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随着叶眠的声音落下。
两人的间距再次拉近。
叶眠刚感觉到手被松开。
还以为江忱怂了,正想再大胆开麦一波。
随即下一秒。
整个人就被江忱从背后拦腰搂住。
属于他的气息重新徐徐裹挟住叶眠。
!
叶眠瞬间瞪大眼睛,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要实现,带着极为强烈的预兆感。
她几乎能猜到男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心跳仍然是漏掉了半拍。
“不保守的话,是这样么?”
男人低头,一个吻轻轻碰在她的嘴上,比刚刚的还要深沉。
这个吻温柔又克制,十分守礼。
叶眠整个人愣住,盯着他没眨眼睛。
要知道主动偷吻和主动被吻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感觉。
主动吻紧张不安。
被吻……
她也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触电了一样,整张脸都燥热了起来,心跳快到要爆炸。
江忱也不急,和她对视片刻后,看着她傻住的小表情,忍不住又笑了。
叶眠微微蜷指,也知道自己怂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小声道:“你别笑了。”
越笑她就越紧张。
却没想到,江忱真就能如她所说的不笑了,松开她的腰背,坐直了起来,眼神里的暧昧完全消失,显得他整个人特别正经。
是的,他就这么正经的看着叶眠,清冷的嗓音夹着温和:“好,不笑你。”
叶眠:“……”
这个人……
是怎么做到这么收放自如的??
夜色越来越暗,月光把雪照成纯粹的银色。
从江忱怀中挣脱出来后,叶眠不自然地抬眼望向窗外。
本想看看雪景来平复一下内心的躁动。
却没想到从玻璃反射的光面中,只看见了自己红透的脸。
绯红色蔓延至耳根。
哪儿哪儿看上去都是一副害羞的要命的模样。
她握紧拳头,悄悄吸了一口气。
所以……
刚刚她就是这个模样去说江忱保守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够她丢人的!!
叶眠坐不住了,更怕这个样子被反复观看,她红着脸起身,丢下一句:“我要去洗澡了。”
就快步冲回了房间的浴室里。
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花洒,捧起开头最冰冷的流水敷在脸上,却仍旧拯救不了她一脸的烫意。
她想。
她确实是好喜欢好喜欢江忱。
喜欢到仅凭一个吻。
就能带来那么大的连锁反应。
……
浴室里热雾弥漫。
洗过一个热水澡后,叶眠拿毛巾裹住湿热的头发。
她水温调得很高,开门出来,整个浴室宛如加了干冰一般,仙气飘飘直往外涌。
白皙的皮肤被蒸红,脸红不红的也就看不出来了。
走至客厅,江忱还是那个坐姿看着电脑屏幕。
尽管叶眠不懂上面代表着什么,从只高不低的曲线上看,也能看出走势一片大好。
叶眠也不打扰他,而是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
这时,江忱从桌子上拿出一块巧克力,慢条斯理的撕掉糖纸,放在叶眠嘴边。
“张嘴。”
就像被按下了操控的开关,叶眠乖乖的张了嘴。
巧克力丝滑的融化在口腔里,弥漫着浓浓的微甜微苦的滋味。
客厅里安静无声,刚刚暧昧气氛似乎还未消散,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屏幕上的数据还在不停滚动,每一条都代表着钱,江忱的视线却再也没有落在上面,直勾勾的看着叶眠。
明明只是喂了一颗巧克力,温柔的眼神却炯炯又直接,像夏季最炽热的滚浪,从四面八方扑来,淹没了她的心绪。
这是喂糖吗?
这是要她的命啊!!
叶眠含着巧克力,视线乱晃,一点没敢跟男人对上。
最终,她受不了这份沉寂,忍不住出声寻找话题。
“为什么给我吃巧克力。”
江忱温和的眉眼向上勾起,嗓音低沉冷清:“你不是不开心?”
叶眠才想起来自己索抱时的理由,途中听见那一声杀人犯,她确实是有了应激反应。
但现在,看着温和如风的江忱,此时此刻不再遥远,就坐在身边。
那个事情来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成长。
她觉得自己有机会阻止一切。
半晌,叶眠扭头看他,认真的问道:“江忱,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窗户微微开了小口,一丝风从缝隙中袭来。
江忱垂眸,摸不透少女突如其来的情话,少女这种古怪的时候真的很多,几次他总觉得少女眼神像是……在害怕什么事情。
可细想又不着痕迹。
手指抚上少女的脸,仅仅是一瞬,又改变了方向,挑开她眉眼间那一缕顽皮垂下的发丝。
他浅浅笑道:“好。”
叶眠勾了勾他的指头,把玩着说:“我没有不开心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确认了少女是真的心情愉悦。
不再难过。
江忱才收回了视线。
只是眼睛垂下看屏幕时,嘴角仍旧弯着弧度。
耳边传来少女玩手机的声音。
他却无心再忙工作。
室内灯光冷白,打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又明了。
少女那一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在牵动着他的情绪。
其实。
这种话他从来不信。
他母亲自尽的前一天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转头就为了个畜生抛下了一切。
这个世界向来刻薄的很,他也不再对一切抱有期待。
可少女说这话又真诚得不像话。
江忱手背支撑着太阳穴,偏头看了她一眼,终是无声轻笑了一下,眼神中淡薄疏离外,还有一股难得的暖意。
……
当天晚上。
江忱也做了个梦。
梦到他小时候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梦到他皮开肉绽躺在最潮湿阴冷的房屋中。
梦到事件的每一个时刻。
最后,难得的,他会再梦到自己的母亲。
梦里的母亲穿着最好看的裙子,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下一秒又满脸都是泪痕。
“忱忱,你怪不怪妈妈?妈妈错了。”
江忱在梦里只是笑,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母爱只维持到四五岁便终止了。
对于家人,他残留的情绪也只剩下疲惫。
很快,这个梦就转成了黑暗。
然后他梦见了少女。
她不似今天穿着厚厚的棉袄,而是穿着一条浅青色的裙子,撑着油纸伞,踏雨而来。