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阿库尼尔亚斯重重点了一下头,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显然对自己能胜任这个重任非常开心。
宰相弗雷泽好心提醒道:“小伙子,这可不是什么有后勤保障和增援部队的战役,而是单纯的杀手行动,你有可能有去无回。我们是不会逼你去的,你作为优秀的士兵完全可以继续在军团里服役,在未来的战场上释放最大的贡献。”
弗雷泽说得不无道理,士兵和杀手的区别是很明显的,杀手依赖自己的独立判断,而士兵需要放弃自我思想只管执行命令。
“宰相大人,我会无条件服从小队队长的————我们这个特别屠龙小队总得有一个队长指挥吧!”阿库尼尔亚斯说道。
话说成这样,他已经默认是屠龙队的一份子了。
“我们最高魔法议事团可以出动两位战斗法师。”哈嘉德利开口,“都是曾经恶斗邪法师的勇武之徒,相信可以帮助你们扫清外围的那些障碍。”
莱丝四下看了看:“还有什么推荐的吗?”
众人都默然不语,显然屠龙这种高难度活路不是谁都能干的。
“那就暂定四位成员组成斩龙计划的执行者,晚餐后这四人到我的房间来。”莱丝宣布了会议结束。
奥克兰的街道,科内特和阿尔维斯正在漫无目的的行走,城内的平民生活没有遭受到首都沦陷的影响,但他们的情绪明显不稳定,走在街上匆匆忙忙,一些鳏夫寡妇双眼失神地坐在居所外面,仿佛在思考如果恶龙来袭自己能去哪里。
街上如果有小孩子稍微玩闹声大一点,立刻就会被一旁的父母拉走斥责,好像那欢声笑语会引来魔龙的窥伺,整个奥克兰一片人心惶惶。
“阿尔维斯。”科内特忽然开口。
“什么,长官?”
科内特停在了一个街边卖烤香肠的摊子前,一边掏钱币一边说道:
“我总觉得恶龙并非出于你所说的‘自卫心理’而袭击了欧康堡,这几天我反复观看成像仪和莫雷官方的战报,那条龙的目的性很强。”
他向摊主要了一根牛肉香肠和一根白香肠,分别用蒜香面包裹起来,然后付了一枚舍纳铁币和一枚山峰大铁币合计三十六雷多。
“它首先攻击的是龙学院的瞭望台,之后进入龙学院教学区,没有管人类,先将两条学院巨龙在极短时间内杀死。”
科内特说着,将牛肉香肠面包给了阿尔维斯。
“之后莫雷立刻有所反应,战斗巨龙尤里西斯和狮鹫大队前去反攻,随后均被消灭,之后就是擎山军团、北疆军团。”
阿尔维斯闻着香肠馥郁的肉香味和面包蓬松细腻的气息,一口咬了下去。
“那条龙一直在围绕着擎山作文章,之后的火烧欧康堡和俘虏国王都是隔了一段时间后才进行的,换句话说它一开始就没打算去人类城市。”
阿尔维斯大口嚼着美食,感受着味蕾被肉汁和面包中和的美味,随口说了一句:“也许是它累了要休息。”
“绝不是!”科内特回过身严肃道,“就算是休息为什么不回领地休息?那时候再飞出来进攻人类城市不是也行嘛?还有它消灭狮鹫大队后就可以直接去人类城市,那时所有的民众都没撤出来,大面积喷吐龙息不是可以彻底消灭这些假想敌?”
“最关键的是!莫雷女大公居然笃定恶龙还停留在欧康堡一带没走!它若是如你所说,那摧毁了城市后就可以回领地了,成了废墟的人类城市有什么意义?为何还要二度来袭?它留在擎山里做什么?”
阿尔维斯目瞪口呆地科内特吐出一个又一个疑点,没想到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国王被俘肯定有更深的原因,驱动这次龙灾的来源动力必然有其他的原因。”科内特最后总结道。
“长官,可你现在被别人排挤了,他们如你所说已经放弃了大规模集群军团的战斗,想用斩首计划。”阿尔维斯苦笑。
科内特无奈,一口咬掉了半截面包香肠:“我想是因为百万民众都死于龙口他们于心不忍再派人去送死吧,可以理解。一个灾难的发生总会让人开始避讳。”
根据战报,科内特当然想的是擎山的工人们和百万民众都被龙息烧死了,所以才害怕进军后士兵会受不了那种人间地狱的场景降低战斗力。
阿尔维斯心里却苦笑:“怕是都被拉斐尔绑回领地里做苦力了吧!”
他们一路散步,走到了城墙的一处隐蔽的内院。
一头巨大的金龙正卧在那里沉睡着,角落里还有一头红龙和另一头金龙。
“这就是和恶龙亲身战斗过还存活的家伙。”科内特隔着铁栅栏看着三头垂头丧气的巨龙说道。
它们身上的巨大伤口触目惊心,焦黑的龙鳞、撕裂的肉体以及破碎的膜翼无一不在昭示对手的强大。
“要是能问问它们具体情况就好了,我就可以更完善红龙的战斗预模。”科内特失望说道,他没有被莫雷高层承认总指挥,自然没有权限进去问话,只能算是一个外国使者的身份逗留。
阿尔维斯倒非常清楚拉斐尔的战力和风格,可他提前隐瞒了和红龙的深交关系,此时自然不能自曝,待在科内特身后一言不发。
黄昏的暮日渐渐落下,昏暗的日光将地面上的一切都扯出了一条长长的阴影。
内院的几扇大门缓缓“吱嘎吱嘎”地打开了,金龙尤里西斯和他的同伴们睁开了疲惫失神的双眼,慢慢撑起四肢一瘸一拐地拖着耷拉的翅膀和长尾爬进了城堡内部。
“我记得还有一只王室金龙,是从我们帝国迎娶过去的,好像叫妮可。”科内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自言自语起来。
“怎么没看到她在里面?”
阿尔维斯仍然不语,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自己从拉斐尔那里获释后一路返回了纳特,但又在种种外力的巧合曲折下返回了这里,是否自己在将来还可能重回欧康堡?乃至拉斐尔的领地?
“我感觉有一种命运一类的东西在牵扯着我的人生轨迹,包括拉斐尔也同样被牵扯着。”
阿尔维斯心里怔怔想到,不知是因为夕阳带来的绝望伤感影响还是对未知的将来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