢说你一定会有很多崇拜者的。天!这药劲儿太大了,该死的还没有解药。”麦卢卡老大也四肢无力的躺在地上,却完全没有惊慌的样子。
“嘿嘿,老大你也演得不错呀哈哈。罗尔亚克那家伙的迷药真是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配方,连他自己都没有解药。这一小瓶就花了我们五十万金币,真是便宜这小子了。”魔法师一边说着,心中却难免有些心疼。
盖尔这才知道他们说的“罗尔亚克”根本不是什么废墟,迈卢克老大只是为了提醒魔法师而已。
盖尔此时无比的绝望,暴风战队的三个人全都失去了战斗力。由于双方之前刻意远离凡妮莎他们的战场,此时在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他们了。
刚刚组建战队的时候,虽然想过躲藏在阴影中的敌人十分可怕,但接下这担子,却也不仅仅只是凭借着一腔的热血,他们在内心深处便认定自己是不是蝼蚁,而是超越大众的强者。
结果现实是如此残忍的将他们暴晒在烈日之下。仅仅一次出行,仅仅是三个名不经传的佣兵,就将他们打入深渊,这是何等的讽刺。
“原来我是这般可笑啊……”盖尔眼角映出了不甘的温热。
“这回没人再帮你了吧,巨兽?这个外号倒也配得上你。为了让你死的甘心些,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终极武器吧,能在死前感受一下,也算是你的幸运了。”
剑盾武者冷笑着向蚩骨走去,只是一瘸一拐的样子多少有些滑稽。
他将盾牌微微翘起,手握长剑,剑柄抵在盾牌之上。
蚩骨看得有些不明所以,这面盾牌,这柄长剑,他早就见识过了,除了那圆形的盾牌有些古怪,那柄剑也并不是如何出彩盾。
突然,古朴的盾牌上亮起橙色的光芒,光芒似乎受到牵引一般,神奇的融进了抵在盾牌上的剑柄之中,与此同时,原本毫不出奇的剑锋之上,竟然亮起了原先盾牌上那般的橙色光芒。
剑盾武者有些自豪的说道:“任何攻击都可以被这面盾牌完全转化成能量储存起来,并且转移到这柄剑中,而这柄剑则可以一次性将这些能量释放出来。”
剑盾战士提着吞吐着橙色光芒的长剑走到蚩骨面前,蚩骨甚至能感受得到那橙色能量之中的强大破坏力。
“去死吧!”
长剑化作橙色流光刺向蚩骨的脑袋,他并没有其他位置,带着那一丝报复,他一定要从面前这小子的脑袋下手。尺度文学
蚩骨无力躲开,却也拥有足够的力气抬起右手,试图用坚硬的手甲做最后的抵抗。
吞吐着橙色剑芒,仿佛刺入一张薄纸一般,轻松穿透手甲,刺在了蚩骨的掌心中。
然而这次却让蚩骨失望了,蚩骨曾经无比自豪的坚硬骨骼,也无法阻挡这神奇的剑芒。
光剑虽然有所阻碍,却还是穿透手背而出,剑尖一寸寸向前挪着,最终停留在蚩骨额前不到一寸的位置。
蚩骨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这是第一次有东西能斩断自己的骨头。
然而剑盾武者却比她还要震惊,甚至感受到一丝丝恐惧在心头蔓延。他已经用尽了最大的力量,虽说是穿透了,却无法再寸进,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遇见。
蚩骨仍然愣愣的看着被穿透的手背,断骨之痛也无法将他疼醒。
“啊!”
四周的空气好像突然凝固了起来,突然一阵比之前还要强烈十倍百倍的剧痛从掌心出传来,不由得让他惨嚎出声。
蚩骨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痛,仿佛无数细小的刀片在他的断骨处刮弄着,一层一层的刮下骨粉一般。
蚩骨痛的半跪在地上,右手被钉在半空,另一只手颤抖的支撑在地上,仿佛刚刚在他头顶上方下了一场泼天大雨一般,浑身上下往外涌出汗水来。
这股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好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程度一般,让他渐渐停止了颤抖。
突然蚩骨眉头松开,有些不可思议的再次看向半空之中,那只被穿透的手掌。一种奇异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从那断骨之处流露出来。
那是他骨骼中一直存在却无法控制的奇异能量,也是能让他瞬间变得更加强大的“造血之力”。
造血之力在手骨的断裂处聚集、溢出,似乎是脱离了完成骨骼的囚笼,蚩骨惊喜的发现,他能够再一次像从前那样控制这种能量了。
也许是因为断骨切面太小,溢出的造血之力远不如往常那种洪流之感,但每一丝能量却似乎比从前更加精纯了。
感受着身上突然变得强大的力量,和焦黑的血痂后,不仅自己的肉体力量产生了质的变化,就连再无法控制的“造血之力”也与从前不同了。
咦?蚩骨眉头微皱,心中却是一惊,一股能量突然不受他的控制了。这“造血之力”就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宝物,让他怎能忍受再次失去?
蚩骨突然又瞪大了眼睛,他竟然看到手背伤口处突然窜出数十缕无比熟悉的乳白色的丝线。
缕缕丝线在剑盾武者看不到的地方转了个圈,然后分成两股,突然钻进了两只手甲中。
这乳白色的丝线与他吸收骨骼时见到的丝线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自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就是那藏于骨骼中的“造血之力”。
然而还未等蚩骨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只手甲仿佛泥塑一般开始变化。
原本凸起的黑色藤蔓花纹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只到小臂一半处的手甲,竟似水银流动般向上蔓延。
一条条一片片如同肌肉线条一般的暗银色铠甲快速覆盖上了蚩骨的手臂、手肘、越过肩膀,然后继续向胸口和后背蔓延开去。
直到整个胸口和后背都覆盖上精美的流线型铠甲后,这才停下。
蚩骨愣愣的看着赤裸在外的腹肌。虽然他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却也惊喜的的知道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只是有些遗憾这铠甲竟然到此为止了。
蚩骨身上突然出现的暗银色铠甲,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大多数铠甲那样沉重臃肿。
仿佛画上去的一般,紧紧贴在皮肤之上。每一块贴合肌肉线条的金属甲片,蚩骨无法理解的方式连接在一起。
随着蚩骨肌肉的收缩与膨胀,缝隙隐隐张合,竟完全没有一丝阻碍。
蚩骨瞳孔收缩,即使缝隙中也全是暗金色的金属物质,仿佛没有一丝破绽。
胸甲也一样不是整片的金属连成,让他奇怪的是,盔甲上完全找不到任何暗扣,皮绳之类的装置。
所有人都震惊的盯着这副完全与这个世界不符的,神秘而精美半身甲,一时间竟没有人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大家都只是单纯的觉得,铠甲上那恢复成黑色的,微微突起的藤蔓花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